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盲病中窥彼端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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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铮醒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只有风声，往日早起的那些村民出来劳作的声音都没有，狗、家畜的叫声也没有。

他耐不住的爬起来，几下穿好衣服。“哥哥，你去哪里？”霓裳也醒了，看到哥哥起来的这样迅速有些害怕，毕竟娘亲不在哥哥要是也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有大哥在你身边，别怕。”铮拍醒了藤，悄声的在藤耳边说“村子不对劲，我要去看看，太安静了，你听狗叫声都没有了。”藤还有些迷糊，这么一听，果然村子里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藤也着急爬起来，铮按住他“你和霓裳先在屋里，我去看看就回。”藤点点头。摩崖早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坐在门槛上。

铮恍然见觉得好像是阿爹回来一样，摩崖看着急匆匆的铮往外跑的，拦住了他。

“你要去干嘛？”摩崖问道

“村子不对劲，太安静了。我们村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了。”铮就往外面走。

他看到门外简直就惊呆了，昨天的倒掉的围墙外面是一个一个房子，里面都是村民的家，可是现在看过去只有一个个的木头架子。

“这，？外面怎么了?”铮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那些房子，那些村民他们都去哪里？”他回头问着摩崖，他不是一天到晚就坐在门口看外面么？

“房子是变没了？但是村里就只有你们一家，你不知道么？”摩崖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外面。

“不不不，不是啊，我们家外面有好多人家的。”铮有点摸不到头脑。

他认真的指着最近的一家说道“这是石牛一家，他们家有个小女儿和霓裳一般大，是最喜欢来我们家玩的。”

说着他由指着较远的一家说道“他们家有一只大狗可凶，每次我都要绕着从其他地方回来。”

还有这一家，这家有一个婆婆叫做石楠婆婆，她烙的饼最好吃，有甜菜味道糯饼和麻椒味道脆饼啊。我和霓裳去换果子回来都要去她家买饼的。”

就在铮越说越激动的时候，霓裳和藤也出来了。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围墙外的村子那些邻居的房子都消失了，雪地只有一个个的木架子。

“对啊，还有前面的牛大爷，他给我打的拐杖。”藤也指着远处的一个木头架子说道。

“嗯，还有枣树下那家孙娘娘的枣糕屋子也没有了哦。我们帮她打过枣子的，那枣树在那孙娘娘的屋子后面的，树还在，屋子怎么没有了？”霓裳也往院子里面跑了几步。

铮回头看了藤一眼，有些奇怪，正要发问，但是见川过去拉回霓裳，“你们村子就你们一家的，你们介就没有别家人的味道呀。”见川有些迷惑的说。

“不是的，小脑斧，不是的。”霓裳急的有点想哭，还要往外跑。摩崖过去爱怜的抱起她来，又拉着见川往回走。

“霓裳，见川说的真的，那天我们来村子的时候，村子里面就只有你们一家有味道。

其他的房子，虽不是今天早上这样，但是我们可以肯定这是你娘变出来的幻象。”摩崖用下巴蹭蹭霓裳的头。

霓裳趴在摩崖的怀里哭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就是娘的幻象消失了？”铮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娘的幻象为什么会消失？因为离开村子太远了？”

藤和铮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很难接受从小长大的村子，相处那些和善的人只是娘在躲避的时候给孩子一个虚假的美好童年。可是娘的幻象为什么会消失，只是因为她走了么。

“藤，跑几步，你的腿脚不方便也是你娘给你幻象，只是因为的神妖未定，怕你有事。”摩崖沉声说道。

铮突然想起来，娘说过哥哥确实会在最近进入异象完全体，那自己呐？如果哥哥是被娘亲的幻象压制，可是自己也十三岁了啊，娘亲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娘的幻象消失之后，想到这里，他感觉到一阵眩晕，有些莫名的记忆冒出来了，不是这个山谷，也没有爹娘，而是其他的人恍惚之间又抓不住是什么。

娘不会不止是幻住了藤，也幻住过自己？他记起来了，他在一个集市上趴在娘亲怀里哭，难道是以前，爹娘贪玩把自己弄丢过？

铮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爹娘他们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都是里外一把好手，带孩子也没有问题的，起码铮小时候他们还是比较粗糙的。

自己又不敢确定，他就这样一直盯着白雪覆盖的村子发愣，整个脑子都是乱轰轰的。

“那这些木头架子是做什么的”早春有些好奇问道。

“定位用的。”青婼扶着门框站在屋里看着外面这些木架，“早些时候还有幻妖女官在王府的时候说过，为了幻象逼真，在幻境中有的东西是真的。

把这些真的东西固定下来，幻象才不会随着场景继续宏大或者时间流逝而变得失真。”

“看样子是的，他们这些小孩子在这里长大但是从来都没发现这是幻象，确实月晕的幻术超群。

她用来的定位的东西都不是一个实际的房子，就是用这些架子定位的。”摩崖耸耸肩。

他时常在离人大王和青婼郡主身边走动，早些年幻妖女官有时候会变成各地风情，里面的山石房屋有的多是模型或者外形类似的。

但是就用几个木头架子就能做出一个小村子的格局，可见月晕确实妖力不凡。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叹月晕的妖力的时候，教导好藤才是要紧的。

神妖双生的藤如果解除了幻象限制，真的选了幻妖那就太麻烦了。这男幻妖本事和女幻妖不一样，男幻妖不能变出幻境，只能幻化成为其他人。

无论是人形，异象或者异象完全体，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和相应的能力而已。

在摩崖看来这花里胡哨技能这远不如当个座狼实在，而且因为男幻妖能力特别加上异常稀少，他可比叛逃的月晕更容易引起国师的兴趣。

幻妖一族是国师的私有军团里面的一支，现在的和平年代她们承担的教导天人和传说中刺探情报的作用。

这期间当然会有叛逃的，所有的半妖叛逃可以发动豹影和虎刺去追杀，这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没有一个幻妖能单挑过座狼和虎刺的，幻妖最出名的莫哀也不行，她已经作为半妖可以以她的名字命名新的国都了。

妖力简直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她也不能正面对抗一个北望攻击，但是找到她们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见川可以坐在霓裳旁边闻出来她是幻妖，那是因为霓裳还小，不会隐秘味道。而青婼的女官只是露出这样的气息让周围的座狼和虎刺以为她就是这个味道而已。

其实像月晕那样的地精土系大妖对于改变自己的味道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和月晕生活了十几年的北望都不见得能够追踪到特意隐秘气息的月晕。

如果藤这几天确定的变成了幻妖，大哥大嫂带着他逃匿，少了帮手多了累赘，所以他现在只能尽量驱动藤变成座狼。

“藤，别想了从这里跑到村口再跑回来。”摩崖放下霓裳对着藤说道。藤稍微有些为难的丢开了拐杖，常思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扶着。

藤微笑的看着常思“不用，我感觉到的左腿了，之前是感觉不到的”他慢慢的开始走路。

常年的不运动让他腿还有些纤细无力，而且总是怕自己摔着。他又走了几步，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拳，慢慢的往村子里面跑去。

摩崖让青婼看住其他人，自己也跟了上去，常思不放心，摩崖只是摆摆手让她保护青婼他们。

青婼和早春她们还在聊月晕做的幻境。她们虽然不知道哪些人是如何逼真惟妙惟肖各司其职。

就她们昨日看到这远远近近的房子都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也和自己住的屋子一样细致，而且一年一年的还会发生改变，这就足够她们惊叹了。

不光如此月晕和北望有时候应该还会用幻象迷住孩子一两刻，自己偷偷跑到外面看看的人风土人情之类的。

因为霓裳和铮，虽然穿的简朴，但也是他们这一路过来看到其他人常穿的一样的服饰，绝不是与世隔绝的样子。

这番议论倒是让青婼和早春又多添加了几分对铮和霓裳他们有这样的爹娘的羡慕。

霓裳兀自哭了几回，见川劝不住，只能去拉扯铮，让他帮忙，只见铮呆呆的看着外面也不说话。

“铮，霓裳饿哭，你看看她把，”见川拉扯着铮的衣袖，铮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霓裳，可是眼睛突然一花，居然看不见了。

铮惊慌了起来，双手伸向前面乱晃，见川赶紧抱住他的腰身，大喊青婼和早春过来帮忙，霓裳也过来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青婼姐姐，早春姐姐，他怎么了”霓裳抱着惊慌失措的铮。

铮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听到霓裳紧紧的抱着他哭，也不敢十分用力挣脱，只心中暗自发苦，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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