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壹拾壹章：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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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听到她们的轻呼声云姝的手放慢放缓。

“以前晴霜姑姑也是这么对你们的吗？”

“晴霜姑姑就是这样的，谢谢云姝姑姑，不过您还是别替我们说话了，不然我们会更惨的”灵芝轻声说道，然后细微间与苓云对视了一番。

“更惨是有多惨”

“会被打到根本下不了床”灵芝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根本下不了床“

“嘶，灵芝别说了”苓云忍住疼轻声道。

云姝若有所思的听着她们说并没有回话。

“姑姑，你刚来就得罪了晴霜，你要小心她日后的小动作，毕竟她在这里很久了”苓云起身瞥了一眼门的方向说道。

“嗯，我会的”

“那涂完药我们就先离开了，今天真的太感谢姑姑了”

“等一下这个你们拿着”云姝把那盒药膏放在她们手上“我带了很多药膏，你们拿些去吧！你们应该用到”

“是，多谢姑姑”

等到苓云和灵芝走远了。

“苓云，你不是说我们这么说姑姑就一定会帮我们吗？”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今日她都帮了我们，就说明是一个极心软之人，我们都这么说了肯按理说是会帮我们的”

“是不是你让我说我们会更惨所以姑姑就没有说话了”

“我们静观其变吧！等过几日在看看”

“可是我真的很怕晴霜姑姑，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别怕，怕也没法，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去求云姝姑姑”

“可是苓云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怎么就能认定晴霜姑姑会听云姝姑姑的话”

“你没看见今天她对云姝姑姑的态度，还有抽到云姝姑姑时的惊慌，若是普通管事的她仗着地头蛇哪里会管那么多，而且今日我给云姝姑姑送饭的时候，里面全是鱼肉，所以说明新来的姑姑不是一般人，我们一定要牢牢抓住姑姑才能早些离开这辛者库”

“离开？”

“对，我的直觉告诉我，姑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嗯，那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姑姑，这样姑姑走的时候一定也会带我们一起离去”

云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背地里被人打着如意算盘。

说实话，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拯救其他人，所以苓云她们若有似无的控诉着自己所受的苦难，隐晦的用小伎俩期望着她能说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因为没有确定的结果她应不下给别人带来期翼的任何话语。

因为当结果残酷时，那么曾经因期翼而带来的欢愉，未来就会以成倍的伤痛回击给她们。

正如她曾痴心妄想期待着某份不属于她的爱情，结果便以悲痛的方式回击给她。

所以与其让她们有所期待，不如从源头就别给她们期待。

不过，如果能够，她还是会帮她们的，在她能力范围之内。

明明已经临近夏天了可是到了夜晚这个地方一点也感觉不到温度，空气中时潮湿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的咳嗽。

“皇上您怎么了”成玉倒着茶，忽然就发觉看着奏折的皇上停了下来，眼光看着远方。

为什么他的心忽然跳的厉害。

她没事吧！

“梁九功”

“在”

“出去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备撵。”

“不必”

“是”

成玉看着对她犹如空气一般的皇上，心生怨气，又不能发泄出来。

梁九功陪着皇上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一会皇上又突然停下。

“辛者库往哪边走”

梁九功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刚才是说哪，此刻皇上这次重复，并且语气很不耐烦。

“辛者库往哪走”

“皇上万万不可，辛者库污秽之地，皇上深思”

“梁九功”

每当皇上用这语气喊他的名字，梁九功就知道劝不动皇上，一如当初皇上去找安贵人一般，梁九功只觉得这是一个轮回。

“是，不过到时候皇上就别进去了，奴才替您去看云姝姑娘吧！”

康熙沉默了少许“回乾清宫”

梁九功只当皇上是弃了去辛者库的念头，自是开心的应着。

谁知道皇上回乾清宫只是为了换一身太监服，梁九功也不知道该说皇上机智还是执着呢！

可是答应安贵人与云姝姑娘不再往来的是皇上，如今费劲心思去看云姝姑娘的也是皇上。

他是真的不懂万岁爷的心思是什么。

可若是谁都能懂万岁爷的心思，那么万岁爷就不是万岁爷了。

康熙换了一身梁九功的太监服跟着梁九功穿穿绕绕了许久才在一处散发着凉意的破落宫宇停下。

“这里就是辛者库”

“嗯”

“你在这里等着”

“是”

康熙给门口的守卫亮了梁九功的腰牌，说是太皇太后派过来看望乌雅云姝。

护卫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过多的疑惑。毕竟梁九功的名字他们可是如雷贯耳，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而且就算是皇上身边的人太皇太后也一样是可以吩咐的，所以虽然疑惑但也是说得通。

立马带着康熙往云姝住的屋子去。

云姝刚洗完澡，然后正重新涂着药膏，那晴霜姑姑的鞭子着实疼的很。

她白肌如雪般的肩臂有着深深的一道红痕。

康熙来到云姝屋子的窗户边，往窗户上戳了一个洞。

他看见她轻轻退下白色的亵衣，肩膀处的红痕伴着桌上的烛火闪烁着他的眼睛。

他看见她轻轻的皱眉和微哼。

她的伤怎么受得如此之重，在乾清宫从来不会如此的。紫禁城那么大的地方，为何偏偏是这么冷清又破旧的辛者库。

涂完药后她将衣裳穿好，坐在桌边，喝了杯茶，然后往窗边走去。

康熙察觉到云姝往这边走来，立刻往旁边走了几步。

云姝推开窗户，她依靠在窗边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

她抬手似乎想要触碰那个月亮，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的手中停留的都是空气。

“痴心妄想”

康熙看着她伸出的手臂，然后听着她叹气失望的说着痴心妄想四个字。

心被重重的一击。

明明来之前他疯狂的想要看见她，可是此刻，人就在眼前，他却迟疑了。

她说痴心妄想时的语气好似世界轰塌一般，明明隔着墙可是他好像能够看清她破碎不已的心。

“上天保佑他和安贵人平安顺遂，保佑国家昌平，三藩早日平定，上天保佑”云姝双掌相靠在胸前，闭着眼睛对着月亮说道。

每天晚上她都会对于月亮祈祷，好似形成了一个习惯。

她做梦都希望安贵人能早些好起来，因为皇上已经没有了皇后娘娘了如果安贵人再有些事那么皇上该有多难过。

她觉得自己很傻，知道了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知道了他从未对她动心，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全部都是他。她想怪也只能怪自己错付钟情，最先动心的是自己，所以输得一塌糊涂的也只有自己。

芊墨说的对，如果喜欢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她名分的，比如那个江南女子。

因为不喜欢，所以从不会许诺她任何。

就这样吧！

每每这样告诉自己，她以为是自己放弃，其实不然，是她早已经被放弃了，所以只能算了吧！就比如今日她只能来这辛者库。

她明明就清楚，即使皇上心里真的喜欢她，也不代表她们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当她清楚的知道他从来对她不曾有过一丝丝的心动，这样的难受和心碎比曾经预想过的所有都要来的汹涌和澎拜。

原来喜欢是这样难受的一件事。

说出来又好笑，她怎么配得上与他说喜欢。

因为太卑微了，所以连喜欢都不敢奢求。

她伸手触碰到脸庞时才感受到此刻已经满脸湿润，还有啪嗒啪嗒低落在地上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康熙站在墙壁旁只听的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想她一定哭了，他刚想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是此刻窗户已经重新关上了，他透过那个洞看到云姝已经熄灯，躺在床上，刚才的冲动也如熄灭的烛火一般荡然无存，正想抬步离开，又听得屋内细微的抽泣声。

他还是走了，心中再多的不舍，他还是走了。

为什么，他一个帝王，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守护。

那么这样的他还是帝王吗？

她其实说的对，他总是不爱珍惜现在拥有的，就比如他心中笃定她的心里满满都是他，所以不管做什么决定永远选择第一放弃她，因为他清楚，即使他放弃了她她还是满心都是他。

可是他忘了，她也会痛，她也会难受，她也会心碎。

梁九功看皇上一出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睛里面好像有团火要爆发出来，识趣的不多嘴。

“梁九功，乌雅云姝受伤，怎么受的这么重”

“兴许是那晴霜”

“去查那个晴霜”康熙看着梁九功，眸子忽然又冷的好像要杀人。

“是”

回到乾清宫，内务府的小太监拿着绿头牌过来，他抬眼看了眼小太监，眼神冷漠极了。小太监还不清楚发生什么，只觉得这眼神太可怕，仿佛多看几眼都要被冻起来。

“皇上您今日要翻哪个牌子”即便被皇上的眼神给吓到，但是该说的还要说。

“退下！”

康熙冷着脸说道。

“可是”

“皇上刚刚南巡回来，有些疲累，想一人休息”梁九功适时说道。

“是，那奴才先行退下”

“派过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皇上这才没去多久，你别着急，”

“快些”

“嗯”

梁九功也只能这么应着，说实话，现在一炷香不到，他们甚至都不一定到了辛者库。

“皇上，您若失担心云姝姑娘，何不把她调回乾清宫，若您想，给云姝姑娘一个名分也未尝不可啊！”

“梁九功，朕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奴才只是觉得云姝姑娘有些不同，她性子犟，很多事也不愿意说出来，奴才是害怕”

“行了，你别说了，朕自有分寸”

“是”梁九功想了一会又说道“听太皇太后那里的三福说，纯亲王又来求太皇太后了”

“隆禧，他来求太皇太后什么”

“是云姝姑娘的事”

“他还没有死心”

“您也知道，最开始太皇太后是让云姝来乾清宫照顾您并且堤防安贵人，如今忽然让云姝姑娘离去，就说明太皇太后不打算让云姝姑娘当着眼线了，或许这辛者库也只是一个踏板”

“你说，皇祖母想把云姝许给隆禧，顺便不让云姝与我相见”

“是，奴才猜测以太皇太后的意思，兴许是去纯亲王府当个侧妃，虽然身份配不上但到时候再找个家世好些的当个正妃那也还算说得过去。”

“皇祖母什么时候有的这层意思”

“其实奴才也只是猜测，三福说纯亲王来见太皇太后好几次了，太皇太后也没法不应，毕竟纯亲王本身就不太求什么，这是第一次。”

“那云姝是什么意思”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没答应吧！不然此刻就不是去辛者库这么简单了”后话梁九功没说，若是应了，此刻就是去纯亲王府了。

“朕就知道云姝不会同意的”

“皇上，奴才再与您说一事”

“梁九功，你怎么这么多事瞒着朕”

“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以为您只关心安贵人，把云姝姑娘当成棋子罢了，所以有些事就没和您说，现在奴才感觉应该要与您说了，不然奴才怕日后您会后悔”

“棋子，朕很像把她当成棋子吗？”

“是啊，皇上对云姝姑娘总是忽冷忽热，您对安贵人便从不如此，所以奴才只觉得您对云姝姑娘肯定是有好感，但肯定是比不上安贵人，而且云姝姑娘还是太皇太后的人，您对云姝姑娘的态度难道不像棋子吗？”

“这样吗？”她那么敏感，一定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会说痴心妄想吧！

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又在隐隐作痛。

“奴才也算是跟在陛下身侧多年，但依旧看不出皇上是不是真喜欢云姝姑娘！看着好像很喜欢很亲密，可是您从未许给云姝姑娘任何未来，云姝姑娘不是喜欢外物之人，可是很多时候还是不太公平”梁九功承认他有些为云姝姑娘抱不平，相识这么久他也是看着云姝姑娘事事以着皇上优先，云姝姑娘真的是个极好的人，而且云姝姑娘也不像他人一般，她从未像皇上祈求过任何，她只是那么简单的喜欢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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