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年金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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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路书院。

洛秋霜上下打量着秦未名。

“你们不是说这孩子失忆了吗？”洛秋霜看向梁子衿。

“你别动他！”秦如秋急了，想往前冲，却发现自己与秦未名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无形的气墙，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不能前进分毫。

“名字是姐姐给我取的，我很喜欢，以前的事我也确实想不起来了，他们没骗你。”秦未名说道。

“那你跟我回玄天宗好不好，我给你找回从前的记忆。”洛秋霜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勇敢的小男孩。

“姐姐说过我的过去‘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还可能是好坏混在一起的’，她从来不逼我去想，只是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其实我不在乎过去是什么，我现在很快乐，将来我也只打算记得现在的快乐，所以我不会跟你回去。”秦未名非常坚定的拒绝道。

“好！那就不回玄天宗。”说完洛秋霜右手轻轻一抬，秦未名整个人便了飞起来，悬在半空中。

洛秋霜，伸一跟手指，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瞬间钻入了秦未名的眉心。

“他还是个孩子，受不了‘驭魂咒’！求……求你……别……”秦如秋一下没了刚才的杀气，本命兽影也随即消散，她此刻深深的感到无助，一切对她来说仿佛就想轮回，脑中一下浮现出曾经的画面，那是她的心结，也是她冲击本命圣兽失败的原因，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刻，她再也撑不住了，一下瘫坐在地上，眼泪涌了出来。

听到“驭魂咒”三个字，梁子衿大惊失色，他知道那是一种无比强横的术法，与秦如秋的“转心术”截然不同。“转心术”是以消耗施术者自身灵力为代价，从而达到在短时间内探查和控制中术者思想的目的，而“驭魂咒”是以消耗中术人的灵识为代价，使让中术人完全失去自我并无条件臣服，施术者灵力越强大，中术人的灵识消耗的越快，臣服的越彻底。

梁子衿也想去求情，可已经晚了，只一瞬间，秦未名的身体已经缓缓落到了地上。他此刻头略向下低，眼中已经没了一丝光彩，只是空洞的看向地面。

“你们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了过去，现在可以……”洛秋霜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注意到秦未名眉间闪现出一丝金光，并且正在迅速变亮变大。

洛秋霜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连忙催动灵力，双手同时结成术印，一面面泛着微微蓝光的结界墙凭空出现，然后急速聚合，形成了一个水晶般的结界，结界不断向外扩张，直到几乎占满了整个书院的大院放才停止，围观的师生和地上梁子衿四人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流，一直把他们向外推开，只将洛秋霜和秦未名封在了结界里面。

梁子衿心中无比震惊，它认得那个水晶般的结界，那是玄天宗的秘术，号称中州大陆最强的四个阵术之一的“蓝晶霜阵”，一旦术成，坚不可摧，除非施术者自行解阵，否则即便是施术者身死，其阵术也会千年不破。说白了，这个阵术是个同归于尽的术法，就是拼了施术者的性命，也要将对手困死。

此时的秦未名的金光几乎充满了整个“蓝晶霜阵”，洛秋霜面色沉重，右手中幻化出一柄蓝色长剑，接着背后蓝光骤起，一条蓝色的巨蟒出现在他身后，与龙氏兄弟的不同，那巨蟒是实体，而不是虚影，竟然是一只本命圣兽。

“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把我都叫出来？”蓝蟒懒洋洋的绕到洛秋霜身前。

洛秋霜没有理蓝蟒，眼睛一直盯着秦未名。

蓝蟒本来是一副没精打采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可当它一眼看到洛秋霜手中的长剑，不由得一愣，那是“碧波剑”，洛秋霜的灵器。它知道不到万分危急的时刻，洛秋霜是不会祭出自己的灵器的，顿时警觉起来，再一看周围的阵术，似乎是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双眼放出精光，冷冷问道“是什么人？”

“恐怕不是人！”洛秋霜冷冷道，身上隐隐透出杀气。

秦未名身上的金光渐渐聚拢，竟然幻化出一只本命兽，只是这兽生的奇怪，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通体金色，头上只长了一支角，是又短又直，修长的身体，却只有一对爪子。

洛秋霜一愣，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金蛟”，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了。

“什么人？吵得本尊连觉都睡不成！”金蛟口吐人言，生气的问道。

“是不是你杀了我玄天宗的‘五行长老’？”洛秋霜冷冷的问道。

“什么玄天宗，还什么‘五行长老’，本尊没听过！不过，如果你说的是那五个扰我修行的废物，确是被本尊给收拾了，平白无故跑来坏我好事，难道还能留他们吗？”金蛟不屑道。

“纵然‘五行长老’与你有过节，那也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何要殃及未名村的无辜村民？”洛秋霜质问道。

“无辜？你觉得他们无辜？哈哈……如果他们无辜，世上还有不无辜的人吗？”金蛟一脸嘲讽。

“什么意思？”洛秋霜问道。

“你真想知道？”金蛟反问。

“别上当！它是在拖延时间，一会儿它本体完全实化，就麻烦了！这金蛟的修为至少在千年以上，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它。”蓝蟒通过灵念提醒着洛秋霜。

本命兽与宿主共生，随着修为提升，二者可以轻松通过灵念交流，而不被外人察觉。

蓝蟒的灵念让洛秋霜一下警醒。仔细一看，果然那金蛟虽然像蓝蟒一样有了实体，但却没有离开秦未名的身体，尾部始终藏在秦未名身后。

洛秋霜心中不免感慨，“能岁活千年的灵兽，果然是绝非寻常”。

不过洛秋霜此刻没时间多想，正如蓝蟒所说，如果等眼前这只金蛟完全实体化了，那绝对是个大麻烦，所以他现在顾不上未名村的村民到底是不是无辜，甚至也不愿去想这只金蛟为什么成了秦未名的本命兽，他眼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先杀了它。

心中动了杀机，洛秋霜不再多说，灵念中叫了声“一起上！”，随即右手的“碧波剑”向天一指，左手迅速结出“雷劈术”的术印，“蓝晶霜阵”上方顿时雷光闪现，然后径直劈向金蛟。

与此同时，蓝蟒也张开血盆大口，一道蓝色灵光射出，目标却是秦未名。

“无耻！”金蛟大骂了一声，身躯急向前探，把秦未名盘在身内，同时金光暴起，生生去接对方的攻击。

“蓝晶霜阵”外的人被阵术隔绝，虽然听不到里面的对话，但却看得清清楚楚，眼见三股强大的灵力正面碰撞，他们都是修行者，自然明白这样的碰撞会带来多么巨大的灵力波冲击，都不由自主的唤起灵力，一边开启自身防御盾，一边不住的往后退。

当然，阵外的人们并不知道“蓝晶霜阵”的玄妙之处，它能被并称为中州四大阵术，除了其坚不可摧的韧性，还有一条，就是它能一直吸收阵术中的灵力，进而转化成寒霜，随着灵力不断的吸收，阵内的温度会随之不断下降，最后被困阵中的人要么是灵力被吸竭而死，要么就是被永久冰封而亡，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就这？能不能卖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金蛟若无其事的说道，对洛秋霜的这一击根本没瞧得起的样子。

“那就试试这个！”洛秋霜冷冷道，然后依旧右手举剑，左手结术印，五道雷光同时闪现。

“五雷真诀！”阵外有人认出了玄天宗的又一秘术，不禁大呼。

喊声未落，五道雷光已经齐刷刷劈向金蛟，这次蓝蟒没有同时攻击。

金蛟周身金光爆发与雷电抗衡，巨大灵力波再次充斥在在“蓝晶霜阵”内，转瞬又被吸收殆尽，“蓝晶霜阵”的结界墙上已经泛起了霜花。

“这还有点意思，再来！”金蛟似是来兴趣。

“试试我这个！”蓝蟒大喝一声，口中吐出三道蓝光，射向金蛟。

金蛟再次放出金光抵住了蓝光的攻击，灵力波也再次被“蓝晶霜阵”吸收，结界墙上的霜花又加深了一些。

“你这个可就差点意思了，”金蛟不以为然道。

洛秋霜和蓝蟒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攻完了，现在换我了，”金蛟边说边两爪在胸前做结术印状，然后大叫一声，“流波万里！”

这下别说阵外的人，就连洛秋霜这个玄天宗宗主也蒙了，因为他们从来听说过本命兽可以结印施放术法的，要知道无论灵力多强横的本命兽，终究是宿主灵元所化，纵是强如本命圣兽，也只是拥有强大的灵力，虽然得了实体，具有灵识，也能口吐人言，却还是脱不了兽形，并不能结印施术。

正在大家震惊中，“蓝晶霜阵”内已经出现了无数水珠，并且在迅速汇聚。

洛秋霜急忙催动灵力，开启防御盾，把自己和蓝蟒护在其中，他知道金蛟施放的一定是进攻性术法，不会只是凭空变水的小把戏。果然，几乎是一瞬间，水已经填满了“蓝晶霜阵”一半的空间，把洛秋霜和蓝蟒淹没其中。

洛秋霜感觉到参杂着巨大灵力的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要不是提前开启了防御盾，恐怕此刻他已经被压成了肉饼。

四周的压力还在不断增强，洛秋霜明白光靠防御盾的支撑，自己在水下坚持不了太久。于是他先把圣兽蓝蟒召回，然后猛的催动灵力，防御盾陡然变高数倍，直接冲出了水面。就在防御盾顶端露出水面的一瞬，洛秋霜纵身一跃，破盾而出。

“巨浪滔天！”水面上的金蛟似乎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再次结印施术，一股巨浪应声而起，直奔洛秋霜而去。

洛秋霜将手中碧涛剑一抛，口中喝道“变！”。

碧涛剑瞬间变大数倍，整个剑身也被无数细小的雷电所包围。更为神奇的是碧涛剑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自行飞到了洛秋霜脚下，载着洛秋霜躲过了巨浪的攻击。

“哈哈……有趣！那就比比，看是你的‘御剑术’快，还是本尊的术法更快，”金蛟的兴致似是被彻底的提了起来，双爪再次结印，口中大叫，“惊涛骇浪！”。一排排的巨浪冲天而起，不断袭向空中的洛秋霜。

“正有此意！”洛秋霜应下了挑战，身形不断在空中急速飞行，竭尽全力的躲闪巨浪的攻击，但是由于“蓝晶霜阵”的空间所限，他要想全部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遇有实在躲不开的，只好使用防御盾生接，或者是用“雷劈术”相互抵消。

二者的战斗表面上看着是速度的较量，其是更是灵力的比拼。金蛟的持续进攻和洛秋霜的不断逃跑，都在急速的消耗着二者的灵力。

此时，“蓝晶霜阵”外的人们已经不知道阵内的情形了，因为结界墙上凝结的寒霜实在太厚了，完全遮挡了人们的视线。

金蛟也渐渐觉察到了不对，它发现自己的灵力消耗速度异乎寻常的快，几乎是平常的两倍。

这就是“蓝晶霜阵”恐怖之处，它对阵内人的灵力吸收不光是不间断的，而且吸收速度是与消耗量成正比的。也就是说阵内人灵力消耗的慢，“蓝晶霜阵”吸收灵力的速度就慢，灵力消耗的快，“蓝晶霜阵”吸收的速度也快。

像金蛟刚才那样，消耗大量灵力维持术法“惊涛骇浪”攻击的同时，等量的灵力也被“蓝晶霜阵”快速吸走。

同时，因为“蓝晶霜阵”内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金蛟在维持攻击的同时，还要源源不断往水中注入灵力，以防止结冰。

相比之下，洛秋霜就要好很多，毕竟发动“惊涛骇浪”所消耗的灵力可是“御剑术”的好几倍。虽然“蓝晶霜阵”也在高速的吸收他的灵力，但总量上的消耗却比金蛟少了很多。

这就是洛秋霜的计划，他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较量，自己是占不到金蛟任何便宜，所以他在故意引诱金蛟持续攻击自己，以达到快速消耗它灵力的目的。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金蛟终于支持不住，收了术法，“蓝晶霜阵”内的水一下变得无影无踪。

洛秋霜落到了地上，碧涛剑也变成回原来的大小，飞到了右手之中。

“卑鄙！”金蛟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灵物，此刻他已经猜到了分的真相。

“只要能杀了你，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洛秋霜冷冷道。说完手中的碧涛剑突然飞了出去，直奔金蛟的前胸。

金蛟放出金光，但这次它没能完全挡住攻击，碧涛剑虽然攻击受阻，但还是刺入了金蛟的胸部有三寸左右。

洛秋霜这一剑本是一次试探性攻击，没想到竟然一击得手，心中大喜，当下右手结“御剑”术印，口中叫了声“回”。

碧涛剑瞬间从金蛟胸口拔出，飞回到洛秋霜身边，剑尖指向金蛟。

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涌出，不过金蛟此刻顾不上伤情，因为它知道，接下的攻击才是致命的，而自己可能真的没有能力再阻挡了。

洛秋霜左手没有结印，而是在掌心生出了一道小闪电。并不是他不想用秘术“五雷真诀”或高级术法“雷劈术”，而是他的灵力实在也消耗太多，只够勉强用“掌心雷”这种中级术法。

“受死吧！”洛秋霜大吼一声，他坚信这次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掌心雷”加上碧涛剑的双重攻击，一定会要了金蛟的命。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秦未名突然鬼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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