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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丹田形成灵雾之时,周天申每天都会背着小竹篓,进入无名山,采摘草药,之前的草药,经由蒙程看过,因为药效太过猛烈致使现在的他们还无法使用,周天申便将最近采摘的草药带到武馆,蒙程利用自己的灵力为他们催化药物的药效,这样要比沸水蒸煮还要便捷。

时间陆陆续续的过了一个月。

蒙程再一次收起拳势时,天色正好,时间要比平常快了一半,周天申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中有着什么东西,虽然现在还无法看到,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按照蒙程之前所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灵雾化水滴的阶段,至此淬体前半部分的药山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就要进行攀山的修炼了。

蒙程打开门,阳光照射在他的脚面上,“时间刚好,这一个月,你们通过药物浸泡,已经冲破了药山关卡,体制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接下来休息一天,明天就带你们进山,进行身体上的锻炼。”

这一个月的时间,孙士亮和尤仙裔也相继冲破攀山关卡,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道者。

他们也要踏上各自的修道之路了。

临别之际,蒙程给他们分别赠送了一把长剑和一个拳套,剑柄和拳套上都镶嵌着一颗白色圆珠,收到礼物的瞬间,小女孩早已经泪流满面,而来接她回家的父母也很感动,吵着要为女儿这些年的叨扰买单,蒙程摆手拒绝,他收徒弟可不是为了钱财。

小女孩抹去泪水,抽泣哽咽的问道,“老师,有没有红色的,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她的父亲站在一旁,苦笑不已。

自家闺女又开始任性了。

蒙程罕见一笑,“这些圆珠都是窟兽的灵根,和我们人族修道者一样,同样也是他们的修道根本,不同颜色对应了不同的修为境界。你们刚刚升入人境,对于灵力的使用和把控还很生疏,即使给你们更为珍贵的红色灵根,你们也使用不了,还反倒会为你们带来杀身之祸。”

“安时,这两封信是我为他们写的介绍信,你们镜月庙的再三柯长老,是我的朋友,等你们到了镜月庙,就将信交给他,以后你们就是同门了。”

站在蒙程身后的陆安时双手接过信件,“安时明白。”

蒙程说道,“你们两个到了镜月庙,一定不要惹是生非,尤其是你,尤仙裔,在那里有什么不懂得就问陆安时,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师兄。安时,你们什么时候上路?”

陆安时说道,“老师说,晚上就走。”

蒙程点头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五人与蒙程告别,陆安时领着他们去了不留客栈。

蒙程并没有回武馆,而是去了王在留的家,他想借着下午休息的时间,去无名山办一些事情,在那之前,他需要取回一些东西。

蒙程走后,沉默了一个月的王多沾又开始活络了起来,他鬼鬼祟祟的推开武器库的木门,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屋子里堆满了武器,墙角那里还堆着一些用红布盖住的大物件,想必一定是一些可以毁天灭地的宝,在男孩现在的心里,只要是可以运用法力,那都可以毁天灭地。

王多沾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铁丝,轻轻的插进铁锁尾部的圆孔中,将耳朵贴在铁锁上面,耐心的听着铁锁里面的动静。

突然,咔的一声,铁锁开了。

王多沾收起细铁丝,将铁锁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钻进武器库,从里面将门掩上。

武器库中到处都是刀枪棍棒,兵器散落在地上,杂乱不堪。

王多沾轻声道,“怪不得不愿意把门打开,原来里面这么乱!”

王多沾走到红布面前,轻轻的掀开一角,看到里面有一根青色的铁棍,铁棍上面还有很多黑色的小格子,小格子四四方方,小巧的很,就在他准备将红布完全掀开时,砸门声突然响起。

蒙如翰怒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多沾,赶快把门开开。”

王多沾惊慌失措的盖上红布,连忙起身,将门打开,外面,蒙如翰一脸铁青,举着拳头,“你不知道这个房间是禁地,我爹从来都不让人进来的吗,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欠揍啊?”

王多沾骚红了脸,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出武器库,蒙如翰将门用力关上,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赶来。

王存远站在远处,不明就里,但看到王多沾的样子,心里就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他刚想走过去,就被一个人拉住手腕。

王存远向后看去,是腰上悬挂着一个小算盘的万三思。

万三思挠着脸,说道,“先看看再说。”

蒙如翰看向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小男孩,心中早已没了火气。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武器库中,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物件,但是蒙程始终不愿意说实话,并且明令禁止他走进那间房间,蒙如翰歪着头,脖子发出骨头磨擦的声音,王多沾自知陆安时不在,周天申又不是他的对手,而他的堂哥王存远,他根本就不指望他会替自己说话,眼看着自己就要大难临头,小男孩脸色煞白,可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豪气,挺直腰杆,临危不惧,大义凌然的看着蒙如翰的眼睛。

好像在说,你来吧,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蒙如翰看着王多沾这副作态,感到好笑,肚子里的气顿时烟消云散,问道,“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小男孩横眉竖眼,“我是不会出卖蒙伯伯的。”

众人大笑。

蒙如翰忍住笑,“这么说,是我爹让你进去的,要知道这间房可是连我都进不去的,你和他关系就这么好,比我这个儿子都好。”

就在王多沾还想再说一些义薄云天的豪言壮语的时候,武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众人看去。

门外,站着一位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的银白色胡子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葫芦,里面传来淡淡酒香,周天申认出是上个月在村里碰到的,应该是寇爷爷的客人。

看到有人上门,蒙如翰急忙跑向门外,自知躲过一劫的小男孩,拍着胸口,擦去脸上的汗珠,唏嘘不已。

蒙如翰走到门口,拱手行礼,“敢问前辈来此何事?”

这是蒙程告知给他的,不能因为自己是修道者就目中无人,待人接物一定要滴水不漏,这既是人情世故,也是对他修道的一种考验。

放下嘴边的酒葫芦,老人眯起双眼,上下打量起了蒙如翰,不多时,老人大笑,胡乱挥舞着手中的葫芦,也不在意将酒洒出,“资质尚可,心性有余,拳猛无敌,必成大器。小娃,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学生啊?”

蒙如翰有话要说。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连忙摆手,“先别急着拒绝,只要你认我当了师父,羽化成仙,长生证道,就都不是问题了。”

蒙如翰轻轻笑道,“感谢前辈厚爱,只是我已拜了别处,恐怕”

老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行了,行了,你们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不就是不相信我嘛,唉,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梦醒时分才是真,做梦固然美妙,但不真实,梦醒了,一切又都没了,孤零零的,要这个世界又有何用?”

老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一味的责怪着这个世界,好像这个世界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周天申站在原地,注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蒙如翰转身回到武馆。

王多沾急忙躲在周天申身后。

蒙如翰活动四肢,说道,“我要去练功房练拳,你们谁去?”

王多沾脑袋晃得像是一个小波浪鼓。

蒙如翰冷哼道,“我也没想着你会去。”

王多沾只是一昧的摇着头,而且还使劲攥着周天申的袖子,他可不想周天申以后也变成蒙如翰这样,所以现在就要做好措施。

周天申紧皱眉头,他一直都在思索老人说的那些话,他不是很明白,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过早下结论,只会限制了自己的成长。

只是老人刚才说的话,在他心中激起很大波澜,就好像始终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激起浪花,打翻了所有一如既往稳固航行的大船。

周天申感到心中有些憋闷,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武馆。

回到自己家中,周天申盘腿坐在木床上,双手手指交错,结出粗糙手印,想要牵引天地灵力,安抚内心,这是蒙程教过的静心印。只要是经过第一轮药山淬体的修道者,都可以使用,一呼一吸,胸口微微起伏,一缕缕细若发丝的无色灵力被吸进周天申的身体,然后沿着奇经八脉开始游走。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是时间一久,周天申就感觉全身的骨头开始产生疼痛,每一次都牵扯着心脏,疼痛剧烈,额头渗出汗水,竟然是墨绿色的,只是此时无人在此,也就不曾为人知晓。

周天申竭力忍受心中剧痛,后背都已被墨绿色汗水打湿,呼吸剧烈,全身战栗不止,浅浅嘶吼,最终,周天申晕了过去。

——————

老槐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寒暑,树叶由绿变黄,轮回几年,冬风离去,夏雨将至,百草枯尽,千石崩裂,悠悠岁月,摆渡横流,唯一不变的就只有树下的那位少年,每天准时醒来,做着同样的事情,晚上,再准时入睡,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少年虽已睡去,但是双手却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同时间,少年悚然站立,低着头,双腿交叉,全身颤抖不止,现在虽已入秋,但是风丝薄弱,断不可能使身体健壮的少年着凉。

可是现如今自己被困于此,无法照拂少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老槐树心中焦躁不安。

不过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少年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

少年的双眼射出精光,身形矫健的流窜在大山之间,他再次来到山岗下的山洞前,山洞入口处还是那个画满字符的石头,只是此时,石头的体型变少了许多,但是依旧挡着洞口,无法进入。

少年来到石头左侧,试着推动石头,奈何,自己气力太小,石头纹丝不动。

心中略有不服,少年站在原地,闭上双眼,轻缓呼吸,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双手手心相对,横放在小腹前,呼吸间,一丝丝奇异的能量波动在其掌心汇聚,不多时,几颗水滴凭空出现,悬浮在少年的掌心之中,水滴提溜旋转。

少年左手向上,右手向下,双手猛然拍在一起,一阵能量涟漪从双掌之间传出,不断轰击着石头,石头上掉落下很多碎石,但是体型并没有改变多少,灵力耗竭,少年瘫软在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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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焯来自酒乡县,是陇氏家族的长子,陇氏家族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在酒乡县还是有一些立足之地的,属于三流小家。

与周边的邻居家族也都是酒桌之友。

每日,陇氏族长都会提着鸟笼,身后跟着家仆奴役,去各家各户做客,有时还会领着一众好友去酒馆,大醉一场,最好再带上家中的女眷,弹琴歌舞,好生快活。

而陇焯作为酒乡县的体面人,在这一方面,绝对丝毫不输于其父,叫上三五好友,红颜知己,登楼赏月,低眉抚琴,一众好友,不醉不归,可是没想到,本来好端端的日子,竟然因为一件小事而变得危机重重。

不留客栈,三楼

陇焯换上一身白衣,佩戴红玉剑,腰缠白玉佩,面如冠玉,温良恭简,风流潇洒,不过如此。只是此时的他,脸色却颇为狼狈,干咳两声,引起身边人的注意,陇焯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捂着嘴巴,又是一声揪心的咳嗽,放下手帕,上面留着点点红色,竟是直接咳出血来。

这次出门疗伤,陇焯颇为小心,一共就只带了两个护卫。一个留着络腮胡子,虎背熊腰,不苟言笑,站在那里不用介绍,只看背上的两柄板斧,就知道是打架好手,另一个白白净净,身长挺拔,看着更像是一个书童,只是所有认识酒乡县的陇公子的人都知道,陇公子是绝对不会看书的。

明面上是陇焯手下的白净青年,暗地里其实是一名来自杀手之乡的杀手,他的名字叫做白渊,是陇焯的父亲专门聘请来保护他的。自从发生了那件事,陇焯的父亲就很害怕儿子还会遭人报复,便花重金让白渊暗中保护他到现在。

白渊穿着一身黑色长衣,腰上系着一根黑色铁索,铁索的一头绑着一个铁铸的骷髅头,那是他的武器,名为厉鬼,死在它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因为小瞧于他。

很少有人愿意相信,看似弱不经风的一位公子哥,竟然是杀手,而且还是手上命案无数的杀手,这一点,陇焯也没有想到。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生息,陇焯体内的伤势已经痊愈大半,之所以没有完全痊愈,除了底子单薄,平时不注意锻炼筋骨之外,更重要的是,下手的人太过狠毒,直接将陇焯丹田中的水滴轰散,只留下勉强支撑他一口气的最后一滴。可这样一来,原本已经完成的淬体药山五关,就要再重新来过,加上这次的伤势过重,恐怕陇焯的修道长生梦,就要破碎了。

心中积郁已久的白衣公子,看着手帕上的鲜血,双眼微眯,杀气四起,攥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朱少山,竟然害的我前功尽弃,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站在窗边,看向村外大山的白渊,仰着头,活动了一下四肢,语气冷漠道,“事先说好,我只负责保护你,绝不会先出手,不过,我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带走几条人命,到那个时候,一切后果都需要你来承担,这是你父亲与我事前讲好的。”

陇焯面目狰狞,手背青筋暴起,“放心,只要杀了朱少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白渊轻轻一笑。

三人走出客房,沿着楼梯,来到一楼。

一楼柜台处,王不留胳膊枕着账本,趴在桌子上,哈气连连,听到楼梯上传来声音,抬头一瞧,顿时将无聊心思抛之脑后,笑容可掬的走出柜台,应上前去,“陇公子,出门啊。”

陇焯已然恢复成那副温良恭俭让的公子哥姿态,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王掌柜,这些天真是打扰了,改日一定要请您去府上喝几杯。”

王不留谦卑道,“您才是客气了,这次有些招待不周,下次来,本店一定将六楼让给您。”

陇焯点头笑道,“王掌柜,告辞了。”

王不留将陇焯送出店门,站在门口,目送陇焯离开,等到完全看不到陇焯的身影,才走进店中。

宁风云一身薄裙打扮,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半碗稀粥,坐在长凳上,问道,“陇公子走了?”

王不留点点头。

宁风云喝下小半碗稀粥,拿着筷子在碗中胡乱搅着,“走这么急?”

王不留翻开账本,将陇焯的名字从上面划掉,“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宁风云放下碗筷,直视王不留,“我也有些要紧事,要给你说一声。”

王不留将视线从账本上离开,等着妻子接下来的话。

宁风云说道,“我和彩云还有美娣要去酒乡县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

王不留感到好奇,放下算盘,问道,“去酒乡县作什么,买东西的话,可以去天香县啊。”

翻了一个白眼的宁风云,站起身,伸了一个充满诱惑的懒腰,身体曲线毕现,“不用你管,这些天我不在家,为了防止你做坏事,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些措施,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就先打烊吧。”

说完,宁风云端着空碗,走进了后厨,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后院。

王不留苦笑一声,关上店门,在店外挂上打烊的牌子

村外,陇焯一行三人走在土路上,满脸络腮胡的粗腰汉子不解道,“公子,为什么不雇一辆马车?”

陇焯的身体还有些疲惫,此时没走多远,就已经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不行,马车目标太大,空间又有局限性,一旦我们被围困其中,断然很难逃脱,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次找上门的,为了斩草除根,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粗腰汉子仍然有些不解,“可是,如果他们不出手怎么办?”

一袭黑衣的白渊大笑一声,“这样更好,等我们平安到了酒乡县,就算他们想出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了,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跟陇氏家族掰手腕子,不过,我相信朱房主不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是不是啊?”

白渊在原地站定,扭身看向一处,狭长的双眼,精光毕现,腰上的铁索蠢蠢欲动,骷髅头的嘴巴一开一合,就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它好大开杀戒。

粗腰汉子见此,大吼一声,抽出身后板斧,将陇焯挡在身后,以防不测。

陇焯咬着牙,拔出长剑,他相信白渊的直觉。

果不其然,一声长啸从一处及其隐蔽的树丛中传出,紧接着,数十声长啸声交相辉映,瘦长的身影在三人四周落定,三道气势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的身影从树丛中走出,他们是门槛房的五虎其中的三位。

朱修义,身穿黄衣,一头短发,手上戴着一个黄色的手套,人山境四关。

朱腾飞,相同黄衣,一头过肩长发,背上背着一把断刀,人山境四关。

朱扼泽,紫色劲衣,身上缠绕着一层画满字符的红布,诡异直至,双手其长,握着两把匕首,人山境六关。

朱扼泽站在三人之间,拿着匕首的左手放在脑后,声音有些干哑,“你们谁是陇焯?”

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陇焯,向前一步,却又被白渊推了过去,“你们连目标都不认识,就敢出手。”

朱扼泽放下左手,无精打采道,“房主的命令,实在是不敢违抗。不过现在不需要知道楼,反正你们都要死,谁是谁,也没什么所谓了。”

白渊向前踏一步,腰上的绳鞭舒展开来,在四周盘踞,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大蛇,“你们谁先上?”

早已按耐不住的朱腾飞,抽出断刀,一步踏出,身体激射而去,朗声大喊,“我先来。”

白渊暗笑一声,双脚在地上接连踩踏,身形飘渺,出现层层叠影,在众人之间游走,断刀一击不成,朱腾飞深吸一口气,防止白渊偷袭,身形在空中腾挪,接连砍出两刀。

可是,拳头还没有完全打出,就被绳索捆绑住,白渊的身影在断刀身边出现,白渊伸出两指,夹住断刀,另外一只手在朱腾飞的身上连点几下,朱腾飞暗叫一声不好,可惜为时已晚,失去知觉之前,朱腾飞看到一个刀片从自己眼前划过,直直地扎在自己的脑门上,白渊拍拍手,一脚踢开还有余温的尸体,笑道,“下一个,是谁?”

没想到,不过三招,自己人就倒下一员大将,所有人都感到愕然。

朱修义心中有些打鼓,朱腾飞的实力他很清楚,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如果朱腾飞在对方手上走不过三招,那么恐怕自己也相差无几。不过,现在的指挥权在朱扼泽手上,这个家伙的脾气又臭又硬,他不说退,没人敢走,但愿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朱修义在心中祈祷。

擅使匕首的朱扼泽看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心中并没有多大感觉,因为他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房主之前有令,不得过多纠缠,为了之后的计划,至多只能死一个人的话,他倒是很想会一会对方,看看到底谁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

朱扼泽收起手中匕首,叹息一声,“这次我们认栽,但不代表我们认输,抬走尸体,我们来日方长。”

朱扼泽率先离去,朱修义也不想待在这里,杀气腾腾的门槛房,最后在折损一员大将的前提下,铩羽而归。

就在陇焯放下戒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白渊再一次警惕四周,身边铁索不停的旋转,变幻着各种形状,三人身后不远处,一个手拿枯树枝,腰系红葫芦的白胡子老人,摇晃着身子走来,经过三人身旁,老人的身上传来很大的酒味,滴酒不沾的白渊侧身一躲,老人喃喃道,“这个不喝酒,无趣。”

等老人走远,陇焯三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

蒙程从王在留的宅子里出来,便转身离开了村子,前往无名山。

天色渐早,蒙程便减缓了脚步,以往都是腾跃在树林之间的他很少像这=这样慢腾腾的走在山路上。

无名山绵延数万里,占据了邨州将近三分之二的地域,里面住着数之不尽的窟兽和精灵。

早些年间,想要进山,必须要找人同行,才可以保证没有生命之忧,而现如今,只要是不越过戒线,就可以肆意的在山中逗留,而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万年前的锁沦大帝,如果不是他带领人族一举歼灭死灵族的阴谋,最终与窟兽和精灵缔结盟约,人族也不会有现如今的昌盛与祥和,只是这份祥和很快就要被打破。

蒙程穿过树丛,在沿途做下记号,今天他要前往之前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山峦叠嶂的悬崖峭壁,上面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蒙程只能依靠着自己的体力和拳头在岩石上,砸开一个个可以用来攀爬的坑洞,这座断崖位于无名山的前端,老实说,无名山的前端有多大,蒙程也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找到这里还要仰靠于那本老槐村几乎人手一本的《天首日志》,书上有很详细的地图与介绍,除此之外,还有村中老人,寇淮的口头嘱托。

老人曾说,“在无名山中,有三个地方,藏有异宝,这一点是连菊白水都不曾知晓的,现在我把那三个地方告诉你,你过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蒙程了然,看来老人是把龙鳞藏在了山中,难怪无法在村中感知到它,可是,这些地方未免太过偏僻了。

除了龙鳞,还有另外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蒙程双手紧抓岩石上细窄的裂缝,整个身体挂在峭壁外,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酸痛,他瞅准时机,将身体轻轻左右摇晃,等到身体摇摆的幅度足够将他甩起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荡起,松开双手,身体腾空,在空中旋转两圈半,身体落在断崖之上,蒙程整个人像是从海里捞出来一样,衣衫全部湿透。

蒙程喃喃道,“看来只是凭借自己的体魄,不使用灵力的话,还是有些勉强。”

世间修道者,共分两类,一是人道和拳道,二是剑道,枪道和刀道。

修习人道和拳道的修道者,在心有余而力又足的情况下,还可以修习其他道途,这是优势,也是麻烦事。

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那些不使用剑,枪和刀为武器的修道者,不是拳道就是人道。

停歇片刻,蒙程估算着自己的体力,简单的吃过随身带的食物,便又开始上路。

穿过断崖,下面的路,就要好走的多。

面对陌生的环境,蒙程总是能够调动身体百分之一百二的警惕与敏捷,这是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容不得他马虎。与村边周围的山林不同,这里的树木从上到下,都透漏着一股子邪性,好在蒙程在下断崖之前,就已经作过功课,菊白水在书中为这段区域命名为‘无骨之地’,显而易见,这里到处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窟兽亦或者精灵。

踢开脚边蠕动的虫子,蒙程忍着胃里的恶心,蹲下身,细细察看,这是一种没有骨头,全身上下由一层肥油包裹的白色虫子,虫子的行动速度很慢,身体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白色的西线,蒙程凑近去看,竟是一颗颗细如发丝的卵。

蒙程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被这种虫子包围了。

虫子在蒙程脚下产下虫卵,然后又从别处搬运来一些红色的树叶,树叶上面还有一些腐肉和水滴,难道这种虫子是肉食动物?

蒙程忍下心中疑惑,他感到背上好像爬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双腿叉开,微蹲,灵力汇聚在脚上,奋力一蹬,整个身体激射而出,腾空在阳光之下,只听见,背上传来‘滋滋滋’的声音,随着一声‘叽’叫,一个正在浑身散发着焦臭,正在慢慢融化的黑色的物体掉落在了地上,细看,原来是那种虫子的大型体。

虫子掉在地上,瞬间被其他虫子爬满全身,蒙程不敢再落下,他双手结印,依靠着体内浑厚的灵力,施展了一个名为‘青叶落’的法术,这是一种可以使身体短暂停留在空中的法术,很简单,但是也很考验施术者对灵力的把控,最为主要的是,这种法术依靠的不是双手而是双脚对灵力的把控。

根据这种法术对灵力的消耗速度和自己体内灵力的存储情况,蒙程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可以漂浮在天上三个月的时间。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高速飞行的情况。

但是村子里的那些孩子可等不了他这么久,蒙程心有余悸的看向身下,本来这次就只是确认一下异宝的埋藏点,看看异宝是否安全,但是眼下这种形式,自己一个人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也要耽搁一段时间,考虑村中的情况,蒙程打算打道回府,等周天申他们能够自己修道再来也不迟。

蒙程找准一个方向,双腿在空中不停的蹬踢,身体好像一只雏鸟在天空中拙略的飞翔。

对于他来说,法术这种东西,毕竟是不常用的。

——————

蒙程走后,名为‘无骨之地’的地区,再次陷入沉寂,直到银白色胡子老人的到来。

白胡子老人晃荡着手中的酒葫芦,听着里面的声响,里面的酒已经所剩不多,老人皱着脸,可怜兮兮的放下葫芦,使劲的吧唧嘴,抬起一脚,狠狠的踩死那些运气不好的白色虫子,谁让他们这么不长眼。

闻到老人身上的酒味,所有的虫子像是遇到了天敌般,蜷缩着身体,不敢乱动。

老人愤恨的踩了几脚,心中的郁闷散了一半,叹息一声,向山林深处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人在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前停下,树上蛰伏着很多的天候鸟,它们四肢粗壮如猿,头大如斗,尖嘴猴腮,闭目沉睡着。兴许是老人身上的酒味太大,那些体型很小的天候鸟,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躁动不安,它们身边那些体格较大的天候鸟,用力按着它们的身子,颤抖着身体,不敢乱动。老人呵呵一笑,打开酒葫芦,喝一小口,羡慕道,“这样的生活真是不错啊,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怎么样啊,袁笠翁,这样的日子不比之前的差吧。”

大树剧烈抖动,卑微的天候鸟像是得到恩赦般,鸣叫着飞向天际,大树陷入沉寂,枯叶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

一声冷喝从树中传来,数不尽的藤条从大树之后蔓延开来,抽在白胡子老人的身上,打落下很多的灰尘。

老人笑道,“还有按摩,不错,不错,这就是我为什么先来找你的原因。袁笠翁,你真是太会体贴人了。”

藤条骤然停下动作,枯萎凋落。

老人狞笑着,“怎么,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大树开始崩裂,不消一刻,树干碎裂成渣,一个枯槁的身影站在灰烬上,那是一张干净、白褶的面容,双眼无神,全身。

老人大笑,“好你个袁笠翁,躲在这里也不肯偷懒,也好,正好省我一顿功夫。”

被老人称呼为袁笠翁的干净青年,随意的活动着身体,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个世界,“现在是什么时间?”

老人喝尽酒葫芦里面的烈酒,悬挂在腰上,又从另一侧拿出枯树枝,枯树枝上的十片树叶,已经有两片趋近枯黄,分别在树枝的末尾和倒数第二的位置,老人双指摘下倒数第二片叶子,随手一甩,树叶悬停在袁笠翁面前,袁笠翁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狭长的眉毛上沾着些许的灰尘。

老人大喝一声,无尽灵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周遭树木承受着摧枯拉朽的折磨,很快便化为虚无,唯有袁笠翁所站之地,不受其影响,好像有一道透明屏障竖立在其身前,所有的劲爆灵力经过那道屏障,都被转化为柔和的风流,吹拂着袁笠翁的鬓间长发,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旋风在袁笠翁的脚下产生,衬托着他的身体,直射天际,又很快落下,四周被狂风卷起灰障,等到灰尘全部散尽之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显露而出。

袁笠翁的双眼炯炯有神,精光爆绽,而老人则有些萎靡不振。

袁笠翁说道,“我都想起来了,范进轶,好久不见啊。”

老人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被染脏的衣衫,“你个没良心的,真是浪费我不少精力,唉,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

袁笠翁伸展着身体,惬意的呻吟着,“我沉睡了多久?”

老人冷哼道,“不知道,不过你离死不远了。”

袁笠翁不在意道,“无所谓,反正我已是个死人。”

老人站起身,握着腰上的酒葫芦,将枯树枝插在裤腰上,邋遢之极,“还有一些时间,陪我喝点?”

袁笠翁努努嘴,面容好像一个吃到糖的孩子,天真烂漫,内心却又是孤独寂寞,“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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