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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见陈远神色从来没有这样凝重,心中郑重几分,道“陈兄不要见外,请讲。”
“袁兄可知建文帝。”
袁彬脸色倏的变了。
建文帝,在永乐朝,是禁忌,无人敢讨论。朱棣靖难成功后,不承认建文的年号,把建文四年改为洪武三十五年。意思是朱棣是从朱元璋手中接过位子的。
“建文帝以前也是皇太孙啊。”
陈远的声音很小,却如霹雳划破天空,在袁彬心里激起骇浪。身躯一震,目光骇然。
袁彬才十八岁,小小年纪就做到锦衣卫百户,办事能力没得说,赵王怎么说,他怎么做。事情圆满完成,赵王也恨欣赏。对于他们锦衣卫而言,听主子的话就是了。
建文帝是从皇太孙而来,袁彬这怎么还听不明白。以后的皇太孙,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袁兄,这位皇太孙,稳得很,我们可吃罪不起。”
得罪了未来的皇帝会怎么样?不用想,下场一定很凄惨。袁彬惊觉后背全是冷汗。这时候,心里听赵王的这个念头小了很多,毕竟谁都知道,汉王都不是太子的对手,更别提赵王。
难道真的要?
“袁兄,本分做事,太孙那边,我们小心就是了。”
袁彬咽了一口,正色道“受教了,多谢陈兄提醒。”
“陈兄,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请!”
袁彬离开后,陈远也离开了酒馆,回到了客栈。这次没有租民房,是租住在客栈里。袁彬应该是被说动回去安排郭昆的事了,赵王决定处理郭昆。这董明况的生机在哪里?做了这么多,白费力一场?
陈远眉头紧锁,一路思考着。
回到屋里,差点撞上了人。
淡淡的女子清香,跟自己一样的个头。紫色长裙,虽然没有带剑,但那目光,喷出的是杀人的目光。
又是这个陈远不想见又想见的女子。
“你总算回来了。”
“吴姑娘,我并不记得我欠你钱。”陈远无奈道,反手关上了门。谁都喜欢美女,可是美女一脸冰霜的看着自己,那宁愿还是自己一个人。
自己的行踪都在她们的掌控中,动不动就出现在自己的房中,不是投怀送抱,而是咄咄逼人,这种滋味,要有多不爽就不爽。
吴月荷愣了一下,冷道“锦衣卫抓了郭昆是怎么回事?”
“我以你知道。”陈远走到桌前坐下,冷笑,“你们不是暗哨很多吗?想知道什么去查就是。”
吴月荷抬了抬手中的剑。
“行了行了,打不过你,我说总行了吧。”陈远投降,望着她,一脸戏谑。刚才喝了不少酒,杏花村酒开始喝不觉得什么,甘甜入味,现在酒劲开始上来,脸上发热,眼神有些飘飘,尽管吴月荷面如冰霜,陈远没觉得任何害怕。
眼神迷离的看美人,真是回味无穷。美如鲜花盛开,仿若置身万花从中,勤劳的蜜蜂飞来飞去采蜜,花蕊娇艳欲滴。
难怪纣王设酒池肉林啊,无论是美人醉酒,还是自己喝了酒,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吴月荷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一颤,喝道“快说。”
陈远哼了一声道“我刚一直同袁大人喝酒,口干死了,给我倒杯茶水喝先。”
“你。”吴月荷怒目以视,却见手托着下巴,傻笑着望着自己,哭笑不得,这家伙喝了酒,竟然有几分可爱,对,就像小孩那样傻不愣的。
虽然她很讨厌郭昆这个人,可毕竟是一路人,而且她害怕,害怕那个答案,害怕郭昆是毒害铁横师兄的人。铁师兄为人耿直,郭昆性子十分投机,他们是不合,可是大家都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她急切想知道答案,陈远一脸傻笑,她无可奈何,深吸口气。
茶壶就在桌上,她揭开盖子望了瞅了瞅,还有,也不管放了多久。拿过盘里的杯子,倒上一本,“噔”的放在他旁边。
陈远叹气道“吴姑娘,我可以学武吗?”
吴月荷皱眉“你要学武做什么?”
“像你一样啊,学好了武功,就不用求人了。见了谁,剑一指,什么都得到了。”
吴月荷知道他嘲讽自己,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哼道“少废话,本姑娘耐心不好。”
陈远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渴缓解了一些,缓缓道“今天袁大人告诉我,郭昆已经招供,就是他杀了铁横。”
虽然早就猜测到了,吴月荷脸还是白了白,大家一起长大。以前一起扶持,为什么?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招供说,他喜欢一个叫吴月荷的女人……”
“胡说八道。”
“别打断我,这是他招供的,他说铁横一直阻止他,还多次威胁他。每次他靠近你,铁横事后就会训斥他,甚至动手打他。”
吴月荷神情难过,刚才是潜意识的反驳,郭昆是多次对自己表现喜欢的样子,经常动手动脚。自己很厌恶,铁师兄看不下去,也多次帮自己。
“就算这样,他也不至于要杀了铁师兄啊,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她眼角已经湿润。
“不,这不可能是原因。”吴月荷笃定的道。
陈远笑笑“你也知道这个理由不靠谱啊。”
吴月荷激动道“难道还有另外的原因?”
陈远摊开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袁大人告诉我,赵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人证已经不重要了,准备暗中处理他,不让皇太孙抓到漏洞。”
吴月荷再一次惊骇,人影一闪,放在桌上的剑已经到了她手中,须臾已到门口。
陈远摇头笑“你想做什么?劫锦衣卫大狱?”
“不用你管。”
“我是不想管,可是我告诉你,就你们那几个人,想去锦衣卫诏狱救人,还不如洗干净脖子,被他们宰了好多也死得干脆。啊,干什么,为什么打人,你属狗的啊。”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远不断嘀咕,怎么就有这么不讲武德的女人。
“你也算好人?”吴月荷嗤之以鼻,“你跟董家小姐有婚约,人家出事情,你不闻不问,要不是我逼你,你不知道在哪里晒太阳呢。”
陈远倏的站起来,指着她怒道“婚约怎么了?在困难面前,哪个不是保自己?情义值几两银子?老子出事的时候,夫妻都各自飞,离老子而去,就一个婚约,要让老子出生入死?呵,是啊,也多亏你,让老子能蹲柴房,睡大街,让我当好人啊。”
想到这里,他越说越气“萤虫之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闯南京府,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见上帝了,还想闯锦衣卫大狱。你们这群人,脑袋瓜子想什么,造反?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咱们无辜老百姓,谁来管。”
“呵,是啊,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我们就是蝼蚁,就是你们的垫脚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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