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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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来我忘了个东西。”港区里，齐开走到半路突然回头对齐文远说道。

“要回去拿吗？”齐文远吧唧了一下嘴。

“不用。”齐开摇摇头，转头看向提尔比茨“麻烦你跑一趟，书桌右上角。”

提尔比茨点点头，左右看了齐文远和衣阿华一眼。

“放心。”齐开拍了拍提尔比茨的肩膀“去吧。”

见齐开这么说，提尔比茨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那位和雪地一个颜色的女孩，齐文远轻轻笑了笑。

“笑什么？”齐开偏过头。

“没什么。”齐文远撇了撇嘴“忘了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齐开用齐文远的话反驳了回去，一脸洋洋得意地看着齐文远。

面对齐开这如同孩子闹脾气般的举动，齐文远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一直没问过，在夏威夷过的怎么样？”

齐开抿着嘴，跟在齐文远身边“为什么问这个？”

齐文远沉默了一会儿“怕以后没机会问了。”

“没机会？”齐开一愣，然后把头偏到一边不屑地笑了笑“不用担心，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

“你这是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养老的地方？”齐文远抿嘴轻笑。

“算是。”

“那我总得对我养老的地方有点了解吧。”齐文远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前行“说说呗。”

齐开扭过头看向齐文远，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雪地中，看不出悲喜。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喜欢。”齐开耸耸肩。

“为什么，说不定呢？”

“说不定？你也不想想你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都生活多久了？”齐开撇了撇嘴，一脸鄙视“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零上的日子你经历过几天？我那全年温度可是都不会低于20度。”

齐文远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确实不过我是后来才生活在的北极的，在来这之前我的生活环境可是很正常的，不像你，从小就长在这冰天雪地的。”

“那又怎么了？”

齐文远顿了顿“过得还习惯？”

齐开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齐文远，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齐文远就停下来回头望去“怎么了？”

齐开恍惚了一下，然后剧烈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算了。”

整理好心情，齐开重新跟上齐文远“刚开始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尤其是太阳。”

“说说？”

“这有啥说的。”齐开翻了个白眼“在这无论是极昼还是极夜，太阳都在天边，天都是灰蒙蒙的。但是我刚到学校的时候，那里的太阳居然能跑到我头顶，阳光刺得我眼睛难受。”

“毕竟在南面嘛。”齐文远点点头“还有么？”

“还有，那就只能说是衣服了。”齐开耸耸肩“我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露胳膊的衣服。”

“你说t恤？”

齐开点点头“有点尴尬，不敢穿出去，觉得浑身别扭。但是穿衬衫吧，又热得我满身大汗。”

“毕竟你从小就没怎么受过热。”齐文远沉吟了一下“你刚到那是夏天吧，还军训了？”

“嗯。”

“很苦吧。”

“还好。”齐开耸耸肩“就是些基础的军事训练，我都没事，就是那天上的太阳有点太过分了，我中间被晒晕过去几次。”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这事你知道做什么？”齐开翻了个白眼“当初第一次晕倒时还想着出洋相了，丢人了，不过后来也就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我晕船啊！”齐开摊摊手“我去学校时晕飞机我到没觉得什么，但是这个晕船可太恶心了。我们一年级有很多课程都是在船上进行的，那个时候我就一边上课一边吐，一边吐一边考试，丢人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齐文远皱着眉转过头“学校里的老师就没说什么吗？”

“这有啥好说的？”齐开挥挥手“我一个海军，晕船，说出去丢人不？所以我就想多吐一吐，吐多了也许就不会吐了。”

“结果呢？”齐文远听着齐开轻描淡写地说着，脸色忽然有些暗淡。

“结果？”齐开一听，脸色的自嘲就更浓了“还能有啥，该吐还得吐啊。而且我还发现，我不光晕飞机，晕船，还晕车，感情我就自行车不晕，简直扯淡”

齐文远嘴唇蠕动了一下，低低念叨了一声“对不起”

“嗯？”齐开没听清“你说什么？”

齐文远摇摇头，重新抬起头“没什么不过说起晕车，我记得当初你在洛杉矶不是还开车么？晕车还能开车？”

“那当然！”说起开车，齐开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洋溢起来了“我在学校那几年发现，我这晕车是坐别人的车时会晕，我自己开车就不晕！”

“嗯，确实有这样的人。”齐文远点点头。

“所以啊！那几乎就成了我唯一不晕的交通工具，慢慢地我也就喜欢上飙车了。往年暑假的时候，我还会和几个同学租辆跑车，整个洛杉矶乱跑。”

“那现在不能飙车了，有遗憾么？”

齐开顿了顿，刚才眼中的光彩显然黯淡了一些，但随即又亮了起来“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现在整个檀香山还是废墟状态，我可以把整个城改一下，改成一个赛车场！这样我就可以在里面尽情飙车了！”

“是可以，但是车呢？”

“敲诈政府。”

“汽油也是？”

“不然嘞。”

齐文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的做法也不评价，就这么向前走。

齐开似乎也聊到兴头上了，追着齐文远就开始设想自己想象中的檀香山城，要在哪放加油站，要在哪放补给站，巴拉巴拉。

衣阿华则慢慢放缓自己的步伐，有意拉开和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将那一小片空间留给这对几乎没怎么交流过的两个男人。

周围进行游戏的学生见到这一幕，期初还想上前惦记齐开那100亿积分，但是在看到齐文远也在齐开身边之后，学生们就不敢上前了。

少数胆子肥的也会被衣阿华用目光生生逼退，衣阿华就这么默默地守护着这小小的安宁，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

一高一矮？

衣阿华一愣。

平时齐文远和齐开同框时，两父子要么是坐着，要么就是其中一方是坐着的。

现如今父子两人并肩而行，衣阿华发现齐文远竟然要比齐开矮上半头。

比儿子低半个头的父亲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而比父亲高半个头的儿子却微微欠着身，满脸兴奋地向自己父亲说着话，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天空中的雪花似乎开始变大了，寒风也更凌冽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齐开年轻的身体刚好站在上风口，将齐文远完完全全遮挡住了。

夹杂着雪花的风吹在他身上，没有对这个年轻的灵魂造成任何影响，而那个年老的灵魂则微笑着，静静地聆听。

衣阿华觉得那就是一幅画。

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出门时为什么没有带照相机，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下一次了。

同样感到后悔的还有俾斯麦，她现在也想自己要是带了个照相机就好了。

“你还没有放弃啊。”加利福尼亚陪着俾斯麦，在齐开父子离开后，来到了齐文远的办公场所。

“你真的很烦。”俾斯麦闭了闭眼“能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如果你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那么当然可以。”加利福尼亚耸了耸肩“但是现在可不行。”

俾斯麦叹了口气，默默地站在办公房间最外面的客厅里。

这里是齐文远平时休息喝咖啡，和齐开等人吃早饭和晚饭的地方。

平时俾斯麦还没怎么在意过这里，但自从齐开让她来齐文远这里侦查之后，她就开始留心起这里的每一个物件。

她发现，貌似齐文远是个非常喜欢拍照的人。

在这客厅之中，随处可见一个个被装裱整齐的照片。

这其中有齐文远和舰娘们的合影，也有和一些人类名流的合影，但其中最多的还是齐开的照片。

俾斯麦默默地在房间中踱步，发现齐开从刚会走路到18岁的照片都有。

有被舰娘们欺负的，有去海边打鱼和大鱼合影的，有和自己养的北极熊合影的，甚至还有坐在船上和水面上的鲸鱼自拍的。

一个又一个照片被精心的放置在这间客厅之中，琳琅满目。

“怎么，是不是也觉得小开很可爱？”看到俾斯麦的注意力全在照片上，加利福尼亚便走上前，轻轻拿起一张，满是自豪地说道“真的不是我吹牛，小时候的小开更可爱，脸蛋肥嘟嘟的，捏起来手感可好了。”

俾斯麦脸上表情不变“怎么没有齐开还是婴儿时候的？”

加利福尼亚表情一变“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俾斯麦皱了皱眉“不能说吗？”

“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时候港区刚成立，有些混乱。”加利福尼亚说着，很快从这个话题上略过，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不过你要是真想看，以后可以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肯定会和小开一样可爱！”

说起孩子，俾斯麦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暖意“他会像他爸爸么？”

“不知道。”加利福尼亚老实地说道“不过既然是小开的孩子，总是不会差到哪去的，对不对。”

俾斯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好啦，走吧，你就是再留在这，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乱走的。”见俾斯麦把照片都看完了，加利福尼亚就开始撵人。

俾斯麦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照片，和加利福尼亚离开了这里。

房门被关闭，过了许久，门把手忽然转动了起来。

本应回到齐开住所的提尔比茨慢慢从门后出现。

白色头发的少女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门，然后快速地将房门关闭，目光落在了房间中最里面的屋子。

那是齐文远的办公室，无论他们来多少次，永远都是房门紧闭的办公室。

提尔比茨微微呼吸了一下，压抑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扭开了办公室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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