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毫无头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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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想了想，再告诉钟诚，“钟公公即刻把娘娘喝茶的杯盏给看住，看住了？”

“适才出了这个事儿，奴才还没有动手安排，等一会再去看的时候，宫女们已经洗干净了，查不出什么来。”

金秀微微皱眉，“还有喝过的奶茶呢？”

“还没倒了，叫太医看过，并无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那么有人投毒的这一个事儿，还是可以排除了，”金秀点点头，“只是到底还要将容妃这些日子吃的用的东西都一一查清楚了，这边有人投毒的可能就全部都打消了。”

“可这和我原本没什么干系！”庆妃害怕的说道，“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委实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是我沾染上的，若知道今个容妃出了这个事儿，我是决计不会来启祥宫的！元氏，我能回去了吗？”

“这话是没错，只是如今却是不能够放娘娘回去，”金秀摇摇头，“我知道娘娘并无什么嫌疑，只是因为您是见证这个事儿的人，前因后果谁都不知道，但娘娘知道发生了那一幕，所以今日娘娘还不得走。”

“可是！”庆妃一下子怒气上涌，眉心就皱了起来，“我若是还在此处，岂不是要被六宫非议，说我因为有罪而被拘在此处！”

“六宫不会非议的，因为她们各自呆在自己的宫里，不能胡乱串门，也不能够私下沟通什么了，”金秀说道，“庆妃娘娘，你要把今日如何和容妃说话的，又做了什么，仔仔细细的写下来，无论是什么细节，还是什么内容，都要一五一十不带虚假的写下来，这是事关你脱身的唯一办法。”

“就是如实交代。”

交代这个词儿不怎好听，但庆妃也忍了下来，金秀让庆妃的贴身宫女去给庆妃搬庆妃就寝的东西来，“庆妃娘娘要暂住一个晚上了。”

“就一个晚上吗？”庆妃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说道，她环视左右，露出什么可怕的神情，“我只怕是住在这里，容妃会恨得过来吃了我的肉，到时候我真的不敢喊！”

容妃或许还感激你呢，若是你真的是凶手的话……金秀暗暗腹诽道，“容妃不会如此的，我已经安抚好了。”

庆妃当然不敢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放回去，若是这样放回去了，那么庆妃这个第一责任人，好像是天下最讲不通的道理一样，在现场目睹了这个事儿的人，如何能够直接就放回去？若是放回去了，六宫侧目自然不必说，只怕是皇帝也会十分的生气，到底你这元氏到底是怎么当差的，我下圣意来要你当差办事，结果你倒是好，转过头来就马上把人给放了，我叫你不是来和稀泥的。

庆妃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也知道金秀这话的确是非常有道理的，“那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可真是怕极了。”

“不必担心什么，容妃娘娘不会计较的，而且现在我在处理这个事儿，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自然我来承担。”金秀吩咐庆妃的贴身宫女，“把娘娘的铺盖拿过来，说不得，要在这里住上一日了。”

“若是一日，也就罢了！”庆妃原本是有些瞧不起金秀的，觉得金秀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算不得什么八旗世家的名门闺秀，也不是皇贵妃贴身亲近的人，为了皇贵妃讨厌的缘故，庆妃素日里头还经常甩脸色给金秀瞧，可这会子庆妃终于认清楚了现在的形势，“十二福晋，现在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摸着万岁爷觉得我刚好在启祥宫，所以觉得是我的缘故，可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一定要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清白，”庆妃的神色状若痴狂，“这个事儿既然交给你了，只要你说我没罪过，那我自然就没罪过了！”

“请勿担心，娘娘先把今个的事儿，还有在宝灵宫如何礼佛的事儿，都写清楚了，明白吗？”

“怎么还有宝灵宫礼佛的事儿？”庆妃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和那边有什么干系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娘娘觉得什么有吗？”

庆妃似乎有些吃惊，“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显然庆妃似乎有想到了什么，但不预备和金秀说，或者是现在，还不想说什么，于是金秀也没有再管着她，人人都有秘密，或许是这个时候还没到，或许是因为和这个事儿无关。但是金秀还是要提醒庆妃，“娘娘最好是事无巨细，都把事儿都写清楚交给我，钟诚公公也在这里，我若是有什么瞒着倒也罢了，可万岁爷面前，我怎么会瞒着？您最好也不必瞒着，不然的话，最后苦头肯定是自己个吃了。”

金秀出了这偏殿，福康安就守在门口，金秀微微叹气，“三爷都听到了？你觉得庆妃如何？”

“如今可说不好，”福康安摇摇头，“谁都有这个嫌疑，却不知道容妃怎么说庆妃？”

“容妃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如今听起来，到底是庆妃没有什么嫌疑，可万岁爷如此震怒，我又如何敢轻易就放了人？”金秀叹气道，“只能是继续查了。”

“接下去该问何人？宝灵宫的总管太监吗？”

“只能是先问他了，再去问八福晋，若是他说的不清楚，只怕是这个事儿还是难办。”

这时候福康安就不必再躲着了，于是一同去审查宝灵宫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见到福康安哆嗦了一下，他可没想到这样的事儿，竟然会劳动福三爷出来。

“这个东西，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在正殿东侧第三尊佛像，未来弥勒佛盘着的膝盖上发现的，说来也奇怪，奴才等日日打扫宝灵宫，从未见过这个佛像，但突然就在今日见到了，奴才估摸着，是原本放在弥勒佛的宝冠之上，今日北风吹得强烈，这才掉落下来的。”

这个总管太监倒是有些推理的能力，金秀问总管太监，“那些主子会经常来宝灵宫？从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那些人来的勤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