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血染格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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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静谧已久的格罗拉山脉已经迎来了第一批访客，这些人穿戴着制式的陆军装备和额外的红外线搜索器，军靴悄无声息地落在泥土上。

这样的侦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天的先头侦察尤为不同，因为联军先头部队就跟在他们身后不到十公里的地方。上面终于失去了耐心，下达了进攻的指令，在卫星指挥网络的支持下，三个半机械化的作战师将刀锋对准了这片山脉的守军。

前线总指挥由107师师长桑提斯担任，他是一名老将了，虽说个人实力不过是s级，但指挥起来堪称滴水不漏，在军中素有铁壁的美誉。如今这坚实的铁壁却是发起攻击的一方，五万人的作战部队全在他一令之下。

洛南笺负责临场指挥东线的半支天灵总队，她的分指挥所离战场的距离仅仅只有十五公里，她紧紧盯着自己桌上的电脑，前线信息和高级指挥命令都将在这里汇总。

此时正是乌洛的夏日，哪怕是露珠未干的清晨，也有微微令人发闷的暑气从山林间翻卷起来。远程的导弹车已经全部进入了发射准备阶段，强悍的火力足以撼动这巨龙般俯卧在大地上的古老山脉。

此时的格罗拉山脉被厚重的雾气所覆盖着，这雾气许多天下来都未曾消散，这恐怕就是敌方对于人类一方现代卫星信息设备的应对手段了，所以前线不得不持续派出侦察部队探明先手，以防大部队陷入埋伏，这相当于用少数人的命去换多数人的命，但却是进攻方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在战场上，人命也不过是一些筹码而已，说舍弃就能被舍弃，最后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炮火声已经响了起来，但洛南笺不为所动，她以前就经历过小型的遭遇战和攻坚战，很有一份老兵般的非凡定力。这种程度的炮火不过是先头侦察部队与地方小股敌人的遭遇战，围坐在长桌旁的各个参谋和通信兵电子屏幕上跳变的信息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山脉上的雾气同时也屏蔽了雷达信号，本来在战场中应该得到重点保护的信息兵种只能冒着生命危险靠近前线，将士兵们肉眼观测到的情形回报上来。

这是在地球上的现代战争中绝对看不到的一幕，仅仅是一场不算特别浓的山雾，就彻底废掉了人类一方最重要的信息情报收集手段，让战争模式倒退回了上个世纪。连无人机都无法在雾气中传回信号，那些被放飞入低空的小东西们每一台造价都极为高昂，按照预订的程序进入山脉，却只有极其少的一部分能逃过敌方的破坏和撞到障碍物的危机，带着存储好的录像飞回，提供很有限的资料。

前线部队的直接军官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极大的自主权，一旦进入雾气就意味着所有依靠于电磁波的通讯手段直接失效，命令的下达重新回归到了依靠指挥官的吼叫和手势的时代，传信兵被迫要跑出雾气范围才能向后方通报战况。

而相对的，指挥部每个人都知道敌方肯定有一些能在雾气中使用的通讯方式，这些装备精良的侦察部队的进攻就是在逼迫对方联合起来对这些部队进行绞杀，只要有一个通信员来得及跑出来，敌方联合的大部队将受到覆盖式的炮火洗地，连带着我方的侦察部队一起。

那些先行发起进攻的侦察部队也是精锐，但他们几乎是去送死的，他们自己也很清楚活下来的概率究竟有多低，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洛南笺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信号，这么一个来自前线总指挥的确认信号。这个信号一旦亮起意味着很多士兵的死去，但若是它一直不亮起，前方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等待是一件磨人的事情，太阳已经稳稳地挂在了天空上，几个小时下来炮火丝毫未见收歇，前方的山脉依旧在绞杀着生命，鲜血汇聚成新的溪流，液体中沉浮着尸体与骸骨。

红色的警报终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电脑自动锁定的一个目标区域，一道命令程序已经通过了总指挥部的审核，需要分指挥部灵活地进行最终确认。洛南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参考信息，与在座的参谋们对视一圈，坚定地按下了确认的按键，像是刽子手落下了沉重的屠刀。

这条杀戮的指令得到了通过，宛若猛虎出笼，后方阵地上的导弹车像是苏醒了过来，一枚枚飞龙似的对地导弹拉开乳白色的烟雾与爆发似的火光腾入高空，像是有人用巨大的笔在天空留下白色的泼墨，将夏日的天穹都给划分开来。那是人类发展史上最先进的武器之一，高空那些撕裂音障的波纹彷佛象征着属于这个年轻种族新时代的到来。任何一个种族想要登上世界的王座，都需要用其他种族的累累白骨建立起稳固的基座，那些导弹和火箭弹便是人类挥出的收割镰刀。

整座山脉彷佛都摇晃起来，山岩崩塌，山地开裂下滑，无数植被被牵连着燃烧或是滑落，这一幕就放佛死神降临，人类的武器已经撼动了自然。

在植被茂密的山上动用这种武器一般来说毫无疑问会引发山火，但这些导弹中都加入了炼金物质，爆炸的瞬间周围的元素都被撕裂，零星的火焰很快熄灭。这并不是为了控制次生伤害，正相反，这是为了保证对超凡者的杀伤力，元素的震荡足以干扰乃至粉碎超凡者体内的灵子流动，真位者被这种火力洗礼也绝无幸免的道理。

整整半个小时，火龙们的吼叫才渐渐平息，如今已是正午时分，乌洛的天气最热的时候，也是战争真正激化的时候。如果一切顺利，敌方的军队应该已经遭到了沉重的打击，那种覆盖性的炮火，就算真的有那种极善于防御的封神者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阻拦下来，也必然会露出巨大的能量波动，但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己方的封神者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波动从而抓住机会出手。

双方的至强者还能沉得住气，那就只能拿人命来堆了。

前方指挥部的命令已经下达，三师中的先军共计一万五千人，全部压上。这场战争已经进入最残酷的领域，生命将如同朝露般在阳光下蒸发，连一点影子都很难留下。

这便是战争，个人的力量在其中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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