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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还未来得及同雨蝉打招呼,雨蝉就回过了头。
“云姝你怎么在这里。”
卢雨蝉看到云姝很是惊讶,惊讶于明明应该身处皇宫之中的人忽然的出现在这北京城当中,惊讶之余还有一点点害怕,那种莫名的,不知该如何描述的害怕。
“有些特殊的原因,不过雨蝉姐姐,好久没见,甚是想念。”
皇上出宫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云姝并不打算过多的解释。
“是啊”雨蝉眼神有些闪烁,然后回过神望向云姝。
“雨蝉姐姐也是来求佛的吗?”
“纳兰最近身体有些抱恙,虽无大碍,但是来寺庙里请个愿,求个心安。”
前些日纳兰执勤的时候淋了雨然后回来便风寒了,不过也正如雨蝉所说,无大碍,但求心安。
“嗯,没大事便好。”云姝点头应道,虽然还想再关切一番,但又想着不合情理,还是没问了。
“对了云姝,你出宫的话要不要去纳兰府中小坐,若是你能来纳兰应该也是很开心”雨蝉心中是酸涩的,但是身为他的妻子,她应该如此的。
“嗯,若是有空的话。”云姝也没否了雨蝉,她并不想去的,但是当面否决别人她也是做不到的,最主要这个别人是她关系亲密的姐姐,这如何能行。
“好,对了还未参见福晋和郡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碍的,这是宫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婉柔摆摆手,她并不想高调行事,只想安稳的为腹中宝宝求个平安便是了。
“嗯。”
臻云对于卢雨蝉并不相熟,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卢雨蝉是从福建那边过来的,所以只知道她是两广督之女,纳兰性德之妻其余便是一概不知。
但是纳兰性德她还算熟,因为纳兰经常会过来看望隆禧哥哥,所以臻云也蛮喜欢他的。
“你便是纳兰哥哥的妻子,早就听说才貌双全,今日一见,传言果然非虚。”臻云友好地与卢雨蝉打着招呼。
“嗯,见过臻云郡主,偶然也听纳兰提起过郡主。”
“哦,纳兰哥哥还说起过我来,说的是什么?”
“说郡主心性单纯,若能陪在纯亲王身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其实纳兰不是那么说的,纳兰说的是臻云郡主对纯亲王用情颇深,最终定会伤到自己的,还是及时脱离的好。
但是卢雨蝉这么说,其实不光说的是她,更多的在隐喻自己。
“纳兰哥哥真这么说,平日里纳兰哥哥总是劝我,没想到私底下却是如此,哎男人心,海底针。”臻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把身旁的几人都逗笑了。
“大家都是来求愿和听讲佛的吗?”卢雨蝉问道。
众人点头。
“云姝,这里的姻缘签很灵,你待会可以去求一支。”
说到签的时候云姝目光一扫而过时却发现婉柔姐姐脸色发白。
连忙扶住焦急的问候“没什么事吧,是不是身体…”
“不是不是,就是简单的被孩子踢了一下,没大事的。”
“真的吗?”云姝不解。
“自然是真的,不过纳兰夫人说的极是,这里的签真的很灵。”
这里的签,她亲身经历过的,灵的很,可笑的是她曾经还不屑一顾。
“真的吗?姐姐求过。”云姝狐疑的问道,总感觉在说到签的时候姐姐的表情有些怪异。
“当然。”婉柔温柔一笑。
云姝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
臻云听说姻缘签很灵的时候,心中想着待会她也一定要求一支,她想知道自己与隆禧之间的未来究竟如何。
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憧憬。
“先去请愿吧!”
“嗯。”
钟声敲响,一众人往庙里走去,跪坐在垫子上,双手合起,对着前方的如来佛祖神像祈求。
云姝闭着眼睛,她仿若自己身处于一空白的领域,她感受不到外界的所有。
只看得见前方不远处的神佛,她祈祷着。
“国家昌平,皇城安定。”
她的愿望很简单,不为自己不为他人,只为天下受苦的黎明百姓。
她们身处温暖香阁之中,可还有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在受着人间疾苦。
皇上也因为这战乱,日日烦忧,殚精竭虑。
她个人的心愿从来都是微不足道,那些私心在天下大事上来看,仿若蜉蝣。
婉柔明明心中念着的是自己腹中的孩儿,可真正许愿时,还是偷偷的把愿他百岁长安放入了她的心愿之中。
他是谁,他自然是他。
婉柔可以骗过别人,她放下了,但她心中知道的,她没有。
她的婚姻是她求来了,他不知;她自幼喜欢他,他也不知。
那时年少,不过10岁尔尔,她第一回跟着额娘去逛花灯会,但是花灯会的人太多了,她不小心与额娘走丢了,又碰上了拐卖少女的人贩子。
他们想要把婉柔卖去天香阁,就是做生意的,而就在这时,福全出现了,他像一个天神一般将她解救于危难之中。
那一刻,她便告诉自己,要嫁给他。
后来她知道他是尊贵的二皇子,为了让自己嫁给他,她拼了命的去学习六艺,学习礼法,学习要进入皇家该学的那些。
她虽名唤婉柔,但10岁以前实在是与这名称不相符合,那时候她爱玩,很调皮,再加之是家中独女,被宠爱惯了。
是他,让她生生的变了一个人。
再后来,他要选妻。
她得以参选,额娘的祖上又与康惠太妃有亲,然后婉柔确实也是众人之中最为不错的,只是说家世不算最好。
但额娘在康惠太妃身旁求了许久,这才首肯了婉柔成为福全的福晋。
其实也并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但就是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一般。
终究是她错了,最开始便不该强求的,若她没有强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婉柔姐姐,婉柔姐姐”
“婉柔嫂嫂”
“福晋”
婉柔听到外面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喊她,她猛然睁开眼。
“怎么了”看着围着一圈焦急的脸庞,婉柔不解道。
“我们求完了愿,便看见姐姐闭着眼睛,神情浓重,眼中不停的沁出泪珠,吓坏了,姐姐你怎么饿了”
听完云姝所言,婉柔用手往脸上抹去。
果然一片湿润,她竟然流了这么多的泪。
“没什么,大约是佛祖的照耀让我好像看到了未出生的孩儿,感动罢了”
众人不信,但看婉柔的表情也没有继续追问。
旁人不愿意说的话,再追问也是枉然。
所以众人也并没有追问。
“真的吗?那宝宝出来之后一定是很有福气的”
“对啊,对啊,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嫂嫂的小宝宝了”
“傻丫头,哪有那么快,还有好久呢!”
“多久!”
“五个月吧,或许没那么久,但也差不多”
“是还要好久,希望小宝宝乖一下,不要让你额娘受罪啦”云姝将手放在婉柔的腹部,轻柔的说道。
“他这么小,哪里懂得那么多,不过多闹闹也是好事。”
“云姝还不是怕累着姐姐了。”云姝仿佛一个小妹妹同自家姐姐撒娇一般的说道。
“是是是,云姝最好了。”婉柔揉着云姝的头,笑着说道。
“嗯”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边走去,待会便是灵柱圣僧讲佛的时候了
他们可得赶紧过去,找好位置。
“雨蝉,你最近怎么没去皇宫啊。”从云姝从辛者库出来之后就没见过雨蝉,她也算常去惠贵人那里了,但是一次也没碰见。
“因为之前听说你去…”雨蝉不知道该不该说辛者库,她怕那是云姝的禁忌,所以不敢乱说。
“哦,对哦。那之后你可以多来皇宫,我们可以聊天,还有,还有我想和你还有惠贵人大家一起谈诗论词的一定很有意思。”
云姝很喜欢诗词,因为那些诗词里面藏着的都是一个又一个她不知道的故事。
或是情爱,或是侠骨,亦或者是国仇家恨。
“那自然是好。”雨蝉亮了亮眼神,开心的说道。
“雨蝉,你经常来这边吗?”
“对啊,额娘她经常带我过来,来祈福庇佑性德。”
“是哦,那是要多过来,祈求神佛最重要的就是心诚,所以才需要经常过来,而不是临时求求。”
“嗯。”
云姝跟着点头,她其实不太懂的。
因为从小到大她也没怎么拜过佛。
似乎是她额娘不信这个,其实小时候她也觉得奇怪,邻居和旁人每年都经常去拜佛,只有她们家,从未去过。
所以她不怎么信佛。
但是看大家都觉得很灵验的样子,那她就也就不扫了大家的兴,顺便也听听名满北京城的圣僧讲佛,到底讲的是什么。
“还好我们动作快,你看咱们这个位置放眼望去就是整个厅堂最佳位置,离得也近,我听人说,圣僧长得也好看。”
“臻云,你不是已经有了你的隆禧哥哥吗?怎么的就还想着旁人的。”云姝取笑着臻云。
“才不是,人家就只是想看看罢了,你说这圣僧再加上皮囊又好,看一眼又不会干什么的。”臻云解释道,她真的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和你开玩笑的小傻瓜。”
“别笑我了。”臻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
“圣僧马上就来了,大家还请稍安勿躁,静候片刻。”寺庙里的小和尚敲了敲一旁的钟,然后说道。
瞬间,嬉闹的场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云姝几人也不再讲话。
过了一会,一群小和尚簇拥着身穿袈裟的人进来。
圣僧的帽檐很大,还有帘子挡着,所以根本看不清脸。
云姝本就没想知道这圣僧长什么模样,她只是想听听他们说的讲佛,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臻云确是有些失望,失望也不是因为什么原因,纯粹是怀着期待然后期待破碎了罢了。
虽然看不到人脸,但是云姝还是从灵柱圣僧讲的佛经里感受到了很多的感触。
大爱与小爱。
世间太多的人都被小爱给拘束住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才会有许许多多本不该产生的情恨。
人要懂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能私欲熏心,那样终将溃败,得不偿失。
“虽然没见着这灵柱圣僧的真颜,但是果然不愧是圣僧,讲完之后感觉身上的不满,和某些怨气全都荡然无存。”
“听闻灵柱圣僧会在北京呆3个月,而每周的最后一天都会普及佛法。”雨蝉看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样子,补充道。
“这样吗?婉柔姐姐要多来听听,这样小宝宝就会在佛光的笼罩下出生的。”云姝开心的说道。
主要是因为她觉得,云姝姐姐心情不好,而灵柱圣僧讲的佛法能让人心安,既然这样的话,多听听不管对小孩有没有好处,总归对婉柔姐姐本人是很有好处的。
“嗯”婉柔应道。
婉柔的想法与云姝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也是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心理状态变好,这样才能对自己的孩子好。
现在她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才苦苦坚持着。
“云姝,我们去求签吧!”臻云看到有一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瞥了几眼,然后拉着云姝往那边走去。
“嗯!”
云姝被臻云拉着往另一边走去,她并没有多想去求签,纯粹是不想佛了臻云的意。
雨蝉则扶着婉柔在后面看着。
“福晋身体可好。”
“还好,雨蝉呢!最近纳兰老妇人经常上门来同额娘说期盼你能早些怀个孩子,看着老夫人的语气,你在家应该被催的很吧。”
“嗯,额娘已经在着手给性德纳妾了,不过性德不同意。”
“纳兰是个好丈夫,他是挂念你的。”
婉柔说完,雨蝉不再说话。
意识到雨蝉有些不对经,婉柔也不再多说,她可真笨,旁人的家事又岂是她外人看到的一般,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这样,岂不是给雨蝉多增了许多的烦忧。
他挂念她吗?
雨蝉不知道,她只知道,他那间挂满了画像的屋子空了,可是他的心并没有空。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走进他的心里。
或许,他挂念着她,但仅仅局限于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而其他的,雨蝉不敢想。
她不进宫,并不是因为云姝进了辛者库,她早就从曹寅的口中得知云姝从辛者库出来了。
可她依旧没有去皇宫,因为她害怕,她不想看见云姝。
因为她每回看见云姝,她心中想到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心中人是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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