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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六年初冬
征伐梁山失利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东京城。
不过东京城照样莺歌燕舞,一片盛世兴平的景象。
区区一地草寇罢了,再不济,不是还可以招安吗?
如今赢得越痛快,日后,死的越惨烈。有识之士莫不是如此想着!
有宋一朝,对付武人他们是专业的。
不管是在朝的,还是在野的很少有人能逃出他们的手中。每个武人,无一不是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蔡府书房
蔡京坐在了主位,梁中书陪在了下首!主客位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俅。
“良辅,这一次,你真的要亲自带兵前往山东?要知道,你身为太尉,可是不好轻动的,动则地动山摇。”
“相公,这一次,高某已然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高某前来拜会相公,是想要求的相公的支持。梁山贼寇,身在京畿之旁,若门前猛虎,塌旁恶贼。若是不早点加以清除,恐怕日后我等为之挠头的时间还长着呢。是以,这一次俅定要一举功成拿下梁山。”
蔡京微微睁开了他的双眼,看了高俅一眼。
“那好吧,既然如此,朝中一应事物本相一应担之!太尉大人就放心去吧!”
“那好,相公大人,下官告辞。”
蔡京点了点头,梁中书一句话没说,起身送了高俅出去。
这个时候梁中书不再是刑部尚书,而是一个后辈。
等到梁中书出了蔡京书房的大门,尚书大人的气质就回来了。
“良辅,梁山贼寇狡黠,此番前去,万望小心!”
“世杰兄留步!”
高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大踏步的离开了蔡府。
梁中书回到书房之后,蔡京还在椅子上坐着。
“送走高良辅了?”
“岳父大人,良辅已经归家了。”
“没看出来,这高良辅,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
蔡京叹了一口气,梁中书却不敢接这句话。
虽然说,高俅出身市井,小人得志。但是他这个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倒也有武人的一些爽利。
比如他的几任恩主!
苏家人只要上京,高俅一应的礼节礼物绝无亏欠。若有所求,定有所允。
再比如高俅在边军是的老上官,因事要被清算也是他一力周旋。
由此可见,高俅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坏人。或者说,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情况。没有非黑即白非此即彼。
“前些时日有人和我说,凌州有两个团练使,一个叫做单庭珪一个叫做魏定国。说他们两个人一个擅长火攻,一个擅长水攻。这样,你拟一个调令,调这两个人领着本部兵马来到东京给高俅当一个将佐吧!”
梁中书在一旁听了一听转念一想!如果这样的话,高太尉会不会心中有芥寄?毕竟,全国的兵事都是由他来管。
这一次蔡京插手的话,就有一种插手军权的感觉。所以,梁中书想了想,问了出来。
蔡京只是看了梁中书一眼,没有回答。
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下去吧!
一句话,把梁中书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口里。
这是权势和辈分了力量。
不要看梁中书如今是刑部尚书就算是他是相国,只要他一日是蔡家婿,就不能够在蔡京面前抬起头来。
梁中书带着郁闷走出了梁府,刚一出门上轿没走多远,就听见路边有人喊!
“尚书大人,公文急报!”
正是衙门的人寻不到他,来蔡家寻了。
正好,梁中书也要去衙门。接过急报看了两眼原来是地方一起案子,几经判决前后相异需要他定夺。
梁中书自去断案不提,另一边,高俅回到了太尉府,心中思量,到底谁可以为依靠。
虽然,他曾在边军打了几次大宋难得的胜仗。但是,自家的事自己清楚。他的本事,也就寻常。和那些沙场宿将压根没有办法相比。
不过,如今的大宋精兵强将都在童贯的手中。西北战事正酣,他也不能调出人来。
想了想,高俅提笔在纸上写出了几个名字。
最后,圈圈改改,涂涂么么剩下了两个名字。
一个叫做捧日,一个叫做掩月,这却是兵马的名字,归属于禁军序列。也是高俅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有战斗力的禁军。因为,这两只兵马,他并没有多加克扣。一应的奖赏都是原班发放的。
他高俅不是清官,太尉府也不是清水衙门。所以,高俅的手脚也不干净。既然他都如此,他也就知道,禁军的战斗力如何了。
所以,他才会圈圈点点点了这两只兵马。
这两只军马有两万余人,正好可以做中军,保卫他的安全。
中军有了,还缺的是,干苦活累活的军士,还有的就是熟悉梁山,熟悉绿林手段的将领以及一些有能力的将军。
如果不然的话他怕自己打不下梁山这样子也就无言在当太尉了。
原本的时候,高俅对于梁山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没有什么特别针对。一切都是按流程来,最多就是走了几个人情。
可是,自己的弟弟死在青州又是因为梁山而死。这就注定他和梁山不能善了了。
他的弟弟,是他们高家的千里驹,就这么没了,高俅是痛在心上,恨在心里。他恨不得把梁山的山山水水移为平地。
熟悉梁山的人,官员体系中有吗?
有的,还有很多。
之前,说道过高俅要走流程。所谓的流程就是征讨,招安的流程套路。只要挨得过几次讨伐,那么,绝对会有招安的人上门,问你要不要做官,想不想做官。这么些年下来,朝廷中可是积攒了不少这样的人才。不过对于这种人肯定不会重用就是了。
想了想,高俅想起了几个名字,一一的写在了纸上。
这十个人分别是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
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这十个人都是积年的老贼,征讨的宿将,一身的本事,都在军旅之中。圈定了将领,高俅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能人在军中,他的信心就多了三分。
如果,算上这十个人的本部兵马,高俅这一次调动的陆军,足有七万人之多。
不过,高俅尤显得不满足。
他得知,梁山之上足有几十个头领,就算是都没什么本事,一人一刀一拥而上他也吃不消。
在加上这两次征讨梁山的几名大将,据说都降了梁山,由此,也让高俅对无所谓的将门心中有了偏见。
觉得他们还不如自己一个市井中人靠谱。
刘梦龙死后,高俅特意命人去建康把刘梦龙的儿子接到了京城,养在了府中,视若己出。就连高衙内又一次欺负刘梦龙的儿子被他撞见了,他也亲自动手,用鞭子狠狠地抽了高衙内五十鞭子。打的高衙内浑身是血,现在还在府中静养,不能动弹。
就可以知道高俅的为人了。
陆军就这些,高俅又想到了水军!
梁山水泊没有水军寸步难行。毕竟,陆路只有小小的一条,就算是一百万大军,不能展开也是白搭。
水军的话,高俅第一个9想起的就是刘梦龙。想到刘梦龙,高俅对于关胜的恨意,就更深了。
然后,两个名字蹦出在了高俅的脑海。
一个叫做党世雄,一个叫做党是英!这两个人都是他手下的统制官,有万夫不挡之勇不说,还熟悉水站。
想了想,高俅又行文江南,让朱勔调手下精锐水军两万人过来助阵。
高俅不怕朱勔应付差事。这件事他是如何蔡京报备过的。这件事,朱勔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他可以不来,但是水军一个都不能少。
水军步军都有了,高俅又把主意打到了马军上面。
并不是这九万人中没有马军。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骑马的骑兵。但是,这种骑兵只不过是配合步军作战。高俅想要的是那种独立一军可以作战的。
但是,这种人如何好招?稍微有些本事的,都在西北战场上呢。童贯更不会放人出来。
所以,这一切只能够依靠高俅自己想办法。
这边高俅还在犯愁。另一边,梁中书派人送了一封信。上面说,要调水火二将过来助阵。
高俅一看心中大喜。如此的话他最大的块垒就没了。
一身轻松的高俅,连连行文调动兵马。一刻也没有听着。
“廉弟,哥哥这就为你报仇!”
东京城中高俅紧锣密鼓的准备出征。
梁山之上,也在严加训练,准备迎接接下来奸臣的打击。
从大名府回来之后,梁山之上的众人就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迎接一次奸官最强烈的报复。要是能挺过这一次的话,从此以后他们就不是贼而是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官了。
若是挺不过去的话,可能,以往再多的谋算,也会成为一场空。
别人还好,这段时间,林冲是鼓足了干劲对兵士们进行训练。
他知道,自己报仇的时机很快就要到了。
这一切,都是司主带来的。
林冲脑海中的司主,这一刻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江南,看梅花!
梅花是冬春之花,初春时,按理来说上没有梅花开放的。
但是修道吗,为的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只是略微的用了一点道术就能换来自己道侣开颜,这点手段,陈福生还是知道的。
“师兄,这一次来江南,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做么?我看师兄一路上在寻找一些什么人一样!”
聂倩儿是大家闺秀可是,他也颇知民生疾苦。
并不是她深入民间,而是,她知道感同身受四个字罢了。曾经,她经历过病痛折磨。他一个官员家眷尚且如此难熬。普通百姓,就更加难过了。
将心比心,不外如是。
“我啊,我是要找一些人,消灭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吧念头。如此,才能够平添一些胜算。”
“师兄,你要找的是何人?”
“对了师兄当初你我相遇,是不是师兄也在找人?”
说着说着,聂倩儿想起了当初他们遇见的时候。那场经历,在聂倩儿的话脑海中挥之不去。
“确实如此?只不过,当初我要先的人,和如今要找的人并不是一个人。而且,如今我也找到了更值得找的人。”
“师兄找的人是谁啊?”
聂倩儿心中没有吃醋只是单纯的疑惑。他们都是修道之人。知道夫妻和道侣,后者更加郑重。也更难分离。也因为这两种关系在,所以也就没有一般的那些吃醋之类的情绪存在。
那种情绪,都是心魔。
所谓的心魔,就是心中的欲念。并不能说欲念不好!生而为人,活着就有。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是欲念,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欲念都是心魔。
认知不同,心魔也是不同。
同样的杀人,善良的人会把这种欲念当做心魔。知道这种事不应该做。
但是,魔道中人却认为这种人在正常不过反而是救人是他们的心魔,会成为他们的心魔。
这就是认知的不同导致的不同的结果。
一件事情,如果他的认知是对的,那么他去做。但是另一个人他认为是错的,他组织第一个人去做。
双方因为这件事产生了矛盾和对立,这就是立场。
“我要找的,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而我找到的,却是我的良人。”
“嘻嘻!”
聂倩儿听见前半句不以为意,听见了后半句却笑了起来。
良人这个词十分的有趣。
称呼女性,就是娘子,称呼男性,就是郎君。一个良字,把最美好的关于幸福的期待表述出来,这种底蕴,是用字母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笑过之后,聂倩儿不在追问,只是陪着陈福生在金华的兰若寺里面看着梅花。
虽然,兰若寺已经成了荒废的地方,佛像表面的金漆被划去,一些稍微值钱的物件也被人请回家中供养。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心情是否开心,不在于什么地方,而在于和谁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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