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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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靴踏在沙土地上的声音显得短促而有力，士兵们成队列跑过一旁的沟壑，整个平原只残留下了硝烟的刺鼻气息。

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军官有些不适应的甩了甩头，军队里理发师的手艺着实有些粗糙了，但她现在又没办法飞回地球去做个造型，不耽误动作就好。

“远山参谋长！裁判所和骑士团的军队负责人都已经提前到了，师长请您立刻会指挥部！”通讯员从后方跑上来大声汇报。

“知道了。”女军官平静地说，最后望了一眼环绕着黑烟的平原，转身离去。

战争才刚刚开始，牺牲和流血也才刚刚开始。

女军官掀开前线主帐的帘子，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穿着不同颜色军服的人围在了投影沙盘的边缘，她迈步走了进去，对着众人行了个军礼。

“阿斯加德第三作战军107主力作战师参谋长，远山茜。”

其他人还以军礼。

“圣魔骑士团圣光仲裁所天灵总队队长卡雷索普·莫迪尔。”

卡雷索普看上去是一个很高大的肌肉汉子，远山很清楚天灵总队所代表的战斗力，这位队长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天灵总队督导员，洛南笺。”

光明神女，应该是这几天临时抽调的之前并没有接到这位要来前线的情报，一名准位之巅确实有资格担任这个督导员的身份了，毕竟强者大多是单独编制，并不是每一个实力强的人都适合当指挥官。

“异端裁判所第六军七星师师长，亚历山大·冈萨雷斯。”

远山心里一惊，这位比光明神女还要重量级一些，因为他据说在年初踏进了真位的层次。一名真位者担当指挥官？确实是好运啊，达到真位层次还拥有军事素养的人并不多，自家师长也不过是s级罢了，只是指挥能力出众足以让人信服。而且从准位之巅晋升的真位，足以让那些沉淀了足够久的老家伙都有所忌惮。

“七星师副师长，诺克瑟·雷顿。”

这位的实力就很有些弱了，在远山看来大概只有b或者a-的程度，不过指挥系的人不可能每个都是强者。

接下里的攻击，将由他们三个师级编制协同进行，投入人数超过五万，目标是拿下格罗拉山脉。

最大的问题是，双方的超位者有可能会在那里进行试探性的交手，到时会死多少人？但这样的进攻又不能不做，格罗拉山脉是必然要拿下的战略要地，而超位者之间的试探他们也管不住。这些封神者是绝对不会率先露面的，没有人愿意承受军团级火力的覆盖式打击，一旦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就是决定胜负的一刻。

真是很疲倦啊，双方都不敢把强者一起堆到前线上，只能被迫分散出手，这种微妙的平衡对指挥官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一方有现代的重武器序列，一方有基础的火力配备和超凡军团，个人的力量放在战场上不大不小，正好是可以决定战争走向又不能全盘对抗对方的那个砝码。

这次超位封神的试探更多是为了试探出双方对于强者出现在战场上的接受程度和底线，人类一方想尽量减少整次战争下来强者和士兵的战损人数，而对方则想保留更多的有生力量进行更为持久的反抗，这样的试探必然要做，而且不止一次。

这就是超凡领域战争最为困难的一点——个人战力因素同样需要被指挥官考虑在内，甚至于他们还指挥不动那些至强者。

远山茜心念电转，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双方互相介绍后就进入了正式的战略商讨阶段，这些指挥官主要的任务还是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格罗拉山脉，不管双方的强者试探结果如何，战场的形势还是要由他们去争取。

小股的侦察部队率先摸到了格罗拉山脉下方的林子里，战场上这些侦察兵是最危险的兵种，却也是最精锐的兵种，他们的任务是调查山脉前方是否有异状，最好能大致摸清敌军的埋伏阵地。

这整整一支小队，全都是s级。

“全员通讯静默，非必要时刻不得出声。”队长小声地下令。

他们这一支小队在潜行方面的咒言掌握都很好，一般人是很难发现他们的，这样的精锐部队甚至能骗过热成像和红外扫描仪，也能躲开没有相关侦破咒言的准位者乃至真位者的检视，理论上说他们甚至能完成对这些强者的贴近包围——当然打不打得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队悄悄潜入密林中进行搜寻，两个小时下来队长手里的红外检测仪没有给他们报告任何异状，看起来对方并没有人在这片林子中设伏。然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隐藏起来的昆虫们抬起了头部，看着他们静默穿行的背影。

像是乌鸦在给将死的食物送终。

一道全身上下都是雪白色的人影从林间穿过，周围的昆虫们敬畏地伏下身子，鸟类也不敢有丝毫鸣叫，只因为这尊身影的存在似乎镇压了这片天地，连元素都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已经有封神者抵达了前线，却是异种族这一方的。

某种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队长连忙做出指示让队员停下，他的灵感一向很强，但如今这丛林带给他的压力就像是连绵不断的海潮。

“全员撤退。”他低声下令，超凡者相信自己的预感并没有错，这种预感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有些空灵的女声在林间响起，所有人的心脏都几乎停跳。

“来都来了，还是不要这么快就走。”

那声音这么说着，彷佛海浪一样从四周涌来，判断不清说话人的方向。

队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咬碎了嘴里的发信器，对于执灵来说，普通的毒素并不致命，能快速杀死高阶执灵的毒素都是炼金术的产物，要么十分珍稀，要么能量波动较大。所以他们只在嘴里固定了一个发信器，破碎的时候前线基地就能收到消息，消息的内容只有一个——全军覆没。

他只用了一秒就明白了对方话语中表达的强大自信和难以抗衡的实力，他能做的不过是果断地将自己一方死亡的消息传回去，让指挥部做出相应的措施。

所谓的s级，在这里只是将死的人罢了。但将死之人，亦有血勇。

咒言在林中爆发开来，但又很快熄灭，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生命就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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