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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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的波浪卷碎零落的阳光，将白兰的清香荡漾开整个江面，太阳有些惫懒地倚靠在东岸的山峰上，薄薄的光晕顺着草木向下流淌，洗干净过路人还有些困倦的双眼。

自然的风光确实总能给人们带来不经意的惊喜，这种淳朴而秀丽的美既不妖艳也不露媚，它仅仅只是将每一份清新和光影实在地呈现出来，便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色彩。

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本没有路，但这对于陆谦和张思雯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两人穿着山地靴在崖壁和丛林间漫步，速度比正常人在公园里慢跑还快一些。陆谦是个很喜欢爬山的人，像这样出来运动也不是第一次了，三峡陡峭的地势给了他十足的乐趣。今天罗伊玛尔跑去了城里，所以只有两人结伴同行。

张思雯率先爬上了一处山崖，阳光从背后洒在她的身上，衬托出金色的光影。她也很是应景，对着前方的江面伸出手指，大喊“海贼王になる男だ（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陆谦被她逗笑了，还没来得及回话，张思雯再度指向了他，用故作深沉的日语说“你在笑什么？你那些嚣张又是什么？这样难道就能保护地球吗？”

陆谦原样奉还“没关系的，只要有爱，就能创造出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结果刚说完，自己都笑出了声，在二次元浓度这方面他属实是不太行。

张思雯坐了下来，背对着阳光，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头示意陆谦也坐上去“如果一切顺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会去做什么呢？少年？”

陆谦坐下，石头已经被太阳晒得暖乎乎的，他抬起头看着无云的碧蓝天空，慢慢地说“先跟家人待在一起吧，然后要准备婚礼呢，我想带着程婉去全世界旅游结婚，看遍所有的风景。”

“哇奥，听上去很不错呢。”张思雯感叹，她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远方，似是有些羡慕地说，“我也想要个能这样对我的男生呢。”

“你没谈过恋爱吗？”陆谦刚说完就后悔了。

张思雯果然龇牙表达了一下不满“没有怎么了？母so招你惹你了？我当年其实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后来呢？”

少女摇了摇头，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话音有些低落下去“过去认识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他也不例外。”

“值得吗？不，当我没问好了。”陆谦摇摇头又收回了自己的问题，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去理解的，只需要尊重。

张思雯突然从腰间拿出了震动着的联系器，正常的手机在这里是没有信号的，但卫星联动的专用设备还可以传输信息，但一般通过这种保密设备传输的都是机密文件和任务，以及至关重要的情报，现在能有什么事情找上她？

陆谦很自觉地没有凑过去看，他们说到底是同盟关系而非利益完全一致的伙伴，有些底线是必须要遵守的。

结果张思雯反倒是把通讯器递了过来“有关你女朋友的消息，你最好还是看看。”

陆谦心中一惊，连忙接过来，只是几秒钟他的神情就已经变了，某种恐怖的情绪在他的内心中酝酿着，让张思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情报里附带了照片，有程婉嚎啕大哭的样子，也有苏苏那带着血迹但依然恬静的脸庞，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他想起去年冬天南方的那座小城里，他被郑雅甩飞出去，那时他只是s级，高空坠落是一件会造成不可逆创伤的事情，但那个天使般温暖的女孩抱住了他，隔绝掉所有的风雨。

他还欠苏罄珧一条命没有还，也没有机会再还了，那个对所有人都很温暖善良的女孩身体已经冰冷，死在了程婉的怀里。

陆谦觉得这世界真是越来越冷了，因为散发温暖的人就这么死了，死的草率极了，她本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可爱一些。或许她也做到了，她救下了上百个无辜的人，在死的时候都有人愿意维护她。

但苏苏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然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相信善意了。

“能找到他吗？”

陆谦的话语里充满了怒气和杀意，像是磨牙吮血的恶鬼。他从未如此的愤怒，因为有些东西已经注定永远成为了遗憾，再也无法挽回。

“程婉关掉了所有联系方式，从监察局的眼底下消失了，但我们还能追踪她，她毕竟是在我们国家的地盘上。”张思雯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心思，“她恐怕有办法追到那个人，我会给你提供程婉的去向，回去就可以出发。”

“我还以为你们会拦着我呢。”陆谦淡淡地说。

“我们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而且，”张思雯顿了一下，“苏苏的朋友真的很多，包括我。”

陆谦看向身旁的女孩。

“让他足够痛苦，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直接杀了他，我们可以帮忙把他交给宋晓，那才是最该取了他命的人。”张思雯轻轻地说，“帮她报仇，漂亮一点。”

“一定。”陆谦点点头，他现在控制情绪的能力比以前强了不少，“那我们回去吧。”

信息的汇总确实需要时间，等到程婉的去向被确定时，已经是深夜了，陆谦已经掌握了对抗地心引力的能力，他直接就飞了过去，张思雯表示那边会有安排好的专员接应他同时为他提供更为细致的情报。

他大概能理解程婉的想法，如果说程婉有能力追踪到对方的话，这个能力本身可能就是她的秘密，而且对于不死鸟这种关键的血脉，监察局恐怕并不会采用常规的处理方法。那都是一帮利益至上的人，但陆谦和程婉不打算考虑什么利益，只是要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另一边，张思雯打通了宋晓的电话“我晚些发给你一个坐标，那里有你想杀的人，不要通过弗洛里希高层，那人是不死鸟的血脉。”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嘶哑的声音，像是枯朽的老人“多谢，我欠你一份大人情。”

张思雯打了个寒颤，宋晓的声音中蕴含着滔天的痛苦和悲伤，却又满溢着怒火与杀气。连他们都会愤怒，那宋晓只会更甚，联系苏苏和宋晓的东西叫情，宋晓如今就像是被夺走了一切的狮子，发疯般要报复那个拥有不死鸟血脉的人。

大家都是年轻人，那就把情绪肆意燃烧好了，这样以后才能略微减少如今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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