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一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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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熬的日子，于九岁的方木木而言，她还没有强大到什么都昂首挺胸的微笑面对，她只能低着头沉默的熬，那些同学的笑，老师的说，久而久之，变成了她每天需要接受的必修课，她以为自己会在上学的时光里，将这些必修课一修到底。可岁月似乎不答应了，或许它曾许给生活的不是绝对的一成不变。

“我们再来复习一遍。”袁承乐坐在方木木家厨房的小板凳上，外面的天色渐深，厨房里的灯已经被从外面回来的余采打开，在昏黄的灯光下，袁承乐边说着边将书本翻到需要复习的第一页。

方木木将袁承乐手中翻开的书本合上之后，在袁承乐疑惑的看向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复习很多遍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再多复习一遍能记得更牢固一些。”袁承乐看着方木木有些激动的说，并不是他不想休息，是自从上学这段时间以来，方木木已经失去了当初跟着他偷偷学习的那种热情，方木木什么事情都是能过则过，哪怕是受着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哪怕是天天挨着本不该挨的语文老师的言语攻击，明明他每天都有在想办法让方木木多学习多复习，但到了关键时刻，方木木依旧是一副沉默不语的应对姿态。袁承乐想应该是自己的努力不够，所以在月考的这几天里，他天天往方木木家跑，躲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为她复习功课，他想让方木木找回自信，即使找不回，他也希望方木木对于读书这件事不再自卑。

“已经复习了很多遍，来来回回就是那些内容。”方木木低着头低声控诉着，“我又不是傻子，早该会了。”

“我”袁承乐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把方木木当成傻子，他只是希望自己能为方木木复习到的程度，是方木木上考场看见卷子，一扫而过时便胸有成竹都会的那种程度。

“好了好了，你们收拾一下，吃完饭再学习。”忙碌着做饭的余采在听到袁承乐和方木木的对话后，拿着锅铲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说道。

袁承乐冲着余采摇了摇头后，他站起身俯视着方木木，“那你吃完饭要再复习一遍哦。”

方木木本想说不用了，再复习她明天去看见卷子都可能会吐。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余采率先替她作了回答。

“好好好，吃完饭，我就盯着她把书本再复习一遍。”余采微笑着对袁承乐说罢，转身将锅里炒的菜用锅铲翻了几下后开始往盘子里盛，“你们俩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不了，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袁承乐看着余采的背影说道。

刚刚将菜盛到盘子里的余采转过身来，一脸正色的看着袁承乐，“没关系的，你吃了饭再走，你都给木木讲那么久的题了”

袁承乐摇着头的同时摆着手，“真的不用了。”说罢之后，就挥手告别方木木和余采，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余采在前，方木木在后，两人出来相送，一直将袁承乐送到门口，看到袁承乐的母亲正站在自家门口向这边望来，袁承乐小跑到她身边后，先是摸了摸头，而后牵着袁承乐的手走进了自家大门。

“好了，我们也快点儿进去吃饭吧。”余采牵着方木木也往自家大门里走。

“好的，妈妈。”方木木回应之后，向着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她内心压着的大石头卸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袁承乐就敲响了方木木家的大门。

“来了来了。”余采边应着声边往大门口走去，屋子里的方木木刚洗完脸，头发被她梳了一半还没有梳整齐。

余采听到敲门声第一反应就知道是袁承乐，只是今日敲得比往常更早，她害怕敲门声敲醒半夜三更醉醺醺回来的方建，她几乎是小跑着去开的门。

“阿姨早。”袁承乐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向着余采问好。

“乐乐早，木木还在梳头，梳完就可以走了。”说着，余采让开一条道，“你先进来吧。”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等吧。”袁承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余采不再强求，毕竟自己刚醒来，侧屋也是刚起来还未来得及收拾的乱糟糟模样。

“好，我这边快快的给木木收拾。”余采说完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向着侧屋小跑了回去。

袁承乐转过身，背对着方木木家的大木门，他蹲了下来，眼睛眺望着眼前这条巷子的远方，那里有山的阻隔，在山之外会有怎样的风景呢？他听哥哥姐姐说那里的世界要比这里繁华上好几倍，他知道繁华这个词的意思，却难以想象山那头之外的繁华是什么样的模样。

在袁承乐陷入沉思之际，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后的方木木就站在了他的身侧。

“哥哥走吧。”方木木伸出来手想要被袁承乐牵着。

袁承乐站起身来看着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的方木木，感觉方木木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他微笑着牵起了方木木的手，“走吧。”

说着，袁承乐转过头看见他们身后的余采，他用另一只手向余采挥手再见，“阿姨再见。”

“妈妈再见。”

“你昨晚再复习了没有？”袁承乐边走着边问着方木木。

“复习了。”方木木跟着袁承乐的步伐，看着前方回应着。

“现在再想想，还能记得吗？”

“嗯～”在方木木的嗯声之后，她的思想开始对复习的内容进行回忆。

袁承乐没有再说话，等待着方木木的回应。

“都还记得。”方木木快速的回忆之后，看了眼袁承乐的侧脸说道。

袁承乐似乎是感觉到了方木木的眼神，于是回头看了看方木木，“记得就好。”

秋风已经学会钻进不爱添衣之人的衣袖和裤脚，非得让人知当年当时的它已非青涩少年。

袁承乐和方木木像平常一样踏进学校大门，他们两个的方向也与往常一致，只是这一次他们要进的教室不一样。

袁承乐站在三年级一班的门前，看着方木木，一脸认真的说“好好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方木木用力的点头，她的内心有一小许的期待，期待自己能被考试善待，能用分数证明自己在自卑之下苟延残喘着的努力。

学校对于月考算得上是重视，三年级拢共就三个班，于是学校就将三个班的孩子打乱分班考试。

方木木向着自己记忆中被分配的位子走去，她在第二组倒数第二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将书包放进桌仓，拿出铅笔盒准备等待考试的开始时，发现其他同学的书包都在讲台靠墙的一角，她刚进来只顾着找座位，因而没有看见。

方木木看着自己旁边没见过的圆脸女生，她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看着那个圆脸女生问道，“同学，这个书包要交上去吗？”

那圆脸女同学听到方木木的问题之后，转过脸来像看怪物一般惊讶的看着方木木，“当然！不然你觉得老师会让你留着书包抄吗？”说着，那圆脸女生给了方木木一记白眼后，转头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铅笔盒。

方木木一脸懵，她想到了对方有可能会爱搭不理，她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这么大的反应。

“谢谢。”方木木还是对着那圆脸女同学道了一句感谢，虽然那圆脸女同学的回答并不直接，但也算是对她的问题有所回答。

只见那圆脸女同学听到她的谢谢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傲娇的转过脸继续自己的动作。

方木木把书包从桌仓中拿了出来，抱着书包快速走到老师要求放置的地方，刚放下，准备开始考试的铃声响起，她立马冲到自己的座位上。

“除了答题的笔之外，别的不相关的东西不要出现在你们的桌子上和桌仓里。”

方木木听见监考老师熟悉的声音后，抬起头看向那老师时，正好与身为监考老师的语文老师眼神相撞，她狼狈的收回眼神，双手从铅笔盒里开始往外拿钢笔。

“尤其是你们的铅笔盒，请放回你们的书包里。”

语文老师的声音刚落，就听见在一班考试的孩子层次不齐的叹息声，随后是拿笔，然后起身挪凳子，放铅笔盒，落座的声音此起彼伏。

待到所有人都按照监考老师的要求准备好了之后，监考老师开始发卷子，在第二次铃声响起时，学生们开始动笔答卷子。

每个班级里的监考老师是两名，方木木不知道别的班监考老师是怎么分配位置的，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统一考试。

方木木所在的考试班级，两名监考老师站在两边的隔道里来回的走。作为其中之一的语文老师就走在方木木座位靠近的这一边隔道。

方木木能够感受到语文老师会时不时的在她的身侧停留驻足，每当这种时候，她的脑子都会一片空白，明明记忆清晰的内容在脑海里成了摆设。

语文老师看了好几回方木木的试卷，虽然平时她对于方木木颇有微词，但方木木终究是她的学生，方木木考得好坏直接关乎着她的教学水平和她作为老师优秀与否的脸面。

当然，语文老师的关注点不单单在方木木一个人身上，她关心这个教室里所有三年级三班学生的答卷情况，只不过方木木在她监考的活动范围之内，所以她就看得频繁了些。

语文老师看着前面答得好好的，自己一靠近就停笔没办法答卷的方木木，她察觉到了方木木对于自己靠近的恐惧。于是，她将自己的活动范围调整到了教室的前面。

方木木在感知到语文老师的离开之后，她手中的笔开始为终于有反应的大脑工作。卷子上的题目全部都在这几天袁承乐给她复习的内容里，所以，她很轻松的就答完了。答完之后的她并没有着急的交卷，而是一直检查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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