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城南汤圆老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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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九霖的脑子像被罩了一个大瓮钟，老张的话就是钟杵，嗡的一声突然在脑海中炸开，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脸上从惊愕到迷茫最后定格在了恐惧，循序渐进，层次分明。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心里盘旋，没有任何答案。

这个人明明与自己有着密切关系，可是自己却完全不记得他的存在

那段失去的记忆力，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越是努力回忆，脑子便越是觉得被撕裂般的疼痛，额角青筋暴突，脖颈处更是血脉喷张。

见玄九霖精神状态十分不好，云朵赶忙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这样看起来好恐怖。”

“他叫什么名字？”玄九霖的呼吸在云朵的安抚下，平缓了些。

老张这边也没闲着，表情狰狞的捧着个看起来不怎么好使的脑袋，努力回忆着十年前的记忆，他拼拼凑凑说了好几个名字，还没正式公布就被自己给否定了。

唯一不变的是他口中一直反复念叨的唐姓。

汤圆老张将‘唐’字在嘴里翻来覆去的滚了半天也仍是没说出个名堂来。

现在就指望他了，云朵也不好催促，只得回头先照顾起情况更为严重的玄九霖，只见他此时魔怔了一般，惊恐的盯着一处看，木头都快被他盯穿了。

“玄九霖”

他惶恐的突然抓紧了云朵的手，“一想到那张脸，那张陌生的脸，本王脑子都快裂开了。”

云朵的手被他抓的生疼，但看他那副模样，一定比她更难受，她忍着疼任由他使力抓着，“慢慢来，忘记了的事，总归有忘记的缘由，你这样强行回忆，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老张抄着手，眉间川壑都能夹死一窝蚊子。

“石石头？不对不对。石墨，诶对！对对对！”只见他眼睛里精光一现，“他叫唐石墨，盛凌城外十八里处唐村人。”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云朵忙将画像展开再次确认。

老张眯着小眼睛又细细想了想，“应该是他，我记得他曾来我摊上吃过几次汤圆，随身带着一支价值不菲的玉笛，如果你画中人带着那只玉笛便是他了。”

玉笛是他！

“我知道了，真的非常谢谢你。”云朵向帘外的小五吩咐道“小五，去若澜巷。”

加快的马蹄声是老张越发忐忑不安的心声，“姑娘，你真的能…见到她吗？求求您不要欺骗贫民，贫民真的…真的…非常思念她。”

别看老张块头大，情绪崩溃起来跟几岁的娃娃似的，捂着眼睛哭的嘤嘤嘤。

“你别急，如果她还在那儿的话，我一定能见到她的。”

云朵越是这么安慰，老张哭的越凶，泪水向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本身心情焦虑的玄九霖被他越哭越烈的声音吵的更是焦躁难耐，“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老张想要辩解什么，奈何他的嘴里除了宣泄着伤郁悲痛的哭声，什么也没听清楚。

“老张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伤心难过成这样痛苦的也是自己，要不你重新娶一个吧？”

老张合着口水哇哇道“姑娘此话说的好生绝情，你不曾爱过一个人吗？不知道失去自己的亲人，就像拿刀在心口血淋淋的剜去一块肉般痛苦吧？”

“凭什么要别人理解你的痛苦？你有何资格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玄九霖捏着紧绷的额角，疾言厉色道。

玄九霖毕竟是王爷，无论他说什么，老张也不敢反驳，只能悻悻闭嘴，抹着眼角因思念成疾而止不住的泪水。

云朵无奈叹气，和无忧无虑的山魅们生活久了，全然不知该如何去劝说眼前这两个情绪低落又焦虑的人。

好像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不会规劝，将马车的气氛搞得更加乌烟瘴气了。

在小道正中央，马车缓缓向前移动。

突然间，马匹提起前蹄，差点掀起一个马仰车翻。

车夫小五被吓坏了，在稳定住马儿后，立马跳下马车跪在地上磕头，“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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