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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超打量着落日余晖照射下的破旧川菜馆,许久不见一个客人进去,连门前行人都寥寥无几。
“帅哥,进来看看吃点什么?”
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妇女探出脑袋,脸上挤出十分勉强的笑容,对这个站了十多分钟的奇怪胖子说道。
“不了,我在等人。”
中年妇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并不宽敞的店面,疑惑地对姜超道“瓜娃子,你莫逗我,店里现在没别人啊!”
“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在等老姜下班。”
“老姜?你是说之前那个钟点工?”
“对,他在忙吗?能不能帮我喊一下他?”
中年妇女顿时警惕道“你……你找他做什么?”
“也没啥事儿,就是想跟他聊聊天。”
姜超冲中年妇女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在证明自己并不是坏人。
“哦,”中年妇女松了一口气,意兴阑珊地靠在玻璃门框上,“不过,你来晚了,他昨天就没来上班,想必已经走了吧。”
姜超一愣,有些焦急地问道“走了?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知道?”
中年妇女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又赶紧补充道“听说他以前是什么集团的大老板,走投无路了才到我们这种小地方体验人生的,现在离开了也正常。”
“那他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姜超虽然知道父亲说过要东山再起,可一时也无法接受他的不辞而别,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又有那么多债主找他,怎么不令人担心呢!
中年妇女想了想道“东西什么的真没留下,我藏着掖着也没用,不过前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我见门口停着两辆大奔,车上倒也有人,只是我离开店的时候也没见人下来,至于跟老姜的消失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姜超心道“前天晚上?会是谁呢?难道是债主?”
想到这,姜超不由得心里一惊,便想赶紧去父亲的住处看一看,忙对中年妇女道“真是谢谢您了,如果老姜回来,您告诉他有个胖子来过,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行,没问题。”
中年妇女见姜超并没有进来吃饭的打算,就不再理他,又坐回到店里,摆弄糍粑去了。
……
姜超再次来到父亲之前的住处,敲了几遍门,均没人应声。
姜超环顾走廊,找了半块板砖,显然是有人装修漏下的,他见四下无人,噗呲几下就砸开了锁头,将板砖随手一扔,推门进了房间。
靠窗的床上早已空无一物,被子和衣物不见了踪迹,姜超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父亲是主动收拾之后离开的,如果是被人带走的,恐怕房间内不会是现在的情形。
姜超又将目光落到摆在门后的折叠方桌上,只见桌子一角放着一个茶杯,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姜超走过去移开茶杯,拿起纸条,只见上边写着“老王,不好意思,我要离开燕京,不知何时回来,房子就不租了,谢谢!”
姜超看着父亲熟悉的笔迹,不由得眼含热泪,控制半天还是落了下来,砸在纸条上。
姜超将纸条折叠整齐,装进上衣口袋,又拿起茶杯,看了一眼房间,便拉上门朝楼下走去。
……
“小超,你去哪里了,赶紧过来吃饭!”
姜超刚回到某高档小区,就看到母亲冲他招手。
姜斌和两个孩子已经就坐,姜超应了一声,将带回来的茶杯放进房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来到餐桌前,挨着孙董坐了下来。
“妈,过两天我想去深都~”
“哦,去那干什么?”
“之前良辰想让我跟他一起去那边做律师,现在我哥也不需要我照顾了,所以我想去试试。”
“良辰这孩子心性倒不错,办事儿也踏实,只是你也不小了,去做律师有什么前途?留下来帮我不好吗?”
姜超给阿生夹了一块红烧肉,说道“做律师可以帮别人说话,我们学法律的不擅长经营、也不擅长管理,我觉得也帮不上你什么。”
“呵,帮别人说话,你自己碰到事情的时候谁帮你说过话?”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做律师更有意义一些嘛!”
孙董没搭理姜超的辩驳,将一小块鱼肉送到小蕊碗里“来,小蕊,多吃鱼肉长高高~”
“谢谢奶奶~爸爸我也给你夹一块~”
姜斌接过小蕊夹的鱼肉,对孙董道“你就让小超去吧,他也快三十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哟,你俩翅膀都硬了哦,讲话一套一套的,你呀,现在连声妈都舍不得叫了,成什么样子!”
“来,妈,您吃根青菜,消消气~”姜超乖巧地说道。
“行吧,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也答应了良辰把集团的法律业务都给他,你也一样要靠我赏饭吃!”
“对对对,妈说的都对!”
过了一会儿,孙董似乎想起什么,问道“诶,小超,你觉得唐薇这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很漂亮,又能干。”
“那你觉得做你女朋友怎样?”
姜超闻言差点喷饭,忙道“妈,您别开玩笑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你说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在集团帮你物色物色。”
“唔,我也说不好,等那天遇到了就知道了。”
“……我跟你说,不要老盯着长相,好看的女人可都会骗人,”孙董顿了顿,“当然,太丑也不行,不能影响我们家的基因。”
“行行行,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带回来给您老把关。”
“你这是在搪塞我!”
姜超忙转移话题道“妈,我哥什么时间去美国?如果快的话我就等几天再走。”
“估计得下周咯,你想去就去吧,他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奶奶,美国是哪里呀?”小蕊歪着脑袋问道。
“美国呀,就在我们脚下,你看这个鸡蛋,我们在这,美国就在这。”
“那爸爸去那干嘛呀?”
“他们的医疗水平比我们好一些,你爸爸呢,去那边接受最好的治疗,相信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陪你玩耍啦~”
小蕊撅着小嘴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医生,这样爸爸就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加油,小蕊,你一定可以的。”
“嗯,爸爸你要早点回来哦,我和哥哥会想你的!”
“好,爸爸也加油……你和阿生要听奶奶的话哟!”
姜超看着这一幕,不禁眼眶湿润,心道“父亲,你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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