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家闺女投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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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今年这瓦河里怎么就没多少鱼呢？”

“那是你起来太晚，所以每次都扑空。”

“这就是你今天这么早叫我起来打鱼的理由？”

“主要吧，我这人一向起得早，和我搭伙的那汉子愣是说自己犯太岁，今日不宜出门，这才”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这么殷勤的来找我一起打鱼，原来是你今天落单啊！”

“说到底是老天让咱今天得一块打鱼，你服不服？”

“不服，我跟你出来这么早来吃虫吗？”

打鱼的两人相视一笑，一路欢欢喜喜，待到瓦河边儿上时，一人去取船，一人紧随着上船。

“都过去这么久，也没见捞上来一条鱼，看来这有没有鱼和早不早起没有关系。”

“耐心点！耐心点！这连一刻钟的时间都还没过去，你猴急个什么？”

“说的好像你怀里装着表一样。”

“你看那边漂在河上的是什么？”

“能是什么？肯定不是鱼。”

“你倒是转身看看啊！”

“我看看那好像是件衣服。”

“我怎么看着那衣服下好像有个人啊？”

“好像还确实有个人在水里。”

打鱼的两人快速将船划向漂浮起来的衣服跟前，两人面面相觑。

“看着还像是个女娃，你水性好，你下去把她捞起来。”

“我怕得慌，你发现的，你下去捞。”

“那你来掌船。”

“我一般都是坐船的，不会掌。”

“我下去捞人，你又不掌船，你是想咋地，随着河流奔向大海啊？”

“真是的，我去就我去，掰扯半天搞得我像个女人一样。”

“动作麻利点儿，再迟些就算有口气都被你耽误的没气了。”

“好好好，马上去。”只见应声的那一人快速脱掉上衣，一下子钻进水里。船上这一人将船尽量靠近漂浮物处。

“哎哟妈呀，这可真沉死我了。”

“你让水泡上一泡试试，你肯定比她还沉。”

“有说我的功夫，赶紧给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

掌船之人放下船桨，探了探从河里捞上来之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脖子处的动脉。

“摸气息像是死了，但摸脖子这边，又感觉活着。”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上岸救人啊。”

“那你先看着她，我划船。”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想不开。”

“有可能是个小媳妇。”

“谁知道呢？”

“你把她脸上挡着的湿头发给弄开，不就能看清长相了嘛。”

“也是啊，大清早经历太多，我这脑子都傻了。”说着，这人便掀开挡在沉河姑娘脸上的头发，掀开后，他的身子吓得往后倒坐，“这这这”

“这什么这？让你看个模样，你像是看见鬼一样。”

“可不就见鬼了嘛，这是方建家的闺女，我刚从她家出来不久，这会儿她家正忙着给她准备喜事，今天她嫁人。”

“什么？竟是她？那咱动作得快点，要是这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咱俩的这两张嘴想说也说不清楚。”

两人快速划船到岸，将方木木从船上搬下来，掌船之人顺势背起方木木，“你去方家报信，我背着这闺女往白老大夫家赶。”

“好，我这就去。”

方建家侧屋中

“怎么能没有在呢？”方建双手叉腰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余采。

“屋里院里我全找了个遍，确实没有木木的踪影。”余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个晦气玩意儿，关键时候就给我出幺蛾子，眼看着中午王家要来接亲，这可怎么办？”方建在余采面前来回的走，不停的用手挠着后脑勺。

“要不，我们让村里人帮忙找找吧。”余采哀求着方建，此刻的她心急如焚，不单只是王家接亲没有新娘，还有她更害怕方木木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方建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余采，“不行！千万不能让村里人知道！这时候，只能你去偷偷的找！”

余采急得眼泪直流，“可是”

“没有可是！”方建抓住余采的衣领，将自己的脸靠近余采的脸，“告诉你，不能再因为那个晦气玩意儿再让我蒙羞，知道吗？”

余采被方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呆若木鸡的只知道点头。

“这还差不多。”方建松开余采的衣领，“快点将那个晦气玩意儿找回来，不然都别想活了。”

方建那句话说的轻飘飘，却像一座无形大山压在余采身上，余采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炕在，她可能直接坐倒在地上。

“还不快去？”余采还没缓过神，方建就折回来，掀起侧屋门帘，咬牙切齿的对余采说，他脸上的微笑却与之不相符。

“好！好！好！”余采强打起精神，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出门去找方木木。

这时，院中来了一人，高声呼喊着，“方哥！方哥！快！快！你家闺女”

方建闻之色变，惊恐的走向话没说完全的那人，余采听到闺女俩字像是脚下生风，先于方建快速跑到那人面前，“我的木木怎么了？”

“你你家你家闺女投河了！”那人终于将气顺平，把话说完整。

“什么？！”

“什么？！”

方建和余采异口同声，两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来报信的人。

“别愣着！快快去白老大夫家！”

“好！”余采先反应过来，她二话不说就往白老大夫家跑，还没跑多远，她已经摔倒在地五六次，她能感觉到每一次身体与大地摩擦后传来火辣辣的疼，可是那疼，比之她内心中悔恨的疼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老大夫家在哪里？”方建看着余采跌跌撞撞远去的身影，后知后觉的这才反应过来。

报信的人一跺脚，“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我带你去吧！”说着，那人便抓起方建的胳膊就开跑。

白老大夫家

“老大夫！老大夫！快！快救人！”掌船之人一路狂奔而来，背上的人越来越重，他内心也越来越嘀咕，他嘴里碎碎念着，心里将各路神仙菩萨挨个求了个遍神仙菩萨保佑，千万要留着一口气在！千万要留着一口气在！

“怎么了？”白老大夫一听说要救人，拄着拐杖，来回倒换着感觉不属于自己的两条腿飞奔出来，看清来人背上的姑娘时，他恨的只叹息，“这闺女怎么命这么苦啊？三天两头的往鬼门关走！”

“老大夫，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赶紧救人！”掌船之人万分焦急，这种时候，早救就多一分活着的希望。

“快放到我跟前来！”白老大夫颤巍巍的蹲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方木木，“这是投河了？”

“是的。”

“多长时间？”

“老大夫你这可把我问倒了，我见这闺女的时候，她都已经快要漂在河上。”

白老大夫一边用自己布满青筋和皱纹的手按压着方木木的心口，一边说，“你进去，正对门口有一个红色十字药箱，你快去给我拿来。”

掌船之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取来药箱，递给白老大夫。

白老大夫接过药箱，对方木木作了简单处理，“这闺女命还留着，不过得快些送去医院，不然留着的那点命也不够活！”

“那我这就送医院！”

“不用你送！送的人来了！”白老大夫站起身看着相继而来的余采和方建，“就算是有九条命的猫，也不够你们家这么折腾的！”

余采一下子扑倒在浑身湿漉漉像是睡着的方木木身上，双眼被泪水模糊，“木木我的木木”

方建一路上以为方木木是在跳河的时候被人发现，自己来看到的方木木一定是醒着的。可，那个原本该醒着的人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打算豁出去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此刻竟没有一句能派上用场。

“还愣着干什么！再愣着人就真死了！”白老大夫看着眼前傻掉的一对父母，气得直用拐杖敲台阶。

“哦！”余采恍然，抓起方木木的双手要往起背，若换作平时，兴许她还能背得起来，可此刻的方木木任她如何努力都背不起来！

“你一个做爹的，愣在那里干什么！”白老大夫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准备冲向方建，用拐杖敲醒他。

方建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白老大夫，随后又茫然的走向方木木，在院子里其他人的帮助下，他背起方木木，鬼使神差的就开始往跑。这是自从方木木出生后，生为她的父亲，第一次用自己的后背背起方木木，还不是因为疼爱，他心中的感觉可谓是五味杂陈。

掌船之人原本也想上前去帮忙，被白老大夫手快给拽住，“你去老余头家里一趟，就说他的外孙女投河，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好。”掌船之人点头答应，快步往余采父母家而去，还未走两步，就被白老大夫叫住。

“等等！若是遇见老余头的婆子就什么都别说，一定要对老余头本人说，知道吗？”白老大夫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方木木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告诉余采父亲的，毕竟再怎么那也是亲外孙女。只是余采母亲似乎对于方木木这外孙女排斥得紧，是要避开的。

“我知道了，一定亲自对着我老余叔面说。”

等院子里的人一个个离开后，白老大夫这才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慢慢坐到台阶上，即使背后靠着墙，他还是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和双腿。原来迟暮之人，也害怕生离死别。

掌船之人一路狂奔，走到余采父母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余采父亲从家里出来，他内心庆幸，赶忙拦住余采父亲，“老余叔，赶紧跟我去镇上医院。”

“去镇上医院干什么，我又没毛病。”余采父亲以为眼前这人着急忙慌来做什么，原来是为了逗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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