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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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湛老爷支持他们在一起，湛奕辰心里却没有那么高兴了，因为他知道要争得牧叔叔的同意，恐怕还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爷爷，我要陪林静回一趟老家，她平安回来了，还没告诉父母。”

提起这件事，牧林静悄悄观察着湛老爷的脸色，发现他脸色并没有对自己父母的不屑，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湛老爷倒是通情理，“林静刚回来，确实应该回去一趟，弈辰你陪着去也是应该的。”

湛奕辰订的是中午的票，陪湛老爷聊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便离开了湛家。

“时间还早，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牧林静想的却不是这些，“我想见见你妈。”

湛奕辰顿住，看着她脸上坚决的神色，也知道她是不甘心自己被丢下海这件事，这口气她应该出。

“好，我带你去。”

他驱车带着牧林静来到幽禁着温玉兰的地方，西郊地处偏僻，很少有人会来这边，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确实是修身养心的绝佳去处。

但牧林静并不觉得这个地方能让温玉兰有什么长进，反而觉得这个好地方让她住着算是瞎了。

在门口，湛奕辰按响了门铃，很快就有佣人过来开门，“二少，您来了。”

他点了点头，“夫人呢？”

佣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他们请了进去。

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进屋之后没有看到温玉兰，他又看向了佣人。

佣人指了指楼上，“夫人在楼上，但是你们见到她之前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湛奕辰和牧林静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上楼，打开主卧的门，发现房间里凌乱不堪，却看不到温玉兰的身影。

佣人示意他们进去，刚一进屋就从床后面的窗帘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一把掐住了湛奕辰的脖子。

“牧林静，你来找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你变成鬼，我也照样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来索我的命啊。”

这话让湛奕辰和牧林静都是一愣，佣人连忙上去箍住温玉兰的双臂，“夫人，这是弈辰少爷啊，他来看你了。”

温玉兰看着眼前的亲生儿子，却怎么都认不出来了，她摇着头，后退了几步，“弈辰，他怎么会来看我呢，他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妈了。”

看着眼前的母亲，湛奕辰红了眼睛，“我妈这是怎么了？”

“夫人自从搬到这里，就经常惊悸优思，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开始还只是脾气暴躁，后来就总是做噩梦，说什么牧小姐来找她报仇了，情况越来越……”

湛奕辰知道佣人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说温玉兰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难道没有请医生来看？”

“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这是心病，医生也只能帮她调理身体，至于精神上，还是需要夫人自己想通才行。”

这话其实就是在告诉他们，温玉兰的病情只可能恶化，不会再有好转了。

毕竟她能钻牛角尖到眼下这个程度，又怎么可能自己想的通呢？何况她这是因为推了林静下海才产生的恐惧，谁也替她排解不了什么。

湛奕辰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温玉兰，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这里面不乏有他的责任。

而本身是为了解恨而来的牧林静，此时心里也没有那么好受。

看着温玉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怨恨了。

尽管这个女人即使封了，嘴里对自己还是满口咒骂，可说的难听一些，她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呢？

反正她也永远不可能再冒出来伤害自己了，湛家把她放在这个地方，无异于让她安乐死，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恨的呢？

她挽住湛奕辰的手臂，原本攒了一肚子要和温玉兰对质的话，现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全都变成一句对佣人的嘱咐。

“好好照顾她。”

湛奕辰轻轻的帮母亲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尽管知道她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还是轻声告别。

“妈，我先走了，等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

温玉兰看着他，好似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嘴里一直嘟囔着，“我不怕你……”

湛奕辰不在耽误，他知道多呆下去也只能是加深自己的愧疚和不忍罢了，而且温玉兰现在是这个样子，更不可能放她出来。

就当他是懦弱的不敢面对吧，他拉起牧林静快步走下楼，离开了这里。

车子开出去很远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林静，我妈她……”

牧林静握住他的手，“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我已经不记恨了。”

他知道这样对于牧林静来说有些不公平，可看到温玉兰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

所有的抱歉都没有说出口，只能汇集成一句，“林静，谢谢你理解我。”

而牧林静放下这些，当然不全是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不一直活在记恨，和过去的阴影中。

“走吧，等见了我爸妈你可别这么哭丧着脸。”

直到她在调侃自己，湛奕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等叔叔阿姨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牧林静抿着唇点了点头，失踪了这么久，让父母为她担惊受怕，她真是不孝。

等她们来到牧林静的老家，看着熟悉的小镇，牧林静用力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家乡的味道了。

湛奕辰拉住她，四处张望，“林静，这附近哪里有商场，我们去给叔叔阿姨买点东西吧。”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他是第一次上门，不带着些东西去总是会失了礼数。

何况牧叔叔本身对他就不是很满意，细枝末节也应该做的挑不出毛病来才好。

牧林静一听，摆了摆手，“那就买点水果吧，我们家就是开水果店的。”

湛奕辰闻言失笑，“你这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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