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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帝都风云诡诈莫测,拓跋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十弟会以那样匪夷所思的方式出局,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父皇会暗中授意左宰相拓跋子初围剿大哥的势力。
简直像是一场噩梦,以拓跋寿的隐忍也开始辨不清方向了。
此刻,作为一名得到了异常力量的支持,有资格竞争王位的皇子,是应该坚定地支持父皇的决定,像皇子烈当初做的那样坚定地站在父皇一边获得他老人家的好感;还是应该有所行动,不再坐以待毙了,他究竟应该何去何从!究竟该怎样抉择!
王府中叽叽喳喳的人很多,真的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却很少,拓跋寿清楚地知道命运要由自己掌握,能够最终做出决定的人只有自己。他望着烟尘滚滚的东方,听着喊打喊杀的声音,用力地握紧了拳。
……
事发突然,正在为岳母拓跋凤凰失踪一事忧心忡忡的十一皇子拓跋烈突闻禁卫军同时包围右宰相、帝国大将军、大哥宅邸的消息,先是有些欣喜,紧接着一阵彷徨,更甚之产生了一丝隐忧。
他马上找到了沈飞,后者昨天陪他奔波一夜,今日天明时分方回屋小憩。
“咚咚”敲门,沉了许久屋门才打开了一条缝,纳兰若雪站在屋子里头发凌乱,脸上挂着一丝愠怒,见是拓跋烈方才将这丝愠怒压下:“王爷,沈飞刚刚睡下不久,有事吗!”
拓跋烈抱歉地道:“弟妹,有事!麻烦把道尊喊醒吧,帝国发生大事了。”
“这……”纳兰若雪还是不愿意开门,她在心疼沈飞的身体,后者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殿下如此忧愁!”他顺势将手伸过来,捏住了若雪凉丝丝的小手让她不要说话。
拓跋烈道:“打扰你休息了,道尊。不过真的是有大事发生,本王不得已才来拜见的。”
“是长公主有消息了吗。”
“不,更大的事。”
“走,咱们书房里谈。”话是这样说,沈飞反而关上了房门,不一刻功夫,房门重新打开,他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与殿下一道往书房去了。
一边走着,沈飞一边道:“我感到东南方向杀伐气甚重,殿下要说的事情莫不是与此有关。”
“不瞒道尊,本王现在内心彷徨,急需要找个明白人来商量一下呢。”
“看来真的与此有关联了。”
“道尊,大哥的宅邸被围了,同时被围的还有帝国右宰相慕容南和大将军王上官虹日的府邸,拓跋子初,不,父皇恐怕是要对大哥的势力动手了。”
“有这样的事情?未免太突然了。”话是这样说,沈飞心里想的却是,一定是拓跋凤凰的死刺激了老皇帝,让他提前动手实施计划,对皇子的势力们大开杀戒。第一个是大皇子,第二个是十皇子,再后面就是十一皇子和六皇子,诸位皇子一个也跑不了,“由头是什么?”
“巫蛊之术?有人参奏大哥以巫蛊之术诅咒父皇,所以父皇才会终日恶疾缠身。”
“这种荒唐的说辞明显只是个借口。”
“本王也有同样的感觉。到了。”一边说着一边前进,两人走到了书房门前,拓跋烈直接推门进去,屋子内部陈设照旧,只是放在桌案中间的宣纸上以浓墨写着一个大字:“思!”可见殿下近些日子对老皇帝的行为深感迷茫。
进屋之后随即把房门阖实,沈飞和拓跋烈站着说话:“大皇子是殿下最大的敌人,陛下对大皇子的势力动手,按理说殿下应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按理说本王是应该开心,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啊。”
“殿下在担心什么。”
“本王担心父皇的目标不止大哥一个。”
“殿下打算如何做。”
“本王就是不知应当如何才来请示请教道尊的。”
“容我想想。”沈飞背过身走到窗前,种种念头快速从脑海中闪过,良久,终于做下了决定:“殿下,这句话或许是重罪,沈某只能对殿下一个人说。”
拓跋烈露出一丝惶恐,道“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咱们今日的谈话,道尊请放心直言。”
“您的父皇身上有问题。”
“父皇?”
“也就是当今万岁,九五至尊!”
“父皇的身上能有什么问题?”
“他的身上有妖气。”
“道尊你开玩笑了,父皇的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看沈飞表情不似作伪,拓跋烈心往下沉,迟疑地道:“道尊,你说的是真的?”
沈飞坦然道:“我何时骗过你!”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老皇帝他很可能已经找到了长生的法门!换句话说,他已经不再需要接班人了。”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轰顶,拓跋烈面色大变跌坐在椅子上。
“殿下啊,其实有些话在拓跋子初被册封为护国公的时候沈某就想说了,或许,咱们是时候考虑武装夺取政权了。”
“你是说造反?”
“否则,皇子们只会被一个个杀死,您的大哥只是个开端。”
“但本王凭什么,凭什么与父皇对抗,凭什么能够造反呢!”
“记得青州城城主昂山青吗,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咱们就有了一战之力。”
“道尊已经有了打算?”
“我想亲自走一趟!”
“去青州?”
“去说服昂山青,让他从你父皇的人变成殿下的人,率领青州城防军北上勤王。”
“凭什么说服他?”
“三寸肉舌而已。”
“有多大把握。”
“五成!关键是殿下要做出决断。”
“容本王仔细想想。”
“殿下,您应该知道,帝王冢里本就没有骨肉亲情的。”
“话是这样说,但真的起兵弑父本王还是难以做到,而且父皇他也未必就……”
“等到大皇子的府上被攻破了,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殿下……”
“这……再容本王想一想,容本王想一想……”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丈夫在关键时刻可不能优柔寡断啊。”
“道尊,本王再问你一句,到底有几成把握说服昂山将军!”
“实话实说,昂山将军是陛下一手栽培起来的,要说服他并不容易,但事在人为,如今咱们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沈某一定会尽力去做。”
“有道尊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本王这就书信一封,请道尊转交给昂山城主。”
“殿下能有如此决断,沈某自当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拓跋烈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刷刷刷”笔势雄健挥毫地写下一封信,又诵读几遍方才装入信封,盖上身为王子特有的印信,亲自交到沈飞手中,道:“若此次事成,道宗将在人国享受国教之礼,本王拜道尊为国师。”
“沈某相信殿下一定能够践行诺言。”沈飞将信封放入怀中,与皇子烈双手紧紧相握,接着转身而去,大手一挥推开房门,“我要找一个人与我同行,殿下您等我的好消息吧。”
……
大皇子的宅邸内,弩矢飞射,杀喊之声不绝于耳。
当王子府的大门从内部打开的时候,成百上千的弩矢齐发,就要将东方长青以及包围了王子府府邸的禁卫军士兵射成了筛子,却万万没有想到,伴随着一条青龙升腾,东方长青宝刀横扫将所有飞来的弩矢全部挡下。
昂山青有虎威斗劲,东方长青则会施展青龙真气,伴随宝刀出鞘,一条青龙栩栩如生,横扫一切,在挡下弩矢齐射的同时也破坏了王子府的大门,破坏了大门口的园林造型,将坐落在院子中间位置的青铜鼎掀翻。
东方长青不愧是禁卫军统领,撇开人妖合一的身份不谈,单单一身武者斗劲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远在昂山青之上。
东方长青随着青龙一马当先的冲入府中,迎接他的是异人们的联合攻击,上官虹日此时一定后悔极了,早知道陛下如此绝情就不该先与沈飞火拼一场,折损了手下几员大将,现在追悔莫及。
异人们的联手一击终于将东方长青前进的步伐挡下,禁卫军士兵鱼贯而入双手持矛与负责守卫王府的少量士兵对峙起来。
“放下刀剑,本官既往不咎,若执意抵抗下去,不仅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会被诛连。”东方长青威逼利诱,他作为将军要做的是打击敌方的士气,让军心产生动摇。
王府士兵们确实如他所料的面面相觑,双手颤颤发抖,满头大汗,禁卫军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来,负隅顽抗下去相当于公然抗旨,罪行极重。
却有一道严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都是王子殿下的奴才,王子府一旦被破,株连九族,你们还有生还的可能吗!不要犯傻了,那个人是在忽悠你们的。”伴随着这个威严的声音,身穿战甲的上官虹日踱步而出,他步伐稳健,手持双斧,目光锐利,从人群之后走到了人群之前,站在了东方长青的对面,“东方将军,想不到你我有一天会兵戎相见。”伴随着他的出现,摇摆的军心立刻安定下来,毕竟那可是绰号人屠的战神,是帝国第一大将军。
“老皇帝卸磨杀驴,屠杀功臣的同时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真是好狠的心呐。”大将军王上官虹日全然没有了下作恶心的做派,俨然一副身穿铠甲手持利器的战神模样,杀气腾腾,威势凛然。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终日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这点场面在他看来本就不值一提。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尔等身为陛下的臣子,却恃宠而骄,恃功而傲,妄图勾结朋党,颠覆社稷,枉顾君恩的同时也令帝国陷入战端,陛下已经忍耐了太久,今日不得不动手了。”东方长青义正言辞地说,目光在士兵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还不放下兵器吗,那么就统一按照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他的话语直刺人心,士兵们又有了动摇的迹象,眼见局势就要压不住了,大皇子拓跋元吉在沈腾的陪伴下亲自现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一向将儿臣视若掌上明珠,与母后恩爱有加,这才刚刚称病不久,禁卫军便包围了王子府可见是代理朝政的护国公在暗中捣鬼!众将士你们听好了,今日与本王冲入皇宫诛杀了护国公,即刻论功行赏,每人赏金百两,官升三级,本王决不食言!”当一向傻里傻气的大皇子展现出惊人冷静和底气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说出如此一番话语明显比上官虹日高明了很多。要知道帝国中沉浸着忠君的思想,贸然搞对立就是反叛谋反,是不义之举。但大皇子就不一样,大皇子将所有罪名全部推给了护国公拓跋子初,坦言陛下已经被对方控制起来,自己要诛灭拓跋子初救出陛下,那么本来的不义之举就变成了师出有名,再加上超高的封赏,士气立刻大震。
“殿下,一直以来你果然都是在装疯卖傻啊,真是好演技。”东方长青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清楚地记得老皇帝曾经说过元吉的憨厚老实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血脉会如此不济,今日真的应验了。
“东方将军,如果你真的忠于父皇的话,此刻就应该随本王冲进宫去,本王相信父皇他老人家一定已经被所谓的护国公控制起来了。”大皇子一身正气地徐徐道来,说的和真事一样,演技确实逼真。
“你心理清楚,派兵来捉拿你本就是陛下的意思。”东方长青道。
“不可能的,父皇他老人家有什么理由捉拿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凭着你们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这一个理由。”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殿下你要怎么解释上官将军出现在此地。”
“本王和上官将军本就私交甚好。”
“这就是结党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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