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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令却忽然道“不能杀他!”
九聿珏冷冷地说“我当然不会杀他了,他死了我青丘不就成历史了。”
九七是听明白了鹿令的话的,抢先道“我找到髓心蛊的解法了,几位长老都已经没事了。”
九聿珏道“孤王大人,看来你注定活不成了啊!”
九浩的双目慢慢澄明,身上的杀意也淡了不少,这是髓心蛊觉得寄主没有用了,转而回到母体的征兆,这才让九迟川清醒过来,让他最后好好看看九聿珏。
大殿之外传来了鹿时深的声音,钟闻溪心下有一丝喜悦表露出来。
然而九七长老冷不防的来到九聿珏身后,想要置他于死地。和九聿珏面对面的九浩眼疾手快把九聿珏推开,然而他自己却躲不掉了,挨了实实的一掌,必死无疑。
还没来及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九浩就被九七毙命了。
九浩死前看着远处的九聿珏,眼中有着不舍和惭愧还有满足。
鹿时深来到钟闻溪身边道“小九,他才是髓心蛊的操控者。”
南蛮雨道“你们这位九七长老藏的可深了。”
既然到了这一步,九七自然不会让在场的诸位活着离开。
各种暗匣中的毒雾、毒箭、毒针伴随着坚如磐石的‘夭折’从四面八方袭来,来势凶猛。
还没缓过神来,全方位无死角的毒物和拔地而起的‘夭折’便扑面而来。
钟闻溪仓皇躲避着追击,还不忘把收鹿令收回腰间,喊道“毒雾遮挡了视线,大家还好吗?”
初景陈道“溪儿你自己小心,为师没事。”
南蛮雨道“鹿神医,你驱散毒雾,我有办法破坏这些暗匣。”
用毒对付鹿时深亏他九七能想到。鹿时深绿色妖力慢慢的明晃了起来,同时毒雾也褪去了不少。
南蛮雨很快就看出了暗匣的位置所在,毫不留情的黑色魔力把他们砸了个稀巴烂。
少了暗匣这个麻烦,他们也能全心对付‘夭折’这个难缠的东西了。
九聿珏不是第一次和‘夭折’打照面了,恍然间像是回了雀牢一样,急忙道“这次‘夭折’全面开启了,小心对付。”
他们被强行分散这么好的时机九七怎能放过,道“九聿珏为了答谢你帮我除掉了九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九浩名叫九迟川。”
九聿珏一脸惊恐不敢相信,恍神间一根‘夭折’从背后刺来,直接穿过了身体。
由于‘夭折’过密,都被分散开了,没有谁注意到九聿珏背后的‘夭折’。
九聿珏被伤及了五脏六腑,跪地血如泉涌,却倔强着不肯倒下。
大概是觉得九聿珏没威胁了,九七显得放肆,大摇大摆的在九聿珏眼前晃悠,正因如此数条‘夭丝’逼近,他无法躲避,身体被刺穿了无数个窟窿。
九聿珏看着不可置信的九七,轻飘飘地说“他既然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的死。”
九七死了,‘夭折’没了控制纷纷停止退却了。
鹿时深二话不说就夺走了钟闻溪腰间的鹿令,用妖力让它浮在九聿珏上空,为他保命。
明明隔的不远,明明就是瞬息之间,那里就成了血染之地,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让钟闻溪心生畏惧。
初景陈这个师父还是很细心的,给了钟闻溪一个拥抱,道“第一次见这么惨烈的场面吓到了吧!?”
钟闻溪能感觉到初景陈拥抱中的可靠和安心,道“师父,我没事的。”
发现了命就像是悬在一根丝上,飘摇在风雨里,瞬息之间就会不复存在,钟闻溪对世界的美好憧憬顷刻支离破碎。
鹿时深背起九聿珏道“我们去上林宛,髓心蛊交给你了,蛮雨。”
鹿时深在解髓心蛊的时候发现,它们不耐阴寒,而上林宛就是置身在幽林深处,阴寒之物随地取之。可算是保住了青丘狐族。
九聿珏触目惊心的伤势,一直在钟闻溪眼前,怎么都无法控制。
初景陈道“溪儿,深深可是从冥王手中抢过人的,小九不会有事。”
英水中的赤鱬表现反常引起了南蛮雨的注意,他知道白翼鸟族在翼泽活动频繁,不由得就把赤鱬一事与之联系在一起了。
南蛮雨回到上林宛道“小九怎样了?”
初景陈道“深深用上了长命盏暂时吊住小九这条命了,不过点燃长命盏耗费巨大,现在他很虚弱。”
南蛮雨道“青丘狐妖的髓心蛊已解,但是赤鱬有异样,我顺着去查发现黎昀边关将士尽数被疥疮感染,还死了不少。”
初景陈道“这事先不要告诉溪儿。”
钟闻溪看到南蛮雨回来了,带着疲惫问道“蛮雨回来了,青丘没事了吧?”
听到声音,着实把初景陈吓得不轻。
南蛮雨就跟没说那话一般,心平气和道“青丘没事了,只是元气已伤需要些时日恢复罢了。”
初景陈心疼道“溪儿去休息吧!深深和小九我和蛮雨看着。”
初景陈片刻不停赶往黎昀边关,疥疮传染的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
还好初景陈来过边关,钟北策记得他,不然就算这种情况也得打一架不可。
初景陈掩着口鼻抵挡那恶心的腐烂味,道“传染力这么强已经超出普通疥疮病了,大将军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钟北策道“赤鱬可解疥疮之急,但是赤鱬本就生性凶猛,难以对付,将士们已经没有力气搏斗了,我又不能轻易离开。”
初景陈道“九皇子还小经受不住的,你留下照看他们,我去捉赤鱬。”
鹿时深还是很虚弱,初景陈又不敢让钟闻溪知道,只好自己去探英水赤鱬。
英水被赤鱬搅的疯狂,初景陈唤出他的‘怜华剑’,飞身到英水上空,手握怜华剑劈向水面。
被迫飞起来的赤鱬面目不是一般的狰狞,一口獠牙凶狠至极,初景陈被它丑到了,不愿意多看一眼,一剑飞去毙了一只。
鹿时深还是赶来了,看见怜华剑尖挑着的赤鱬,对浮在半空表情难看的初景陈道“景陈回来了,我听蛮雨说了,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初景陈无法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
鹿时深道“溃烂,腐臭,赤鱬先交给我,你去翼泽看看。”
钟闻溪急了,手持羲岚剑道“南蛮雨你让不让开?”
南蛮雨道“你要持剑对付我?”
钟闻溪道“我只是担心爹爹和泽儿,并不想跟你动手,你还是让开吧!”
鹿时深回来了,还一手拎着赤鱬,道“他想去,就让他去,蛮雨跟我过来。”
看到鹿时深生气的模样,还有那只赤鱬,钟闻溪收了羲岚剑,跟上鹿时深和南蛮雨,钟闻溪明白了,道“鹿兄,你知道疥疮的事了?!”
南蛮雨道“赤鱬可治疥疮,小公子你爹爹那边的情况鹿神医悉数知晓了。”
鹿时深只是低头摆弄着赤鱬,道“蛮雨,你说说为什么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白翼鸟族不掩痕迹的出现,赤鱬生变。”
南蛮雨道“说明他们也知道晚棠国越发势微了,妖的本质是不会改的。”
初景陈回来瞪着南蛮雨,道“溪儿都知道了。深深翼泽生有漆木最是忌讳殄荼藤,可是现在殄荼寄生漆木不像是一天两天了。”
鹿时深道“本身赤鱬就不是人能随意捕捉的,殄荼寄生漆木,是想趁着小九昏迷,黎昀边关不敌打仗吗?!”
南蛮雨道“如果说白翼鸟族早就种下殄荼就等今天了,那他们是怎样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
钟闻溪道“怎样知道的?白翼鸟族和赤童还有见冥花妖是一道的,赤童死后就开始了策划这一切,你说可不可能?”
鹿时深道“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疥疮之难吧!小九受到重创非我能治,需要生长在冥界的涎衍花,少不得还要闯一次冥界。”
初景陈道“苍曦山有一种灵息果,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能治小九吗?”
鹿时深道“就像这次的疥疮非药石可医,只有赤鱬才行。”
英水翻腾,赤鱬本是不会主动攻击的,现在主动不说,还咬伤了不少狐妖。
师徒二人,双剑出击,这些只有獠牙的赤鱬怎么可能会是对手,况且怜华和羲岚又不是普通的剑。
虽然说现在的赤鱬无毒,但是扰乱了英水,也不能放任不管。
钟闻溪道“师父,你带赤鱬去边关,我去翼泽除去殄荼藤。”
鹿时深妖力稍微恢复了些,看了九聿珏的情况没有恶化,就赶去了边关。
到了翼泽,钟闻溪就开始寻找殄荼藤的根。漆木本身十分高大,枝叶繁密,并且叶片中会分泌出乳白色的汁液,叶片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就会下起‘牛奶雨’。
钟闻溪在这停不下来的‘牛奶雨’中转昏了头,没找到殄荼藤根不说,还出了幻觉进了幻境。
幻境之中的景色是钟闻溪所没见到过的,晚霞映红的半边天,接天的莲花池,都是绝色。
食了赤鱬,这疥疮传染才算是断了,边关将士的命总算护住了。
李苏泽听闻赤鱬一事本以为钟闻溪也会来,但找了一圈都没见到。
初景陈离开时对他说“溪儿不忍看到你们受苦,所以托我来的。九皇子要快些成长起来啊!”又对钟北策说“钟大将军边关辛苦,保重。”
初景陈道“深深怎么没来?”
南蛮雨道“本来是要来的,结果半路改了道。”
初景陈道“算了,深深妖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用不着担心,我们回去看看小九吧!”
堪称世间绝色的幻境,也会凋零残伤。祥和的景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战火连天,哀嚎一片,鲜血映红了半边天。
钟闻溪看明白了,他不是皇天异象而是造成一切灾难的灾星黄象,他生来就是要被毁灭的,而能与他抗衡的只有皇天异象。
因为皇天异象的万鹿神君,所以万年间灾星黄象都没有出现过,但是如今两象聚首了。
想起这么多年让他引以为傲的称呼,还真是裸的讽刺,难怪自从下山以来祸事不断,原来全是自己带来的。
鹿时深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阻止,看着在牛奶雨中缩成一团的钟闻溪,他不能开口叫他,只能立在一旁静静陪着他。
良久,钟闻溪抬头对上鹿时深复杂的眼神,很认真地说“神君,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就亲自杀了我吧。”
鹿时深看着他没有答话接话,抬手对准钟闻溪的脑门抽取他的这段记忆,将其捻成了齑粉。钟闻溪没有防备,记忆就直接被抽走了。
鹿时深抱着钟闻溪,理着他的头发,道“溪儿,那本就不是你的记忆,凭什么让你来承担。那天来了又怎样,我就只想你是钟闻溪而已。”
初景陈看见湿漉漉还黏糊糊的鹿时深和钟闻溪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钟闻溪道“翼泽漆木有着诡异的牛奶雨,为了铲除殄荼藤根,我们找了好久。”
鹿时深单独的时候,南蛮雨道“我早说了,你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就算你这次抽取了他的记忆,你也防不住他再次想起来。”
鹿时深道“这万年来大大小小的祸事也不少,现在发生的又怎么能归结到他身上。”
南蛮雨道“如果这世不是‘甲子纪’,如果没有出现皇天异象,如果灾星黄象安分,那倒也没什么,可是皇天异象的动静让三十三重天不得不惮着。”
鹿时深道“还是那句话,你让他知道的话,你就完了。”
“我也那句话,乱了世间,挡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南蛮雨撂下这句话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记忆抽取的很干净,钟闻溪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个噩梦般的真像。
钟闻溪道“休整了好几日了,小九也不能就这么吊着,我们去找涎衍花吧!”
鹿时深道“小九确实不能耽搁了,今夜午时闯冥界。我自己去,你们全部留在这里。”不给反驳的机会,说完就离开了。
初景陈调侃道“自打你们从翼泽回来,深深就不对劲了,溪儿你没对深深做什么吧?”
钟闻溪吓了跳道“师父,你瞎说什么呢,我觉得鹿兄是嫌人多眼杂,误事。”
南蛮雨道“对啊!误事,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等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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