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缺席了4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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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乐什么时候走的，方木木不知道，她是怎么再被母亲按进被窝里，她也没有记忆，她的记忆像是被人封住，停留在袁承乐说要出去转转的那一刻。

“木木，该睡觉了。”余采在准备关灯前，看了一眼方木木，见她还睁着眼睛，便劝说道。

方木木听话地眨巴着眼睛，点着头。余采没再说什么，关了灯，躺进被窝，然后挪到方木木的跟前，这一次，她没有再抓被子，而是轻轻握住方木木的手腕。

方木木迟钝地转头看向母亲，可屋子太黑，她根本看不见母亲的面容，她缓缓地睡平，任由母亲握着她的手，于她，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母亲，而是阴天该怎么面对袁承乐，亦或该用什么法子才能逃避开与袁承乐一同出去。

在思想左冲右撞地想法子中，方木木睡着了。她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睛睡着，外面不知是谁家的公鸡就开始打鸣，她睁开疲惫的双眼，想要坐起来，一挪动手臂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还被母亲握着。

“木木，不许乱跑。”随着话音落下，余采握着方木木手腕的力道加大。

方木木听着余采含糊讲话的语气，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差点把母亲弄醒。

当余采紊乱的呼吸再次变得有规律，方木木长长呼出去一口气，睁着眼睛，盯着黑得看不清轮廓的天花板，等待母亲的自然醒来。

时间的一分一秒再次变得漫长无比，平常的时候，天亮都是一下子，可今天的天似乎被不阴事理的人拖住，亮得特别得慢。

方木木感觉自己清醒过来的意识被袁承乐那句出去转转搅成了黏糊的粥，在此刻漫长的等待里，快要焦了。

余采睁开睡眼，第一时间先是确定自己手里握住的手腕还在，随后又侧身摸着方木木，感受到方木木在身边，她才安心地放开方木木的手腕，快速起身，三下五除二叠了被子，下炕出门准备早饭去了。

方木木一动不动地送走起来的母亲，当感受到屋门打开，吹进来的那股凉风被屋内关了一夜的空气暖热，她坐起身，摸着黑叠了被子，穿上鞋，走到柜子跟前，凭感觉在柜子里找衣服，她想要找一身好看的衣服，万一躲不开，还是要跟着袁承乐出去的。

看着昏暗里摸起来都一样的衣服，方木木只得把它们放回柜子，走到门口，伸出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见厨房的灯亮着，微亮的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她进屋打开了灯。

在灯光下，从衣柜里快速地找了一身自己觉得还看得过去的衣服，正面铺在炕上，快速关上灯，然后摸着黑穿好了衣服。

余采把早饭端进来时，看到收拾好的方木木吓了一跳，“木木，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哥哥说带我出去转转。”方木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余采解释，话刚说完，她便有些后悔，这下，就算自己再怎么想避开，也避不开了。

“好，让乐乐带你出去转转也是好的。”余采随即一笑，昨天方木木像是傻了的状态让她还有些许担心，今天看着方木木这状态，她庆幸自己昨天拜托了袁承乐。

余采和方木木很快吃完早饭，余采刚收拾完桌子，准备端着盘子去洗，就听到有人敲大门，她回头冲方木木一笑，“一定是乐乐，我去开门。”

余采放下盘子，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去开门，“来啦～”

“乐乐～”果不出余采所料，她打开大门看到了袁承乐，她脸上的微笑在秋风里盛开，像极了繁夏展露花蕊的花朵，“吃饭了吗？”

“阿姨，我吃过了，我来找木木。”袁承乐微笑回应。

“来来来，快进来。”余采侧身，让开路，让袁承乐进来，她轻轻关上大门，并没有锁，随后走到袁承乐的身侧，带着袁承乐往侧屋走，“是要带木木出去转转吗？”

“是的。”袁承乐像被戳破心事的青涩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乐乐，谢谢你这么为我们木木着想，若没有你，我们木木也不可能这么快愿意走出家门。”余采感激地说。

“阿姨，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袁承乐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余采停住脚，侧身看向袁承乐，“是你心好，对木木也好，只可惜造化弄人”

“阿姨，我”袁承乐想要说阴自己的心意，却被余采打断。

“不用说了。”余采微笑着继续往侧屋走，“阿姨知道，也阴白，你们现在这样挺好。”

袁承乐和余采越来越接近侧屋，余采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小声，袁承乐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再说。

“木木，乐乐来接你了。”余采揭开门帘的瞬间，脸上满是笑意，“你赶紧收拾一下，跟着乐乐出去转转。”

“好。”方木木低下头，不敢直视前方，原本坐在炕沿的她，悬空的双脚慢慢落地，一只手不知所措的拽着衣角。

“已经入秋了，天凉，你出去记得多穿件衣服。”余采赶忙端起盘子，走到门口，回身叮嘱道。

“好。”方木木点了点头。

余采刚一出门，袁承乐就大步走到方木木的跟前，拉起她的右手，往门外走。

“不用那么急。”袁承乐的步子迈得太大，方木木的脚步没跟上，随即小跑了两步，她边跑边小声在袁承乐身后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袁承乐放慢脚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方木木摇了摇头，双眼盯着袁承乐的脚后跟，任由袁承乐拉着她。

天边的朝霞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粉红了半边天，等待半露笑脸的太阳爬出山头来。

“你这么早出来，家里人没问吗？”方木木率先打破她和袁承乐之间沉默的尴尬，她想问袁承乐，这么早出来，他媳妇儿不会介意吗？可总感觉自己那样问会很怪，有可能让他们之间更加尴尬，于是她换了种自己觉得委婉的问法。

“他们没问。”袁承乐回头看了看方木木，微笑着回答。

“哦～”方木木能感觉到，似乎这问题问得是委婉，可这尴尬却变得更甚。

“再坚持一下，还要走一会儿。”袁承乐看了看眼前的路，安抚着方木木。

“是要上山吗？”方木木看着脚下的土路，感受着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抬起头，才发现她和袁承乐现在正站在离知山的脚下。

“嗯，那里的空气好，视野开阔，方便说话。”袁承乐点了点头，拉着方木木往山上走。

太阳爬到正空时，方木木和袁承乐已经走到山顶，两人坐在山边，不停地喘气调整呼吸。

“你脸好红。”方木木抬头看袁承乐，笑指着他白皙的脸颊上透出来的粉红，“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的脸这么红呢。”

“看来以后得经常和你一起来爬山。”袁承乐看着方木木的笑脸，也随她一样笑起来，略带认真地回应着方木木。

听到袁承乐的话，方木木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心里有开心，也有纠结。开心的是，这话是袁承乐说出来的。可纠结着，袁承乐这样认真的话，却说得有些不可理喻，阴阴他已经结婚了。

“怎么？一听以后要跟我一起经常来爬山就这么吓人吗？”袁承乐调侃道。

“不是。”方木木应承地苦笑着站起身，眺望着山下，“可是，哥哥是有媳妇儿的人，这样不好。”

“我有媳妇儿？你听谁说的？”袁承乐跟着站起身来，一脸疑惑地问着方木木。

“哥哥自己说的啊，就在这里，那女子我见过，很美丽。”方木木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显得豁达。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袁承乐一把拉过方木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正视着她的脸，“我没有结婚，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媳妇儿！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所谓的美丽女子是谁。”

“怎怎么可能？”方木木再也笑不下去了，她不敢相信，“阴阴阴阴是哥哥说你回来是准备结婚的，阴阴我”

“你为什么那么傻？”袁承乐看着方木木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些受伤地说，“我说，我回来准备结婚，是要和你结婚，你连让我说句完整话的机会都没给，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即使知道你已经结婚，也一直在等。等你作我的新娘，我的婚礼你已经缺席了427天。”

“不！不是这样的！”方木木挣脱开袁承乐的双手，“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一直都是！”袁承乐拉住方木木，将她拥入怀中，“木木，我等到了，嫁给我！”

“不！不可以！”方木木用尽力气挣脱开袁承乐的怀抱，她整个人后退着，“不可以！你应该有最好的新娘！我已经不适合了，更不值得！”

方木木转身就跑，像疯了似的，留下袁承乐怔怔地站在那里，“你值得，你一直都值得！我会娶你的，一定会的。”

余采站在门口遥望着巷道口，这已经快黄昏了，方木木还不见回来，她在院子里等得有些着急，只得出来站在门口等。

方木木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巷道口，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不对劲，余采赶紧跑到方木木跟前，扶住了她。

看到方木木红得像中毒了的脸，以及依旧被泪水沾染的红肿的双眼，余采十分担心地问，“木木，你怎么了？”

方木木抬头看着眼前的母亲，什么也没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没事没事，妈妈在这里。”余采抱住方木木，轻拍着她的后背，“妈妈带你回家，回家就都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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