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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金色的契约从谢凉手中脱离,悬浮于两人的中间缓缓展开,一股恐怖的波动自契约上激荡开来。
紧接着契约上篆刻的两条金边花纹从契约上剥离,化为两条金龙,一左一右环绕契约旋转。
契约如同萤火虫发光的尾部般,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两条金龙离开契约飘向两人,最终烙印在他们的额头上。
谢凉没什么感觉,他摸了摸额头,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紧接着,契约幻化成一个漩涡,仿佛从虚空中诞生,忽隐忽现。
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自漩涡爆发,马上谢凉就发现自己正在离开地面,对面的宇文祭也一样,他们两个都正被漩涡吸引。
谢凉瞅了一眼宇文祭,他依旧保持着站立姿势,没有任何不适,谢凉为了不让自己气势低,同样也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装出一脸平静的表情。
没一会,先是宇文祭被吸进漩涡,谢凉紧随其后,等他们两个全走了之后,漩涡又重新变成契约,如秋天落叶一般向下落,直到落到暮先生手里!
“他们去灾厄收容所了?”暮先生不知何时出现的,他接下契约朝伯格列问道。
“是的,暮先生。”伯格列点点头,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一边看一边说道“宇文祭小时候的家乡就在灾厄收容所,按照他所许的愿望来看的确如此。”
“那也好,早让他认识认识这些地方,免得以后手忙脚乱。”暮先生黑雾里传出沉闷的声音,接到契约后就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古堡的银色烛台上蜡烛继续燃烧着,大厅又只剩伯格列一人,他就这么站着,除了那双向外界表达情绪的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漩涡内部混沌,也不是很亮,但谢凉就睁不开眼睛,这种感觉有点像被胎膜包裹一样,他如还未出生的婴儿般身体被束缚,很不舒服,从进来之后他就没看见宇文祭。
谢凉尝试着挣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视线流转,眼前出现朦胧看不真切的场景。
“你确定你是古堡主人?”
一声温润悦耳的嗓音在旁边响起,谢凉只感觉右手胳膊被人一拉,力量很大,他一下子就被拉到右边。
谢凉朝右边看去,拉他的人是宇文祭。
说来也奇怪,被拉之后,此时的谢凉感觉眼前场景变得清晰,宇文祭也不知道为何摘下了兜帽。
“不然为什么是我来处理你的愿望!”
谢凉微微仰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宇文祭的脸,和人类差不多,眼窝凹陷很深,皮肤粗糙,黑发,一道狭长的伤疤从左脸延伸到下巴。
这么一看,谢凉觉得宇文祭还是戴上兜帽比较好,因为光听声音的话,谢凉还能对他的容貌有点幻想,毕竟面貌和温润悦耳的声音差太多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谢凉完全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他和宇文祭站在一颗大树下,树的旁边有一口水井。
这里是一个广场,天色昏暗无光,整个街道和广场上没有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地上的废旧报纸被风带着随意飘飞,广场和街道铺着些残破的石砖,有的缺了几块,有的完全碎裂,幸运的是这些石砖铺得都比较紧实。
宇文祭嘴唇翕动几下,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答谢凉的问题,他很熟悉这里,眼眸深邃,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好像在回忆什么。
“怪人……”
谢凉蹲下来抱起薛玄,这地方着实令他感觉不舒服,身边的宇文祭也不搭理他,他都不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主人,这地方是……”这时候鸽吻从口袋探出头,它的声音出现谢凉脑海里。
“是什么?鸽吻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啊?”谢凉看向鸽吻,脑海里鸽吻的声音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就好像被强行阶段了一样,最关键的部分缺失了。
鸽吻也看着谢凉,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它不明白谢凉为什么在张着嘴巴不说话。
它心想主人这是傻了吗?要问什么又不说话,打哑谜吗?
“怎么回事?”谢凉眉头皱着,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鸽吻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刚才脑海里的声音也断的很突兀,他清晰地记得鸽吻是说到是,而且是只是刚刚开头,就被突然中断。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谢凉又是对着鸽吻说了好几句话,可趴在口袋上的鸽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睁开的那只眼睛里还充满着疑惑。
“什么鬼?“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明明话说出去了,可另一个人跟听不见一样。
谢凉转过头,伸手拍向宇文祭,他知道打扰别人不好,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得问清楚这个地方是哪?自从来到这鸽吻和他就不能对话了“喂!宇文祭,这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缓缓吐出这五个字,谢凉整个人都楞了,拍宇文祭的右手僵在半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僵在宇文祭的身体里。
宇文祭还是依旧没感觉,他眼睛看着前方,如同一道投影一般,谢凉没有摸到半分实体。
这尼玛!
谢凉头皮都炸起来了,连实体都没有,那一直和自己讲话的难不成是一个鬼!?
他不禁后退几步,可就在这时,谢凉余光看到鸽吻正从自己口袋边缘一直向下坠,鸽吻一脸懵逼,两只火焰小手还保持着扒拉口袋边沿的动作,直到坠到地上为止。
“嗯?”
这下轮到谢凉懵圈了,鸽吻刚才还能趴在口袋边沿的,这下怎么就穿透了,难不成我是鬼?
谢凉不自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没错啊!有触觉,可为什么我会碰不到宇文祭,而鸽吻也碰不到我?
“但是薛玄我为什么又能抱着?”谢凉看了看鸽吻和宇文祭,然后再看了看手里的猫,他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情况很诡异,他不知道是鸽吻他们是死的,还是自己和薛玄是死的…………
想了一会,谢凉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懵圈,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种令人头大的快乐也一定得找人分享分享。
走到宇文祭面前,谢凉先是不动,许久眼神毫无波动的宇文祭看到他后,目光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宇文祭微微低下头看着谢凉,他似乎不明白谢凉站在他面前要干什么。
接着,谢凉面无表情地左手抱着薛玄,右手毫无力道地往宇文祭身上一劈。
而宇文祭的动作很快,伸出一只手抓向谢凉的手,嘴巴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脸上一副很不理解谢凉的表情。
随后,谢凉的手臂穿过宇文祭的躯体,在宇文祭的惊愕眼神中从上劈到下,劈完,谢凉就走到一边坐下,他的面前是同样懵圈的鸽吻。
谢凉现在想明白一件事,他能肯定宇文祭和鸽吻绝对不是鬼,因为,至少鬼也是会说话的对吧!好歹也能唠个嗑啥的,除了能听到薛玄的喵喵,这下是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宇文祭在原地楞了好一会,他的反应和谢凉刚才差不了多少,谢凉估计他大概也享受到了那种令人头大的快乐了。
不过快乐总是短暂的,宇文祭没过多久就从刚才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他转身来到谢凉旁边,皱着眉头,手尝试着抓起鸽吻,和谢凉能抱着薛玄一样,他能抓起鸽吻。
宇文祭心中似乎有了猜测,只见他从长袍中拔出一把长刀,对着面前已经秃顶的大树横斩一刀,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寒光一闪,大树瞬间应声倒下。
这除了能证明宇文祭很厉害也没什么,可怪就怪在地面上已经倒下一颗秃头大树,但断口处还有一颗完好无损的秃头大树。
眉头舒展,宇文祭又尝试着用刀划过秃头大树,和他被谢凉穿过去一样,他的刀从秃头大树穿过去了,不是砍断,是秃头大树如同幻影般,他的刀对秃头大树毫无影响。
做完这一切之后,宇文祭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他走到被砍倒的大树边上,示意着谢凉过来,长刀在上面篆刻着一些字体。
“人类,我们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广场的中心是一个时间、空间交界点,我不知道我们分别都回到的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我的幼年,也有可能是我的成年,我只能改变一半,另一半交给你了!”
谢凉在宇文祭旁边把字看完,他沉思了一会,随后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没有倒下的那颗秃头树上费力地刻着字,字看起来歪七扭八的。
他们两个如同最原始的猿人,交流方式除了比划就只剩下刻画了“改变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你的愿望是什么?”
宇文祭眉头拧在一起,眼眸深处透露着一丝愠怒,谢凉刻画的这几句话说明他看不到契约内容,让这样一个人来处理真的靠谱吗?
虽然心中对谢凉抱有怀疑,但谁让现在的只事能两个人完成呢!宇文祭还是耐着性子在树干上回答着他的问题“改变过去发生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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