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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春天。

宫里的人最擅长的事便是遗忘。转过了春之后,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了那个在冰冷的冬日里悄悄死去的废后阴氏。经过了权力的重新洗牌后,如今站在权力最高峰的以太尉徐防为首的大汉王朝新的首脑人物也开始为新的问题而苦恼。首当其冲的是三件事中宫、储君和蝗灾。

入春以来,中原地区爆发了大规模的蝗灾,而且这一次的蝗灾来势更加汹汹,迅速蔓延至了洛阳皇城,这绝非平常。

成千上万的蝗虫从阡陌之间喷涌而出,掠过田间乡野,禾苗瞬间便被蚕食殆尽,严重时更有如乌云压境,遮天蔽日。蝗灾肆虐下,无数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耕作一年的百姓,收成毁于一旦。曾几何时还一片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洛阳皇都,很快便挤满了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灾民。

面对着迅猛如洪水一般的灾情,从中央到地方,所有官吏都束手无策,即使勉强采取一些捕杀的举措,也只如杯水车薪,丝毫没有改变灾情急速蔓延的态势。徐防召集各部司连夜商讨,以期能找到一个遏制蝗灾的法子,爱民如子的刘肇更是焦灼万分,整夜难以成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言悄悄在民间涌动,说是蝗灾肆虐乃当今天子不修德政所致的恶果,甚至将刘肇无故废后、用人不察都视为其不德之举。

受灾最重的陈国郡守婉言上书,劝谏刘肇“以德镇灾,大赦天下,抚慰民心”。徐防听闻陈国郡守的上书后,在朝堂之上便怒火难忍,当着刘肇的面,指着陈国郡守的鼻子大骂其昏聩无知,斥责道“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天下皆知,作为堂堂一地郡守,不思治灾之策,居然听信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散播的谣言,妄言陛下不修德政,简直是大逆不道,愚蠢至极!”

陈国郡守面如土色,惊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刘肇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神色沉郁的手摆摆手,令众人都退了下去。当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独坐龙椅时,他神色凝重的对身旁的朱奉道“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朱奉慌忙跪下道“陛下,您爱民如子,广纳贤士,为了大汉呕心沥血,怎么会做错了呢?陛下千万莫要听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胡言乱语啊!”

沉默良久后,刘肇沉沉叹了一声道“取纸笔来······”

三日后,大汉天子的《罪己诏》公诸于天下——“蝗虫之灾,殆不虚生,万方之罪,在予一人······”

在众人的唏嘘之下,刘肇以九五之尊亲率朝臣至太庙祈求天佑,祭天之后随即颁旨大赦天下。这大赦天下,赦的都是那些囚禁牢中或是因罪流放之人,因过被贬的朝臣本不在此大赦范围之内。可是这一次,却有一个人借机得到了翻身的机会。

祭天大典由黄门侍郎兼尚方令蔡伦主持,心思缜密的他将这繁琐冗长的仪式安排的井井有条。在刘肇颁布大赦令之后,蔡伦紧跟着刘肇侍奉左右。回宫路上,刘肇对他颇为赞许道“这次祭天大典你主持的甚好,都说你心细如发,果然不假。”

蔡伦连忙叩首谢恩,然后不着痕迹道“奴才这都是打小跟着郑常侍学来的······”

话音未落,蔡伦似乎意识到自己失了言,慌忙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肇果然脸色一沉,收敛了笑意。

蔡伦偷偷抬眼瞄着刘肇,见他默不作声,便决心再搏一回。他再次顿首于地,言辞恳切道“奴才恳请陛下念在郑常侍年事已高,不堪辛劳,免除其太仆院杂役之苦吧!”

说罢,蔡伦又声泪俱下的将其亲眼所见郑众的种种惨状一一告诉了刘肇。他告诉刘肇,衣衫褴褛的郑众在太仆院马房里,如何佝偻着身躯,干着最肮脏不堪的活计;又如何被那些曾经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如今却落井下石的内侍欺凌羞辱。

当他说完这一切后,气氛一时变得静默。良久,一声重重的叹息传来,蔡伦知道那是刘肇动了念。聪敏如他,自然早就看出刘肇是一个念重旧情之人,再加上蝗灾和大赦这样的情势,唤起刘肇对郑众这个老臣的怜悯之心不是难事。若能借机救郑众脱离苦海,也算能报答几分他对自己的恩情。

实际上,刘肇此时此刻念起的人,不止郑众,还有那个在冷宫中凄惨离世的废后。

郑众被贬斥是因为牵涉废后巫蛊之罪,刘肇对他所有的愤怒也皆来源于此。然而,如今大半年光景过去,刘肇心中对废后早已无恨,取而代之的竟是日渐浓烈的思念与不舍。所以在听到民间对他“无故废后”的言论指责时,刘肇的内心是百感交集的。他废后自然有着十分正当的理由,他的生母便是死于巫蛊之祸,他对巫蛊之事深恶痛绝。换作其他任何事情,刘肇或许都还可以原谅,唯有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伤疤,也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触碰的底线。可阴静姝偏偏就触了他的逆鳞,他一气之下废了她,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么快,这么决绝。

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废后原罪已灭,迁怒而贬的郑众,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承担这样的惩罚了。更何况,刘肇还没有忘记永元四年的时候,他是在郑众等人的帮助下才夺回了真正意义上的皇权,在当时的局势下,郑众他们是冒着株九族的危险助他成事。这件事上,郑众之功,足以抵消千万般过错。

刘肇沉吟片刻后,随即摆摆手让蔡伦平身,对他道“你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虽未明示,但只这一句话,蔡伦便猜到,事成了。

第二天,内侍带着圣旨来到了太仆院。出乎众人意料,刘肇不仅赦免了郑众的所有罪责,还加封郑众为鄛乡侯,准其回封地养老。

接到圣旨的时候,郑众正在清理马粪,他将满是污秽的双手在衣服上狠狠擦了数遍,方才郑重的接过了圣旨。紧接着,他做了一个出人意表的举动。

年近六十的郑众三步一叩首,一边高喊着“谢陛下隆恩”,一边用了足足一个时辰,从太仆院一路膝行到广德殿前。到了殿前,他又一遍遍重重顿首,高喊道“老奴此生惟愿侍奉陛下左右,老奴不要任何分封,只求能留在宫里,若万幸能再侍奉陛下身边,老奴宁愿做牛马也心甘情愿······”

一个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恳切的乞求,令闻者也不禁心生恻隐。

没过多久,殿门打开,刘肇从里面走了出来。方才郑众的哭求他在殿内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看到郑众的样子,不过大半年光景竟已蹉跎苍老至此,不禁心生怜悯。

郑众最终还是在宫里留了下来,刘肇保留了他鄛乡侯的爵位和封地,但是并没有恢复他原来中常侍的职位,只是允许他留在宫中颐养天年。

那日他在广德殿前的那一番令人唏嘘的恳求,不能不说是发自于肺腑。也有人不解,年纪大了,总会想着落叶归根,可他们没有想过,他是浮萍,本就没有根。

郑众,孤儿出身,从来都没有亲人,对他而言,没有家乡,没有故里,这座皇宫便是他此生唯一安身立命之所,是他真正的故里,也是要埋葬他的坟墓。

蝗灾终于在三个月后平息了,大汉王朝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国库损耗了一大半,才勉强救黎民于水火。蝗灾过后,徐防等人又开始为另外两件事担忧中宫和储君。

自阴氏被废,中宫虚悬已一年有余,储君之位更是无人可继,这才是关系到大汉长治久安的重中之重。平原王刘胜已被遣返回封地,刘肇显然不会将天下交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更令人不安的是,自从刘肇那场大病之后,他几乎没有再踏足嫔妃后宫,也再未召过任何一位嫔妃侍寝。如此这般下去,大汉后继无人几乎要成为定局。

徐防与新任司徒陆珩等人商议后,决定首先上奏请立中宫,以安民心,然后再逐步扩充后宫妃嫔,以期为刘肇延绵子嗣。眼下,后宫之中身居贵人之位的仅有三人,邓绥、周沁蓝与杨锦绣,且后二者皆已失宠多年。论出身,论才貌,论家世背景,无人可与邓绥相提并论。

所以,当刘肇看到众臣的奏议时,他很清楚他们虽未明言,但他们心中的中宫之位只能属于一人。若没有那些纷纷杂杂的故事,他心中的继后也只会属于她一人,然时至今日,沧海桑田,千沟万壑,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徐防他们的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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