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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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余采早起收拾完毕，准备好早饭后，却迟迟不见方木木起来，她有些担心的到侧屋来看方木木，她一边将手搭在方木木的额头上，一边在方木木的耳边轻轻的呼唤着，“木木，要起来了，起来准备吃饭。”

不知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方木木昨日逛得累了些，今日的她睡得有些久，当在迷糊中听到母亲的呼唤声，她这才惊觉自己睡得时间太长，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妈~”

“醒了吗？醒了就快起来吃饭喽。”余采的双手扶着方木木的肩膀，将方木木的上身往起推。

“好。”方木木顺势坐起，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自己盖的被子，她就连忙用右手抓起被子一角准备叠。

“你去洗脸，被子妈妈来叠。”余采一把拉掉方木木手中的被子，两手一抖就开始叠。

方木木没有动，而是看着母亲，小声的说，“妈，其实我可以的。”

余采手上的动作一滞，眼神有些闪躲，慌乱的微笑着说，“妈妈知道你可以的，妈妈就是干习惯了。”

“嗯。”方木木不自觉的低下头，不再看母亲，因为母亲说谎的技巧实在是太过拙劣。

余采快速将被子叠起放到炕根，然后拍着方木木的肩膀，“下次你自己来，今天我们先这样，收拾完去吃饭，然后出门，好不好？”

方木木一收眼底的受伤，抬起头微笑着对母亲说，“去吃饭。”

“吃饭是要的，可你得先洗脸啊。”余采捏着方木木消瘦的脸颊，心中甚是心疼。

“好。”方木木快速下炕，快速打水洗脸，这一次余采没有上前搭手，刚刚自己的行为已经伤到方木木的自尊，此刻，她只打算在近处看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立刻施以援手。

看着方木木喝完第二晚米汤时，余采满意的收起碗筷。

方木木笑着对母亲说，“妈，你这是打算把我当咱家院子那头老母牛养啊。”

“你是妈妈的闺女，母牛又不是。”余采背对着方木木刷碗，语气却说的一本正经。

本是一个玩笑，方木木却说不出后面的半句，这世间的情感牵绊，玩笑不得。不过，她在心中默默的说妈，有你真好。

余采刷完碗，转过身看着方木木在发呆，慢慢走到方木木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在想什么？”

方木木条件反射性的一惊，随即微笑着对母亲说，“在想待会儿能不能回去睡个回笼觉。”

余采蹲在方木木跟前，皱着整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刚不是说好，要出去逛逛的嘛。”

余采会不停劝说方木木出去转转，是因为方木木在家呆得日子久了，整个人就异常消沉，余采看着心疼，却又说不得骂不得，害怕因此方木木愈加消沉，于是，她偷偷跑去咨询之前给方木木治病的大夫，大夫的建议是要带着方木木出去多转转，所以，她才会每天都会想着带方木木出去转转，或是让方木木自己出去转转。

“妈~”方木木有些犹豫的看着母亲，“我今天不想出门。”

“怎么了？”余采抚摸着方木木的头发，担心的问，“是哪里难受吗？”

“没有，可能是昨天逛得时间有些长，今天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想缓一天。”方木木连忙解释，她怕母亲看出她不想出门的真正原因。

“好吧，既然还想缓，那就缓缓，晚一点你要是想要出门就自己个儿出去，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就行。”余采拍着方木木的肩膀站起身。

“嗯。”方木木也随着母亲起身，跟着母亲走出厨房，再目送着母亲离开家门，大门被母亲随手带上，方木木也懒得去关，青天白日的，也没有什么人会进来。

方木木在厨房门口蹲坐了一阵，在将自己内心中翻涌而起的悲伤安抚之后，她缓缓站起身，想要去房间里躺一躺，好缓解一下比往常更难受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在一步步向着她逼近一般。

“木木~乐乐回来了。”余采刚出去不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大门口。

方木木提起的脚定格在半空中，她不敢相信母亲说的话，身体僵硬的她慢慢转过头去看母亲，她的行动像一只树懒一般缓慢而又迟钝，“什么？”眼泪早已将眼前的一切模糊。

余采快步走到方木木跟前，扶着方木木的身体，满是高兴的对方木木说，“我说，乐乐回来了，开着小汽车回来的，就在他们家门口。”

方木木提起的脚直接向前跨了一步，整个人跟着那只脚往门口飞奔，她心中有千万句言语想要同袁承乐诉说，可她的脚步却在门口停止，跨出门槛的一只脚，被门挡住的半个身子紧紧拉住。

她的目光里映射出袁承乐光彩照人的样子，西装革履的他似乎比以前更加消瘦，鼻梁上还带着厚厚的镜片，若不是那张脸上有熟悉的影子，方木木都会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袁承乐。

美好的回忆一点一点的翻涌而至，随着方木木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诉说着她的思念之意，她多么想跑上前喊一句哥哥，她多么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对自己的疼爱。

从老袁家门里走出来一位姑娘，崭新好看的粉色衣衫，称得上漂亮的脸庞，一双阴媚的大眼在偶尔飘过的青丝里奕奕有神，她走到袁承乐的身旁，对着袁承乐微笑，同袁承乐毫无距离感的说话方木木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旧衣，阴阴清水洗了万千遍，阴阴昨日还看起来很干净，此刻与那姑娘身上的相比却显得有些脏。还皱巴巴的，像是刚从村口那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般。再看看，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的左手，抬起手腕上就像挂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一般

方木木泪眼模糊的打量着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没有一处是能够配得上自己眼前那个光鲜的袁承乐。或许，只有袁承乐身边那窈窕美丽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他。方木木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微笑，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哥哥，我终于等到你回来，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木木~”余采走到门口，看着倚门而望的方木木，有些不解，“你等了这么多年的乐乐就在那里，你为什么不过去看看，和他叙叙旧？”

方木木转过脸看向与自己说话的母亲，残留在眼眶、睫毛、脸颊上的泪痕在慢慢风干，她嘴角的自嘲变成淡淡的微笑，“妈~哥哥回来就好，我也该嫁人了。”没再等余采再说什么，方木木便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转身向着侧屋的方向走去。

“木木！”余采跟上方木木的步伐，在方木木的身后大声叫着方木木的名字，她不阴白为什么袁承乐回来，木木却看起来比等袁承乐回来时失魂落魄。

正在从车上往下搬东西的袁承乐，听到有人叫木木，他心上的弦仿似被人轻轻一拨弄，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立刻挺直弯下去要搬东西的身体，快速向四周张望，开始寻找方木木的身影，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方木木家的方向。那扇门看起来像是新换不久的，半开着，却没有任何人影在那里停留也不知道她搬家了吗？

“你在东张西望的干什么？”袁承乐身旁的女子用手指捅了一下他，“是不见了什么吗？”

“哦~”袁承乐回过神，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子，“没事，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会叫你名字的人在这扇门里。”那女子笑指着老袁家的大门，“好了，你真的不用帮忙，别看我是个女孩子，力气还是有的，你赶紧进去休息吧，累坏你，我可没法子交代。”

“我没事。”袁承乐说着便又弯下腰，继续拿东西，他还没将东西拿出来，就被人制止了。

“乐乐！你怎么回事？让你不要搬，不要搬，我这才进去放了一回东西，你怎么又开始搬？”已然五十多岁的袁友亮皱紧眉头对袁承乐说道。

“我”袁承乐只得再次站直身子，原本想说自己没事，能搬得动，可在袁友亮的注视下，他还是慢慢的别过眼，两手垂放在空中，不知是否该继续。

“好啦好啦，别我来我去的，快进去，有我和叔叔呢。”那女子推着袁承乐就往院子里走。

“还是我们的小晴有办法。”袁友亮本来板着的脸随即呵呵一笑，便开始从车里往下搬东西。看着萧又晴返回身来，抱着东西对萧又晴说，“你爸妈真的是太客气，这么多东西，我们老两口哪能吃得完？”“就是一点心意，不多不多。”萧又晴美丽灵动的大眼睛半弯成月牙，笑着回应袁友亮，看了一眼车里，发现东西已经搬完后，关上车门，顺手就去接袁友亮怀里抱起的那高高的一摞东西，“车里的东西都搬完了，上面这些我来拿吧。”

“不用不用。”袁友亮把身子一转，想要避开萧又晴来拿东西的手，奈何萧又晴手快，已经搬走一半，“你这孩子，你来我们家是做客的，乖，放回来，叔叔搬得动。”

萧又晴对着袁友亮调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客。”随即转身先于袁友亮进了院子。

“这孩子”袁友亮看着萧又晴在自己眼前欢快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只能摇摇头，随后跟上去，走进院子，并带上大门。

“老袁家的这个小儿媳妇真的不错，长得好看，还不矫情。”

“你知道个啥？知人知面不知心，过两年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觉得那姑娘不错。”

“相比起方家那姑娘，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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