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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的纳兰若雪,一脸迷茫地侧卧在冷宫月的大腿上,低声地说:“宫月,你说的真准。”
“什么真准?”冷宫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神色判断出纳兰若雪花痴的毛病又犯了,纤细的手指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像是与女儿谈心的慈母。
“你对我真了解。”纳兰若雪喘息着说。
“什么意思?”冷宫月本能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真是个朝秦暮楚的家伙。”纳兰若雪眼神迷离地说道。
“你说什么?”冷宫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听纳兰若雪坦然说道:“我发现自己不再喜欢邵白羽了。”
宫月追问:“然后呢。”
“我觉得沈飞好有男人的味道啊。”
冷宫月无语,“你这个疯丫头。”
有的时候,任性并不是错,而是一种变向的美丽。
……
目光转向邵白羽,在经历了一番呲牙咧嘴的痛苦过程之后,他身上的毒总算是化解了。而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他可没有童子金身那般不可思议的佛门至宝,身躯在解毒与中毒的过程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整个过程中,青牛上仙并未帮上什么忙,只是从一旁看着,不停地吃草,吃草,继续吃草。
邵白羽休息片刻,走回瀑布边,青牛上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到这里好了,明天再来。”
“不,我还有力气。”邵白羽倔强地说。
“你的状态并不好,太过急躁只会适得其反。”
“可白羽真的还有力气。”
“修炼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过后,咱们便走。”
“何必这么逼自己呢。”
“我只是想借此看看自己的极限之所在。”
“好吧,最后一次。”
“谢谢。”
邵白羽面色难看,因为毒液入体产生了恶劣的影响,他深深吸气,放手接触自然,将一切交与本能。
万事万物皆有本能,本能发挥的作用会随着技巧的千锤百炼而逐渐减弱,但,它的影响一直都存在,而且潜藏着巨大的能量。
据说,人类的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是会游泳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的知识越来越多,对眼前的水产生了恐惧,游泳的能力就逐渐消失了,需要重新学习。
对于人类而言游泳就是是本能,本能随着知识的累计而减弱,甚至可以说,是被禁锢,当知识累计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技巧会取代本能,成为向上的动力,但这绝不等于技巧的作用大于本能。特别是对邵白羽这样天赋异凛的人来说,本能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他深深吸气,身体放松到空灵的状态,继而释放出仙罡,仙罡从体表的每一个毛孔中绽放,没有遗漏,覆盖了全身,形成外衣。邵白羽踏入瀑布,怒啸的水浪尽数被仙罡之铠挡在外面,不能侵入身体分毫。
“这……”青牛上仙看到这番盛况,嚼草的嘴张大了,始终合不上,“真有这样的人?只一次,仅仅用了一次,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邵白羽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不,是独一无二的天才,他的资质已经远远超越了常识,是世人从未达到过的最高境界。”
青牛上仙放弃了怠慢的心思,在他想来,攻克瀑布难关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他缓缓起身,充满敬意。
邵白羽逆着瀑布向上,心灵保持纯粹的空灵,像是在月下翩翩起舞的小鸟,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状态。快要落山的太阳在山间映照出晚霞,映衬在他的身后,这一刻,邵白羽仿若天神。
不是地上仙,而是天上神!
久睡不醒的彩儿,似乎被老爹的豪情万丈感染了,自沉眠中苏醒过来,它的身体呈现出不规则的流动,仿佛是触手可及的辰星。它围着邵白羽旋转,为对方的神异平添一分色彩。
一口气吐完的时候,邵白羽已经站在了羊角瀑的角上,他负手而立,遥望天际。
“父亲,人家睡着的时候你有变强哦。”彩儿液态的身体化出四肢,慵懒地伸展着。
“好啊,敢对爹爹品头论足了,有你的,小丫头。”
“人家是赞赏爹爹嘛。”
“我当然知道了,开玩笑的。”邵白羽揉揉她的头,“你这阵子睡得挺香啊,梦见啥有趣的事了吗。”
“爹爹,我这一觉可没白睡呢。”彩儿压低了声音说,“我梦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邵白羽笑:“梦里的事情何来了不得之说。”
“不不不,彩儿的梦可是都会成真的。”
“故弄玄虚是吧。”
“真的爹爹。”
“那你倒说说看,都梦到什么了。”
“彩儿不敢说。”
“爹爹让你说,你就说吧。”
“你真的想听吗,爹爹。”
“你快说啊,别绕弯子了。”
“那我就说了哦。”
“你倒是说啊。”
“彩儿梦见啊,爹爹抱着人家睡觉呢。”
“噗嗤”一声,邵白羽笑了出来,“这就是你口中了不得的事情?”
“是啊,是啊,彩儿可是女孩子呢,怎么能被爹爹抱着入睡呢!”
“你是我最乖的孩子,被我抱着又怎么了。”
“那不就更不得了了,这样是不是叫****……”
“胡说八道,看来我要好好地给你科普一下人类社会中的事情呢。”
“彩儿什么都懂的。”
“一知半解,乱套乱用。”
“有吗。”
“当然有。以后每天临睡前,都要好好和爹爹学习知识,听到没有。”
“人家不想学呢。”
“必须得学。”
“呜呜呜。”
“听见没有!”
“人家知道了。”
……
是夜,南山草屋,沈飞、邵白羽、莫君如、老乞丐还有彩儿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吃饭。几日下来,似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不能道与外人的秘密,相对无言。
沈飞舔干净碗中最后一颗米粒,急急忙忙地出了草屋,练剑去了。
邵白羽撂下筷子,跟了上去,留下了半碗的白饭没有吃,老乞丐纳闷地问君如:“这两人怎么了?闹矛盾了?”
君如的心里也紧紧的,樊村初见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两人如此,只能应付着回答:“吃你的饭吧,管这许多做什么。”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的师父。”
“话说回来,师父你什么时候传授更高深的修炼法门啊,我感觉内丹的容量达到极限了呢。”
“就你这态度,一辈子都甭想了。”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靠,传你仙剑,授你仙法,我对你还不好啊。你有没有负起身为徒弟的责任啊。”
“我不是天天都哄着你,逗你开心吗。”
“身为徒弟要端茶送水,洗衣做饭,你做到哪样了。”
“你说的明明是仆人。”
“想学真本事,就要先学会当仆人。”
“且,算了,不和你学了,我去拜别人为师。”
“你看看谁敢收你,我还不信了。”
“你欺负我是吧。”
“干嘛。”
“我去找白羽哥哥。”
“你快给我老实呆会儿,别再去添乱了,让那两人单独呆会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都是你从中瞎搅和。”
“你瞎说。”
“再没大没小的,我就家法伺候。”
“我和你可不是一家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现在想另投他人。”
“那先把仙法废了,再把玄女剑交出来。”
“那还是算了,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
“说得自己多委屈似的,收了你这么个烂徒弟,我真是倒了大霉了。”
“师父!你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
“哎,老子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
……
花坪上,清风徐来,沈飞褪下上衣到腰间,站在月下练剑。由花朵组成的朝花夕拾剑随着猛烈地穿刺而凝聚,在半空中划过刚硬的弧度。
邵白羽用双手托着后脑,平躺在不远处的树梢上,“这两天你去哪了。”他有意无意地说道。
“去散心。”沈飞回答,手上动作不停。
一阵风吹过,两人一个站在花坪上,一个躺在树梢端,中间隔着明亮的圆月。
这一幕如画,他们都像是画里的人,没有瑕疵。
“还在生气?”沉吟许久,邵白羽问。
“生什么气。”沈飞的出剑更用力了一些。
“呵呵。”
“呵呵。”沈飞停止了练剑,对着树上的邵白羽,“我有那么小气吗?”
“谁知道呢。”邵白羽跳下来,“我有了新的领悟,要不要看看。”
“不要。”沈飞干脆地拒绝,“我与你走上了完全不相同的修炼道路,互相之间无法借鉴。”
“那就比试一下。”邵白羽道。
“怎么比。”沈飞来了兴趣。
“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相互切磋,看谁的进步更快。”
“好啊,谁怕谁。”
“一言为定。”邵白羽伸出手。
“驷马难追。”沈飞与他相握。
风起的夜晚,两名少年默契地笑。
这个时候,主峰之上响起了悠扬的钟声,一道仙虹逆冲起,突破云端,掌教刚毅的面容在月上出现,“诸位门人,选剑之会已有一周的时间,各位都应该休息地差不多了,请于明日日出之前,准时进入学堂,咱们新一轮的课程开始了。”
话音落,仙虹散去,月上面孔消失,沈飞和邵白羽相视而笑,然后同时抬头:“终于要开始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
“一年为期。”
“一年为期。”
沈飞和邵白羽都没想到,两人之间的义气之约,居然会一语成鉴,成为了蔓延至整座蜀山,震惊天下的大事件,而这个大事件的导火索,不久就会浮现出来。
一场硝烟即将燃起,而当事者还全不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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