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坦诚与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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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渐鸿匆匆带了柳婷婷入宫谢恩，才知道有人将柳婷婷曾在江南救他的事情捅到了帝后面前去，这才让侍妾位分变成了一品侧妃。

而皇后，还十分亲热地拉着柳婷婷说话，且赐了一堆东西，这是顾雪贞这个太子正妃都不曾有的待遇。

萧渐鸿知道皇后是因为母家与顾家不和，故意打压顾雪贞。今日柳婷婷若带这些赏赐回去，转眼顾雪贞就能成全上阳城最大的笑话。

前世，萧渐鸿不懂这期间算计，觉得都不过是鸡毛蒜皮不值得在意的小事。可后来他才知道，因为这样的“小事”，顾雪贞会在京城贵女圈中抬不起头，遭人奚落嘲讽，宫宴上也会被欺辱。

所以，这次他不打算坐视不管。

“母后，柳氏只是侧妃，您赐的礼物如此贵重，她恐担待不起。”

柳婷婷也跟着推辞。

皇后一挑眉“她救了你的命，于皇室，于大昭都是恩人，这点东西算什么？怎么，难道婷婷收这些东西，还会遭那顾雪贞妒恨？”她“啪”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她竟如此不贤不肖，真是放肆！”

这才一句话，就直接把远在天边的顾雪贞给拉踩上了，可见皇后着实恨顾家。

萧渐鸿“她舍命相救，孤也以身相许了，这不就是赏赐么？母后，东西你收回去吧，越矩之事真论起来也是婷婷吃亏。您若真喜欢她，日后便多照看她一二。婷婷父母双亡，是没有娘家的。”

他在暗示皇后，扶持柳婷婷不必急于一时。

这话果然奏效，皇后收回了赏赐，又拉着柳婷婷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人。

从宫中出来后，柳婷婷就毫无形象地瘫在了马车里“累死姐了。当初就不该听你做什么太子妾，我以乐人身份蹲太子府，不照样能被庇护么。”

萧渐鸿面无表情道“你需要的是个经得起推敲的身份，而不是假身份。乐人是奴籍，难道你想入奴籍么？”

柳婷婷撇撇嘴，一边摘满头珠钗一边扯开话题“哎呀，好累好累。都不知道太子妃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那凤冠应该比我这个更沉吧。”

说起顾雪贞来，萧渐鸿脸上就露出了不自觉的笑意，“她比你更滑头些，才请完了安，就不小心‘乱了仪容’，借了母后的偏殿换了身轻便行头。”

“哎呀，竟然还可以这样！那从皇宫出来时那老远一段路可轻松不少呢。”柳婷婷扼腕不已，若早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她何必顶着十几斤沉的发饰走那么远呢。

萧渐鸿道“她自小便如此。她小时候有一回调皮，顾侯罚她抄经一百遍，她便寻了木头将经文刻了一遍，印了一百张给顾侯交差。”

“顾侯就没发现？”柳婷婷兴致勃勃地问。

“一开始没有，因为她知道顾侯只会细查上面一份，所以交的时候，放在最上面那份必然是手抄的。但后来她庶妹发现了这个秘密，便东窗事发了。顾侯气的狠狠责罚了她。”

柳婷婷促狭一笑“这等侯门里的事，你竟知道的如此清楚，想来当初她被罚后，是你解的围吧？”

萧渐鸿笑笑，但并没有回答。

“啧，小气。”柳婷婷轻嗤一声，而后又道“你打算之后怎么办？拿着我这个工具人，继续与她玩宠妾灭妻的小游戏？”

萧渐鸿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但他唇边的笑意已经不见了，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即便柳婷婷是他的故交好友，在他身边有畅所欲言的权利，这种时候也会心底发怵。

“你该不会还没问出她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吧？”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李翎敲了敲车门道“殿下，李鲸带消息回来了。”

萧渐鸿神色一凛，沉声道“传。”

少顷，李鲸上了马车。

“殿下，属下已查明，昨夜端王出府是在追查他府上失踪的客卿魏清以及贴身侍卫叶枫。”

“他的客卿和侍卫首领一并失踪了？”萧渐鸿闻言也是一惊。魏清身手如何暂且不说，叶枫这等高手也能一并失踪，就很迷。

“是，应该是一起失踪的。听说端王跟着魏清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到了玄武湖边。所以，昨夜太子妃与他确实是偶遇，而非相约应邀。”李鲸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渐鸿摆摆手，让他走了。

按理说，证明了顾雪贞与萧渐玄并非约会，萧渐鸿应该也就释然了，可他还是神色阴郁，一副心结难解的样子。

柳婷婷沉吟道“你……不然还是回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在玄武湖上拖住萧渐玄吧。虽然昨夜她又吹相思引，又说情话的，确很容易叫人误会，但我还是认为，那些都是言不由衷的。”

萧渐鸿皱眉“你是说，她昨夜那番表现，其实是为了拦着萧渐玄继续查？端王府人员失踪是她所为？这不可能，她现在还没那么大能量。魏清就算了，但叶枫她绝对绑不走。便是孤的人，也不敢说能从端王府悄无声息绑走叶枫。”

“所以，你倒是去问呀！几句话的事，这么猜来猜去有意思吗？”柳婷婷深深叹息道，“听姐一句劝，一会儿回去之后，你就与她好好解释清楚我与你的关系。然后再问她昨夜的事情。”

“有必要吗？”

“太有必要啦！”柳婷婷道，“喜欢就要直说，疑惑就要直接问，感情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坦诚。而且，也不要觉得你先坦诚就是输了，先动心的人呢，本来就是要多承担一点的。”

萧渐鸿本来确实在考虑她的提议，但听到这句话之后，却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爱的多一点，就一定要卑微到尘埃里，一定要不停追逐吗？他曾追了很久，现在已经有点厌倦了。

萧渐鸿冷淡道“感情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坦诚，而是平等。”

柳婷婷说了想说的，便开始和稀泥“这话很对。感情里平等、坦诚，都很重要。反正她也是你太子妃了，天长日久的，你们总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就是可怜我这个过客，夹在你们中间，强行造情劫，苦啊！”

她重重叹了口气，又道“我挺喜欢她的，你看我和她还有做朋友的机会吗？”

萧渐鸿被她念地头疼，不耐道“等你那事了结，你爱和谁做朋友都行。”

虽然萧渐鸿不松口，但柳婷婷觉得自己这番话还是有用的。

因为回了太子府之后，萧渐鸿就第一时间去了栖凤园。

可遗憾的是，仆妇们说，太子妃带着两个丫鬟出门逛街喝茶去了。

萧渐鸿登时心底火气上涌——他在这边为她私会萧渐玄的事食不安寝不寐，左思右想地想与她解开心结。她倒好，府中添了侧妃，她竟还有心出门逛街，可见是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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