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地狱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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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得很惨啊，很少见到你这么狼狈啊。

我现在不想搭理你，滚出去。

这算什么？逃避现实？

我说了让你滚出去！

呵，把我带来这里的是你，现在要我滚出去的还是你。亚历山大，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请神容易送神难。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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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这种想起我就把我喊过来，不想见我就把我撵走的态度。

这是这次的作战记录。

我在说话你听见了吗？

是我在说话你听见了吗？

亚历山大，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我不是你的从属，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一条丧家之犬，但是你记住，在我面前，你永远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来啊。反正在官方记录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世上又有谁会关心一个死掉的人再死一次呢？

这是交战记录，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我凭什么看？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

现在不是时候，出现大纰漏了。

我不关心那个纰漏。

即使这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存亡？

哈！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好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类的存亡，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疯了吗？

我疯没疯你心里没数？

我考虑考虑。

那等你考虑完再把这个给我吧。

埃菲尔提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记得呢！你的影子。好了，等你考虑好再来找我吧，我要去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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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

想好了。

怎么说？

下一次作战结束，就是你复活的时候。

很好，还有呢？

你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本应属于我的所有！

你本就一无所有！

唉，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看着我的眼睛，你以为你自己做的那些事真的就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什么意思？

威科岛，那个是你的手笔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别激动啊，就像你说的，我只是在胡说八道啊。但是既然你有空来找我，那就听玩我的胡说八道呗？

我没有那个功夫，我找你来是谈正事的！

我这也是正事啊你别生气啊。要我说，不就是因为你这种脾气，才会让威科岛有漏网之鱼不是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能猜到。

什么意思？

夏威夷，指挥黑海的，是齐开吧。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哈！装，接着装！只有北海那对父子能指挥出那种战斗，这个世界上，你们都没这胆子和气魄！

你怎么知道你偷看了我的资料？

我偷看的可不止那些资料，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你的脑子，但是不行。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当初答应给我的所有！

不可能，当初我们订的协议是十年！如今才过了半年不到，我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啊，你大费周章，煞费苦心的害我，怎么可能让我就这么轻易的飞走了，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说你啊。说说半年前我身上发生的和齐开身上发生的，是不是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埃菲尔提斯，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但是你至少不应该这么看我，毕竟我们也算是同门？

同门？正因为是同门，所以你才能毫无顾忌的对我们下手不是吗？我是，齐开也是。

我再给你重申一遍，你的事，还有威科岛的事，我一无所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么我们的合作大不了可以现在就终止。你愿意什么时候复活就什么时候复活，那个十年之期我也不要了，你走吧。

你这算什么？气急败坏摊牌了？

随你怎么想。

亚历山大，记住，我会盯着你的，一直，一直盯着你的。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那天的所有，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如果让我知道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你没那个能耐。

哈，真是可笑。亚历山大，你毕业时排第几？

你问这个干什么？

羞于启齿了？

17。

对啊，17。接原来东海提督的班。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在学校的时候，所有年级的首席都会经常在一起聚会，还在学校的时候，我，齐开，还有其他两个人也是如此，这几乎是只有首席才知道的传统。

你提起这个想干嘛？在我面前秀优越感，好学生？

哈，那你知道，在我们这四个好学生里，是怎么称呼除我们之外的年级前十吗？

什么？

猪猡。

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成为未来总督道路上，做我们垫脚石的人。虽然我和齐开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30年来不靠继承成为总督的毕业生，有七成都是首席。

然后呢？

然后？那你猜猜你们这些前十之外的人在我们口中都叫什么？

什么？

虽然在前十的称呼上，我们会有一些分歧，但是在这上面我们却意见出奇的统一。包括我和齐开。

你想说什么就说！

嘿嘿，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们都叫你们，倭猩猩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们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低等生物啊。

但是你这个高等动物到最后，不还是成为了我这个倭猩猩的影子了吗？

哈，蚂蚁爬上山巅就敢嘲笑苍鹰，你真不知道我飞在空中的时候根本连看都看不到你吗？

记住，倭猩猩，我在看着你。你找来的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笼罩你一辈子的梦魇。

gc2054，78，a1147

作战报告，还给你。哦，笔记做的挺详细，基本功不错，值得表扬。

谢谢你的夸奖哈。

这没什么，只是除了笔记，你的其他表现简直可以用一坨屎来形容。

你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了吗？

有啊，既然你愿意用我的复活日期作为交换，那么显然你是已经非常害怕了。也就是说，你现在非常肯定，夏威夷的黑海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你，一定是这里，是哈瓦那。

所以呢？

所以我更肯定黑海那边站着的是齐开了。也更肯定威科岛是你策划的了。

我抽出时间见你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我要的是办法！

办法？很简单啊，拖着就是了。他齐开能在辐射最严重的的海域待多久？说实在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我说了他不是齐开。

是不是总得有个代号不是，就假设黑海提督的代号就叫齐开好了。

你

听我把话说完。从这次夏威夷海战的记录来看，这个齐开显然拥有着超一线的指挥水准和过人的胆魄。曾经我的好友齐开对我这样说过，战场上所有的赌博都是对已经掌握的所有信息进行汇总后，得出来的能够使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在这一点看来，他十分了解战场之道。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如果这个齐开是个人类，那么他现在要么已经开始打算逃回陆地，要么就是已经准备好病死在那里了，怕什么？

如果他不是个人类呢？

那还说啥，卷铺盖回内陆呗。黑海能用30年进化出黑海舰娘，用70年进化出人类顶端的提督，那么鬼知道之后又会进化出什么牛鬼蛇神。亚历山大，这个星球从来不是人类的。达尔文的理论不只适用于自然界，更适用于人类。如果事实证明黑海确实优于人类，那么人类除了灰溜溜的退出历史，还能做什么？

你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卫星地图？哈，好久没有看过这种东西了。这是啥？夏威夷岛？

火奴鲁鲁，这是三个月之前的火奴鲁鲁。

然后呢？

这是昨天拍摄的火奴鲁鲁。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们真的进化出了提督？

我只知道他就在我的辖区，我就在他的边上，现在他已经开始在我的床边大兴土木。如果他带着他的舰队来找我串门，我应该怎么办？而且，不要忘了，还有当时出现在战场边缘的企业号！

啧，那个未知的黑海确认身份了吗？

确认了，黑海战列舰，蒙大拿。

蒙大拿？只有龙骨的船也能有？

所以我们最好做好心里准备，一百年前东岛还曾经计划过一艘装备510口径的敷岛。

啊，这可真是话说510的黑海战列舰发射的炮弹是什么样的？小型核弹？

现在是说这的时候吗？

哼嗯要么我们再多联系几家七海，弄个更大的联合舰队？

东海、北海和西海已经受创严重，就算拉来黄海和冰海，意义也不大。

那就不能把你们手下那些下属提督也喊上吗？这种时候不倾家荡产的搏一搏？

然后灭了夏威夷回头发现，我们的老家被政府抄了个底掉？

人类都快灭亡了，你还在这关心个人得失？

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是所有提督的问题！

那换个方法呗？

什么？

让我们发现一场意外。

什么意外？

当然是黑海残杀人类的意外啦。震惊，夏威夷惊现人类提督，炮击港口，全市无一人生还。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他残杀同胞竟然是为了这个。不可思议，一个人类为何毫不留情的屠杀同族？不转不是地球人。

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这么面带微笑的，说出这种丧心病狂，骇人听闻的话来。

这有什么，最近报道不都是这样吗？我们要的是抓人眼球，只要能引起民众的恐慌和不安，你们就不用担心政府釜底抽薪。

但是上哪找那么多平民伤亡？

好找啊。这年头往来亚洲美洲，南北美洲的豪华邮轮，随便弄沉个一艘两艘，最好挑选上层人比较多的船只，然后再送掉一点舰娘，漏过来一大批黑海，死个几百社会精英和成千上万的平民就可以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可真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啊。

哼，这不还是你教的好吗？

如果我还想要更多呢？

那就冒点风险呗。

说说这个风险的收益。

比如说引诱黑海攻击市政大楼，或者把美洲总理的出行路线稍稍调整一下，再或者很多不是吗？

这样不会引起政府的怀疑吗？

和一个拥有人类智力的黑海提督相比，你认为政府更怕哪个？就算他们要算账那也得等秋天过了以后。

哼，可以。

嗯你还说我，我倒是觉得听了我这些计划还能面无表情，满脸满足的你更可怕。

这有什么，我是个人类，这种事人类做的还少吗？

你说的是？

我什么也没说。好了，我还有事，你帮忙物色下一个缅因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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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齐开关闭了音频文件。

虽然后面还有很多的音频文件，但是齐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听了。

一年多之前，自己还和其他三个少年人聚在一起，一起喝着红茶，装笔吹牛，畅想未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现在，这四个人，两个不知所踪，一个成了黑海，正计划着攻打人类，另一个成了死人，计划着屠杀人类。

有的时候，齐开真的很疑惑。到底是他们病了，还是这个世界病了？

如果说齐开他们当时说的话，谈论的理想，幻想的未来是假的，齐开一万个不相信。但是为什么当初那四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提督您没事吧。”门外萨拉托加的声音传来。

齐开在办公室听完第一个音频之后就把自己关到了自己的卧室，一整天没有出门，也没有吃饭。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前面那几个音频，想要点开后面那几个音频的手，反复尝试了许久，但是都没敢点下去。

他不只一遍的在脑海中拼凑，拼凑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的脸，和音频中嘶哑阴鸷的声音。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他都无法将那面庞和那声音匹配到一起。

他害怕，他害怕如果他继续点开后面那几个音频，他会连那张脸也记不清楚。

他会失去，记忆中一切，所有的美好。

他怕最后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提督，提督，您说句话。”门外，萨拉托加的声音越发的着急。

齐开微微转过头，看向房门，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进来吧。”就当萨拉托加准备直接撞开门的时候，齐开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萨拉托加微微松了口气，端着翔鹤反复烹饪，最后重新制作的晚餐走进了齐开的卧室。

时间已经是深夜，今晚的檀香山天气不好，窗外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整个屋子除了蝠鲼背上的荧光，再没有一丝光亮，显得异常黑暗压抑。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齐开坐在床上，面前对萨拉托加笑了笑，冰冷的荧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迷离而又虚幻。

“怎么了，提督，发生什么了？”萨拉托加看了看蝠鲼背上的投影，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齐开说着，身子直直的倒在床上“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你的提督真的很容易被击垮啊。明明昨天还盛气凌人的教训企业，今天就颓废成这个样子。”

“才没有的事。”萨拉托加爬上了齐开的床，有些心疼的抱起齐开“提督才没有那么脆弱，您只是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齐开笑了笑“是啊，我只是累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累啊。”

萨拉托加温柔的抚摸着齐开的头发，脸颊亲昵的抚在齐开的额头上，似乎在试着用自己的体温，给予齐开温暖。

而齐开仿佛也真的得到了安慰，他就这么任由萨拉托加抱在怀里，默默地感受着这个黑海舰娘肌肤的温度，然后缓缓地进入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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