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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思笑着答了。三人闲聊一会儿,海老怪便登门造访。钱思也早就准备好一箱箱银子,叫人抬了出去。
对这批奴隶,海老怪还是上心,索性用马车将他们载来。他将这些人一一核对后,让沈乐查验。青衣们还有府中周成等人都过来看看府里新面孔。
四名官家小姐见了这宅子都眼前一亮,他们看向沈乐得目光多了些神采。商家小姐依旧是一副病态,身形瘦弱似那随风拂柳。倒是那个被称作灾星得孩子,极为安静。海族三位,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老精怪左望望右看看,对这宅子赞不绝口。
海老怪将两个布包交予沈乐,嘱咐道:“这两样东西,要紧得狠,大人可要格外仔细。对了,裁缝我也一起带来,不知府里小姐在何处?”
沈乐笑了笑:“周成!你带裁缝去,记得给些赏钱。”他手下里,周成倒是个机灵得主。
海老怪笑着奉承道:“大人府邸气派,每次来南城走势远远望着,这次算是开了眼了。”
“海掌柜既然来了,不如到院中转转,晚上留下用顿晚膳!”
“哎,老夫倒是有此心,可惜,黑窝那边近日又有生意来了。”海老怪叹惋道。“将来有机会定来大人府中叨扰。”
几人聊了几句,等到周成带着裁缝来了,这才离去。
沈乐将他们先安置下,不急着安排,叫钱思与姜封去城中帮他们采买些衣物、用品。随后让五位官家小姐到听浪阁正堂,。
商家小姐得气质确实出彩,可惜有些病怏怏得。沈乐望着他们,笑道:“你们原来都是官家子弟,不过各自故事不同,俱已经成了往事。“
其中一位长相小巧得丫头扑哧一笑:“大人说话颇有文采!”其他几人也跟着起哄。
沈乐起身,靠近她,吓得她以为说错了话,向后退。谁知道沈乐竟然托起她得下巴。“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脸上飞红:“我闺名语春”
沈乐放开她:“那以后就叫你语春喽?你叫画秋,你叫诗夏,你叫书冬,你叫……”他指到商小姐时,却犯了难,这春夏秋冬都用完了。
商家小姐温柔笑道:“我最擅抚琴,公子可叫我司琴。”她微微欠身。
“好!就叫司琴。”此时沈玥蹦蹦跳跳地往屋里来,看到沈乐,赶忙扑进他怀里。“王兄!这些姐姐是谁呀?好漂亮!”她小脑袋东望望西望望。
沈乐宠溺地揉了揉她得头,难得露出宠溺得眼神,让众人大吃一惊。沈乐看向他们:“这是我王妹沈玥,也是大乾正式册封过得公主,你们有些懂些诗书得吗?”
几位小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当时世家大多只会让小姐们认认字,难得有看诗书的。
司琴轻声说道:“我……读过一些。”她声音极小,不过沈乐却眼前一亮。
他低声问怀里的沈玥道:“小玥儿,从明天开始,让姐姐教你读书识字好吗?“
沈玥撒娇道:“不嘛!哥,我不想读书。”
沈乐却没管她,看向司琴:“明日起,你便教我妹妹读书吧。先生们都是男子,不方便,你身子弱,也做不得那些粗活。今晚起就住到玥儿旁边的那间房。她顽皮贪玩,有劳你多费心!明儿,我让人去请城中大夫给你瞧瞧,开药养养”
司琴欠身行礼,柔声道:“多谢大人费心。”
沈乐点了点头望向其他丫鬟:“画秋与诗夏年纪小些,就给沈玥做贴身丫鬟,以后同住一屋,要仔细照顾她的起居,凝巧,你费心带带他们。”
“是!”
“语春与书冬,今后住在楼下偏房,一来这楼里都是女眷,你们要看好灯火门房,二来有客人来了,茶水餐点,要细谨,含香你带他们几日。含香、凝巧是跟我的贴身丫鬟,事事周全,有不懂的,你们可以多问多看。你们不同于外面的丫鬟仆人,要细谨些。“
“是!”丫头们眼中均有些庆幸甚至是欣喜,他们被卖做奴隶,大概率不是被卖去做皮肉生意,就是服侍油腻的老爷。现在碰到个年轻的主子,自然有了些愿景。特别是这大出院落,明显是权势人家。司琴来自商家,对沈乐更是有耳闻。
他们下去后,沈乐又让人叫来了海族三人,他只觉得头大无比,当时一时兴起买了,现在倒不好办了。海族是美,可问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补水,否则就会虚脱,像鱼儿脱水一般死去。
海族老者看着沈乐,全身哆哆嗦嗦:“尊主!尊主!不要杀我,我是你的老仆,兰耳。”他伏跪在地,不停地膜拜。两个海族少女见状也跟着膜拜。
沈乐心神一动:“你说的尊主是这个吧?”他左眼图腾一闪,身后黄龙气息蔓延向四面八方。海族老者更是五体投地。大喊着:“尊主!伟大的尊主!”
沈乐叹了口气,收了气息,“你们口中的尊主已经死了。”
海族老者站起身抱着脑袋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只有尊主我看不透,我看不透!”
“你们先坐下,我有件事要你做。”
“尊主只管吩咐!”兰耳似乎咬定沈乐就是尊主。沈乐摇了摇头:“好了,你觉得是就是吧!我听说你知前后事,你帮我看看我妹妹。”
兰耳闻言向沈乐怀中的小玥儿探头。他那没有眼睛的眼窝极为吓人。“大红烛,飞蛾扑,啊!是一场大火,有人流泪!是白发,有剑!我看不见了,只有那么多!“他的状态十分吓人。
小玥儿蜷缩在沈乐怀里,小脸吓得煞白。沈乐安慰地拍了拍她,然后又向兰耳问道:“你可知道这里面的含义?”
兰耳摇了摇头:“只能看,不能解。”他哆哆嗦嗦。
沈乐叹了口气,又望向其他两个海族少女:“你们听得懂华族语吗?”
他们点了点头。
“好,以后你叫八玥,你叫贝儿。你们海族不能离了水,这宅子靠晴泽湖的院子刚好有个大池子,你们便在那院里住下。我有需要会叫你们。”
他们学着华族的样子行礼,沈乐让周成引他们前去。现在新家宰没来,只能使唤使唤周成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些海族放回海里,可惜现在到处冰封,镐京地处内陆,离海又远,靠他们自己全然是到不了大海的。不过等三月春来,可以让他们从晴泽湖游回大海。
其实最让沈乐头疼的还在后面,老精怪与小孩的安置问题。让含香给小孩洗了洗,才发现这是个小女孩,长相算是清秀,年纪与沈玥相仿。可是海老怪的警告沈乐一直挂念在心上,久久不能释怀。
沈乐用手摸了摸脖颈,甚至哪来铜镜左右照照,没什么事发生。突然他想起了一些往事,这里好像是龙女在山洞中亲吻过的地方,难不成……他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龙女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还会出现。
索性将二人叫来,先问问。小姑娘显得有些拘束,一直低垂着头,手指不安地动着。老精怪却是个自来熟,他喝着茶水,还时不时点评着。
“大人嘞,你这茶不得行,太淡,香味不够。不如试试楠州背峰山陈茶,那劲道!”
沈乐笑了笑道:“老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老精怪摆了摆手:“老夫有华族姓名,榕盛,我知道大人想问什么,我这里确实有个天大的好处等着大人!”
沈乐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你们华族传说中的古帝墓,我知道它开启的时间与位置。”这里的古帝泛指传说时期的帝王,不过那个时期的墓大多重其质不重其形,当时巫道大兴,所以古帝墓冢除了大多会陪葬不少巫师的东西,还有一些那个时代的稀罕玩意。放到现在,价值也是不菲,大乾禁巫,但是还是有不少王公贵族愿意去花钱买那些东西。当然机遇与风险并存,上古时陪葬规模巨大,墓冢自然也就容易出现些意外的变化。
沈乐看着这个老精怪摇了摇头:“我不缺钱,没必要去惹上这个晦气。”
榕盛有些急了:“那尊墓冢里不仅有无数金银珠宝,还有上古失落的诸多法门,每一样都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存在。”
沈乐还是摇摇头:“你没说实话,古帝墓每一尊都凶险无比,我不会去冒这个险。榕先生你现在自由了,可以走了吧!”
榕盛有些失望,他想了想道:“你既然不想要这份天大的富贵,那便算了,你救我一场,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里是一点点乙木之精,不成敬意,请收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小节树枝,树枝上沾染着绿色汁液。
沈乐眼前一亮,接过乙木之精,这样五行之法里纯粹之木有了:“这便是传说中的乙木?”
榕盛点了点头:“乙木之精需要用木盒盛放,不能碰金、银、铜、铁、土,更不能沾水,这株乙木若是用无根树浇灌,长出根须便可以栽种在五色土中。好了,小友,既然你我无缘,我这就告辞了!”他说着转身就离开,也不顾沈乐挽留。
沈乐取来一个木盒装盛好,放到箱子里。这才从楼上下来,他望着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姑娘不敢抬头,她细声细语道:“我……我不知道。”
“呼!那你知道这些天,关你笼子两边笼子里的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吗?”沈乐又问道。
小姑娘十分恐惧,她伏跪在地上,眼泪直流。“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醒来他们死了。”
“这样吧,以后你就叫雪儿,在府里学着做个小丫鬟!”
沈乐叹了口气,看来她真不知道,等晚上再看看,给她先安排在院中住下。正巧,奴主送管家仆人们来了,免不了先要训示一顿,然后让文谢熟悉下工作,安排好住所,这才罢了。
晚上寒风正凉,河面接了冰,也就不用盘算晴泽湖鱼的主意。好在钱思采买回不少食材,特别是玉林楼剩下的大半只鹿肉,正好近日不能开张,索性弄来府里解馋。沈乐最喜欢切下薄片烤肉,再撒上些香料,烫上一壶好酒,来上三四碟小菜。
门客们今儿也都到了听浪阁,周成看着貌美的小丫鬟,一个个姐姐妹妹,叫的极为亲热。凌灰还是那样冷脸,吃东西时格外斯文。只有姜封喝着闷酒,沈乐自然知道他心里的苦闷,好不容易让弟兄们不用再做山贼,如今一切苦心都付之东流。
寒浊换了身衣裳,倒是颇显气质,他虽年迈,但是一张利嘴逗得大伙都乐了。小玥儿在沈乐身边,东夹一片肉,西夹一片肉到碗中,却又不吃,惹得沈乐又教训她一顿。大家其乐融融。另一边青衣们在自己院中也吃着烤肉,他们素日操练,不能饮酒,所以没有去听浪阁。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突然有后院看守的士兵来报:“将军,皇妃吵着闹着要见将军。”沈乐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着人给蜀国的贵族们送去好酒好肉,南春儿又要闹什么。这般想着,他起身过去,让众人安坐。
此时也有些醉意,沈乐走路虚浮,他来到南春儿居住的屋前。一股奇香扑面而来,这味道,是月桂,隆冬时节为何有月桂?沈乐敲了敲房门:“殿下有何事吩咐?”
突然里面传来南春儿哭泣声,沈乐又继续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有何事尽管说。“你将我关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却大肆欢笑宴饮,我心中孤寂何人知?早知如此,不如让我吊死算了!”之后又听见挪动板凳的声音。
沈乐听地头皮发麻,他赶忙撞开门进去,却见南春儿身着薄纱亵衣,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南春儿在沈乐耳垂旁撕磨,双手在他背后抚摸。沈乐酒劲上头有些意乱神迷,突然脑中想起叶夕的侧颜,一把将南春儿推开。“殿下要是无事,还请多穿些衣服,冬日渐冷,小心着凉!”他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嘱咐士兵看好,便要离开。不管南春儿如何叫喊都不停下。最后,只留得佳人垂泪。
沈乐得酒劲缓过来,他暗恼差点犯了错。这无关乎其他,只是前方战事未了,他却在与敌国妃子嬉耍,猪狗不如。索性过几日银龙卫回京,再想太子请旨,将蜀国战俘移交给他们。索性也没了酒意,沈乐想起大贵的话,此时雪小,解下袍子,在院中耍上一套身法。如今是早起练,晚上若有空也练,精进极快,顺畅打完不在话下。不过沈乐也有了新的领悟,那就是将气与身法结合,这样身法更加行云流水。
冬雪飘落,沈乐走回自己院中,却见姜封手中提着一壶老烧,斜靠着柱子,喝闷酒。沈乐坐到他的身旁。姜封醉眼稀松地看了眼沈乐:“主公啊,来,喝一口!”
沈乐接过酒,,在他身旁坐下,灌了一口,顿时觉得辣意涌上心头,脸憋得涨红。“他们呢?”他将酒罐递了回去。
姜封喃喃道:“他们等不到主公,都回去了。嗝!今晚我值夜,四处看看。”
沈乐点了点头:“还在想那些弟兄们的事吧?”
姜封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
沈乐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处罚确实太过,我从楚国到了这里,两个姐姐各有归属,父母也故去,唯剩下一个妹妹与我亲近。前些日子,知道有人内外勾连,气恼异常,要是因此威胁到玥儿,那我之一生也就追悔莫及。”
姜封低声道:“主公,我都明白!只是……”
“好了,你们虽是兄弟,但也不要总以他人之祸罪责自己,我与他们也是主仆一场,这样,只要他们没有参与丁公的密谋,我可以免去他们身上的债务,放归故里务农。你也要振作精神,我看你手里兵器确实不趁手,这样,明日,我与你一同去买件趁手兵器。”
“多谢主公!”姜封情绪好了一些。突然沈乐院落方向一声尖叫传来。两人顿时感觉不妙,迅速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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