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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初立,一切未定,虽说云漠寒监国的时候已经让不少人意识到了他的不凡,但真正成为皇帝之后等着他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头几个月君臣磨合,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各种出乎意料的状况也没有断过。
更不要说这位皇帝还有个身为武将的皇后。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似乎什么事情到了云漠寒这里都有了头一遭,尤其是在封后的圣旨里言明了云凰将军军职如旧这一点让不少人暂时歇了想要上书的心思。
当然这新晋的皇后被人议论的也不止这一样,新皇入主历代皇帝所居天福宫,但皇后却没有居于凤仪宫,反而是和皇帝一同住在了天福宫中。
云漠寒多少还是想了个说辞去堵外界的嘴,这位新皇美其名曰这样做皇后出宫去京郊校场更方便些。
而风冥安做了皇后也并没有一直留在安阳城里的皇宫里,实话实说自云漠寒登基后她留在大营里的时间都比在皇宫里的时间多。
月凉很快会再次发兵,大汉已经在征兵了,这次征兵可以说是近些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要让这些新兵最快地成为能为大汉征战的战士,练兵就刻不容缓。
这样的情势安阳城中的权贵多少也看得清楚,可若月凉要再次打来领兵作战的依旧是风家的这个女儿……这点认知却多少让他们有些不悦,月凉发兵对大汉来说是个难题,但在他们看来又何尝不是个机会?若是能安排自家的子弟领个军职——
再说了在有些人看来月凉人无非就是想要章州罢了,一州之地,以大汉的国土之广,就算割给了那些蛮夷又如何?
如今新帝似乎还是更愿意依靠风家,所以如果他们想要安排自家的子弟或是己方的官员上位,挑拨帝后自然也就成了关键一点。可镇国公的余威还在,风家的名声和风冥安本人也根本没有那么好抹黑,所以现如今他们能采取的法子也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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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关系不好。”
云漠寒听风冥安说着那些她从安阳城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心情逐渐就不那么美丽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风冥安好不容易从大营回皇宫里陪他吃粽子。还没能享受半晌这好不容易偷得的闲暇的云漠寒便从自家夫人那里听说了别人说他们两个关系不好,帝后情感不和。
“好像是这样。”风冥安倒是没太在意这个,今年的粽子里还有几个里面包了肉,是咸口的,她吃着倒是新鲜。糯米浸润了油脂,很是润口。
没想到听霜家乡那边不仅月饼有肉馅的,粽子也有。
她好不容易和云漠寒在一起,有些事说来就是让他知道一下,至于是否在意——这些年那些流言蜚语就从来没有停过,太在意了除了自己生气也没什么别的意义。所以还不如就由它去吧。
“这是从哪看出来的我们感情不好?!”但很明显云漠寒不太愿意置之不理,曾经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天下人风冥安是他的意中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捧在掌心里的宝贝,难道现如今他们都成亲了、他都快把皇后宠上天了那些人还在质疑他们两个的感情不成?
“……可能是你曾经做的事情都太——出人意料了?”风冥安从盘子里又捡了只粽子开始拆上面的五彩线,“他们好像觉得你不是宠爱我,而是单纯对女人没兴趣。”
所以她嫁了他多年才有一子,如今……皇帝不选秀可能也是在顾忌风家的兵权和月凉的局势。
“现在我们要顾忌的事情有那么多,”风冥安说着把她新拆开的粽子放到了云漠寒面前的盘子里,“这些小事你知道一下就行了,别占太多精力了。”
“此次登基大典你花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也真是没少到哪里去,和月凉开战也不是多远之后的事情,如今赶紧充实国库才是重点。寒郎你总不希望将来西疆那边的军饷粮草有问题吧?”
“你别转移话题。”云漠寒用银著戳着他盘子里的那个粽子,看着风冥安倒是有点气笑了,不过他也承认她总有办法让他不生气了。
“国库的银子啊……”他的私库里的钱倒是挺多,非常多,异常的多。毕竟前些年的重点都在那边了,赚足够多的钱才能养得起他的安安啊,但是国库……确实之前那一战还有登基……
“税是不能加的。”云漠寒说着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距离安阳较远的州县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百姓的税收是真的不能加的,更何况他现在刚登基,官员和制度也不好动,更不要说勋爵人家的俸禄了。
“不过我也不会饿着你就是了。”
“我知道你那私库里面钱多,但是这大汉也不能永远靠你的私库养着吧?应急可以,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这些年军务繁忙,风冥安许久没有管过云漠寒的账了,如今更是连风家的那一份也一并交给了他,但云漠寒产业的规模风冥安还是清楚的。
“军饷、抚恤金,这算是近些年国库要出的一大项支出,还有粮草,我们还得祈祷别遇到天灾,长南江那一次水患真是差点把国库掏空了,也还好这些年虽然有些旱涝但终究没有什么大祸。”
“韩承明被贬东海之后,父皇选的接替他的户部尚书倒还算是个勤俭的,不过这位米尚书也就能勤俭了,开源节流,只有一样怎么能成。”云漠寒对于这个人选其实是不怎么满意的,但是现在他也动不得这六部中一部之首的大员。
“户部……大清理之后也有你看好的人吧?”风冥安想想便清楚,那时候想要保证粮草的供应不出任何问题,户部里面必然是有云漠寒的人的,而他的人任职的位置定然也是关键的。
“有是有,但要做户部尚书他们多少还是不太够,就看今后几年那几位是不是还能保持当初的才学了啊。”机会他给了,也会扶持他看好的有才之士,可那些人究竟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可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真本事了。
“这次春闱呢?”春闱的时候风冥安没在安阳城里,到也不是需要避嫌,而是她真的没空。
云漠寒听着春闱撇撇嘴,他最后是选了个状元出来,但真不是他想把那个人选成状元郎的,而是他必须得选个榜首出来才行,如今已经下放到下面的州县里去了。
“有才的今年是真没有……不过礼部这次倒是有些意思,似乎是在示好了。”礼部尚书肖家是云漠殊的外祖,看来他这八弟是铁定了心思要自保了。
“庆王如此做……你便由他吧,一副自由身而已。”风冥安自然是懂得这中间的弯弯绕绕,笑着微微叹了口气。
“是啊,由着他吧,就是不知道将来的庆王妃究竟他会看上谁。”
“这些年百花宴的时候你让人留意一下,若真是两情相悦你赐婚也是好的。”这件事风冥安到不是很在意,因为云漠寒那么重视她,所以连带着风冥安也明白云漠寒不会无缘无故地用婚姻大事做筹码。
“说到百花宴,我还真是一次都没去过。”风冥安有些可惜地说,“寒郎也一次都没去过啊。”
“你不去我去做什么?”云漠寒说着站起身把他们桌上那碟粽叶挪开了,拿帕子擦了手取了小碳炉来烧水准备煮茶了。
“那么多美人儿聚在一起,现在想来也是值得一看的。”养养眼可能也不错。
“你这样一说……明年我们可以换张面皮然后去玩一玩,我们也许久没有好好玩一玩了。”云漠寒也起了些兴趣,想着能去看看那些少女和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也不错,“或许也不用等明年百花宴,七夕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出去转转。”
“每年七夕军营里面都是要热闹一番,往年是爹爹主持,今年我不可能缺席的。”风冥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她看着云漠寒保持着刚才那个有些兴奋的表情定在了那里,过了有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之后蹭在风冥安肩膀上死活不肯起来了。
“安安——安安啊——”
“安安啊——————”
风冥安听着她耳边云漠寒小声的哀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许久没有这样了。现如今他们除了在对方面前,又何时才能有这一分松懈呢。
“好啦——安安今天一整天都在寒郎这里。”风冥安拍着云漠寒的背柔声说道,“与其想七夕……你不如先想想我的生辰?那天我定然回来。”
“你的生辰……”如今风冥安的生辰便是千秋节……若非她如今还在孝期内……这千秋节倒是能好好办一办告诉所有人他和风冥安之间的关系好极了。
“要不……那天你也别回宫了,我们去别院好了,顺便看看荷花。那里离军营的距离还比较近。”
“好——”风冥安拉长了声音应了云漠寒一声,“都听寒郎的。”
小炭炉上的茶壶咕嘟着里面的水已经烧开了,云漠寒取了茶壶和茶盏来泡了两杯茶。
苦丁茶的气味儿渐渐飘逸出来,散在了空气之中。
云漠寒把茶杯放到风冥安面前,余光瞥见一抹紫色从远处的房梁上飞速窜了过来,只见那只他和风冥安养了这许多年的小松鼠蹦到了风冥安肩上围着她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然后在那使劲蹭着风冥安的脸颊。
“好久不见呀。”风冥安笑着把紫焰从她肩膀上捧了下来,用手指在小松鼠的额间轻轻点了点,又顺了顺它耳尖上的毛。
可不是好久不见吗!
紫焰蹭着风冥安的指尖全然无视了云漠寒盯向它的眼神。
有一段时间它虽然知道小主人就在大魔王身边,但是大魔王好像不愿意让它靠近,再然后他们搬了家,搬到了这个有超级多大房子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它总是迷路,但是后来慢慢想起来这个地方在它很小很小的时候似乎来过。
但是自从搬到这个有很多大房子的地方,它就又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小主人了。
“要不给这小东西找个媳妇儿算了。”云漠寒挪到了风冥安身边,也伸出手指摸了摸紫焰的耳朵,然后在它那大尾巴上戳了戳。
“这样的灵兽……你当初是从哪找来的?”风冥安看着紫焰冲云漠寒呲牙,笑着把那小东西往掌心里拢了拢。这么多年她也没想着问云漠寒这个问题,一直以为是谁专门找来送给他的。
“拍卖场里自己跑出来的,我见到它的时候长得跟个煤球似的,全身都是它自己蹭的灰。”云漠寒说着话语里还有些嫌弃,“自己钻到了我袖子里,带回去洗了洗才发现这小家伙不一般。”
“那你想给它找个媳妇儿估计不容易。”
“哎呀,别生气呀。”风冥安看着自己手里的紫焰听着他们说话然后似乎是炸了毛儿,冲着云漠寒吱吱叫了两声之后便团成了一个毛团子,似乎不想理他们了。
“吃点心吗?”风冥安捏了一块牛乳糕逗它,见那毛团子抖了抖便又再接再厉换了一块更香的,“榛子酥吃不吃?”
果然毛团子抖得更明显了些。
“要不……来个桃酥?”云漠寒也难得参与进了哄小宠物的这个活动里。
团成团的毛团子舒展开了,从云漠寒手里接过了那块小点心,鼓着腮帮子啃了风冥安一手点心渣。
这一幕终究是逗得两个人都开心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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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个月虽然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多得很,但是也终究是没有超过两人的预计,太后倒是把云漠寒叫去了孝宁宫几次,但是他留的时间都不久,似乎凳子都没坐热就离开了,她也派人叫了风冥安几次,但是都被云漠寒拦了下来。
风冥安也不知道云漠寒究竟和太后说了些什么,但是云漠寒登基之后的半年多她都没有要往如今空荡荡的后宫里面添些新人的举动。
至于术家,云漠寒对他的外祖家没什么特殊的感情,自然到如今也都没有什么提携的举动,术家纵然是有些不满,但是现如今局势并不明朗,他们也便没有贸然做些什么。
而月凉一方也并不太平。
风信在三阴山下斩了完颜霍,这就让月凉王后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和全部的依仗。讷图部先后被风家父女两人接连重创,现在自保都难,更不要说帮王后做些什么了。
而此次西疆一战,完颜松虽然是打了头阵,但在英额受伤之后他便带着长白部的主力退到了战场后方,战力到如今保存的还算完好,如今和完颜涛相争再加上月凉王的狮部,月凉的局势已经乱了很久了。
但是他们内部的争斗就快平息之时月凉牙帐中却出了事。
王后诬陷金妃偷了她房中的金器强行要宫规处置,顺便还想着把银妃也拉下马,完颜松为护生母在牙帐后宫动了刀剑,后来在一片混乱中伤了心急来为银妃开脱的完颜涛。
宫女侍卫在现场乱作一团倒了一片,月凉王来的时候见到这幅场景勃然大怒,王卫花了很久才控制了场面,然后便是金妃和银妃两人那止不住的哭诉。
月凉王自然是清楚王后如今只是想要泄愤的,毕竟完颜霍一死她也就没有了任何指望,可他出兵大汉的大计如论如何也不能被这一群女人毁了,今日这一场倒是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让完颜松和完颜涛都安静些时日,让狮部也能有机会好好休养几个月,以备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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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锦衣玉冠终登九五之尊,持棋天下暂歇四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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