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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团作战,场面一定很火爆。每条战线上万人云集的厮杀,想想都热血沸腾。这战役要是我指挥的多该有面子,这年代人少,几万人就够灭国灭种,能统领好十来万人的机会少之又少,羡慕死人。看东方,硝烟尽散,弹指间,不论敌我,均灰飞烟灭,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乱军中,唯我不败。看来东方不败这个名号已经离我远去,下次见了苏定芳一定要对其山呼‘东方不败大将军’,就这么决定了,老头听了一定很高兴。

斩首四万,得多大的空间存放?平日只听拿敌人首级报功劳的事情,记完功劳后咋办?也算是战利品吧,乱扔了多可惜,关键不好保存,老远带回来就蔫了不新鲜,放家里给别人显摆也太那啥。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多年。

“头咋办?”我深情的望着兰陵问道。

兰陵显然没有我深入思考能力,茫然反问“什么头,又想西瓜?”&nbp;&nbp;我对西瓜的关心让兰陵嫉妒,她提起西瓜就不爽,“再说西瓜就砸了去,大不了我不吃。这么重要的捷报都没把西瓜的心思压下去,没点人心!”

“人头嘛!啥西瓜。”笑着在她头上摸了摸,比划几下,“不是斩首四万,人头放谁那里?”

看来这个问题很有深度,兰陵皱眉寻思一阵,摇头道“不清楚。你就和别人想法不一样,好端端的问这个,怪渗人的。”估计想到庞大的人头堆情形,不由在膀子上抹了几把,脸上一阵抽搐,起身推我一把,“好好心情都让你弄恶心了。问这话都不嫌寒颤,你也太……”

“变态吧?”知道她没学过这个词汇,终于可以在文字上当老师了,“我是觉得几万具尸首扔那里糟蹋了,烧化磨碎了肥地,多打不少粮食呢。”

“滚!”兰陵忍无可忍的扑上来就打,拳打脚踢,念叨“往后还叫人吃不吃饭。头一回见你这号的。阴损缺德,亏你还念书受教化,比野人都不如。”

那能怪我?脑子里忽然迸出来的想法,延续舒展了下思维而已,至于打人不?“疼,用劲大了。还手了啊,别打头。”

“今不想和你说话了,往后见你就打。”兰陵气鼓鼓,端了杯茶水想喝,又放下,“闹地连水都喝不下去,还渴了!”

“渴了就喝。那有喝不下去一说。”太娇惯了,不就死人么,闹什么恶心。我原来认识个女法医,啥尸首人家没见过?还不照样摸完死人脱了乳胶手套拿了肉夹馍就吃。平时忙的时候边吃饭边看照片的,兴高采烈的讲述发掘现场实况,“平时啥东西不是弄死了吃,死鸡、死羊的你比谁不少吃了,这会死人就闹恶心,毛病深的。”相处这么久,早看出来兰陵也是不敬鬼神的人,和我都属于无信仰人士。何况谈论的是外国人,打人打地怪疼。

“人和鸡羊能相提并论?叫你一说,连鸡羊的都吃不下了。”兰陵胡乱甩甩胳膊,“怎么处理是军务,咱们少说这些,以后再提真就打你了。这次几位将军也真下了生手,一战斩杀四万余,有点……”

“你啥都好。就是没轻重的乱发善心。”身为男人。当然希望有个慈悲女友,但兰陵的身份毕竟不同。别人能说这话,兰陵却不能乱说,会被别人误解。“战场上哪有不杀人的,只怕杀的少。本就在高丽境内作战,对方仅就军队十几万之众,再加上周围都是敌视我军的百姓,不清理一些死硬分子怎么控制?你慈悲就是对我将士的残忍。既然动了手,就没有打打就算了地道理,就要彻底打服,打残,打的它永远不能翻身,免得死灰复燃,反咬一口遗患后世。”我理了理思路,想起杜风尚书那张阴狠的帅脸,“这四万不过是才开始,别看高丽国土小,但将近三百五十万的人口,虽多年战乱,男女比例失衡,但组织二十万的军队并不困难。要想彻底征服,动手杀一部分是必要地,贵族财主全部迁徙我国也是必须的,扶植亲唐势力,彻底摧毁文献,改语种、改姓氏都必不可少,没几十年不能成功。现在新罗、百济就掐架掐的热闹,没能力朝高丽伸手,给我朝留足了时间打理高丽事物。要重视,这个地方虽不大,但地理位置极好,进则一马平川横扫全岛,兵指黑水各部和倭国,坚决不能后退。”说着拉了兰陵来到沙盘跟前,仔细的插了标记,“你看,靺鞨虽苦寒之地,征伐不易。但盛产牛羊马匹,百姓彪悍,对南方水草丰茂之地窥视已久,时有不臣之心。倭国看似如今无染指我疆域之意,时是其能力有限,但勾结百济,为百济王子提供庇护,并趁苏将军挥师高丽之空挡,援派大小海船二百余臂助百济反攻新罗,其狼子野心已显,一旦让倭人在此站稳脚跟,下一步必图我辽东沃土。”

“不是二百余海船,是六百余,”兰陵纠正了下我地错误,“你这人懒散无度,多久没去军部了?哪年的军报都朝这里说。”动手将我插的标记重新布置了一番,“前此新罗反攻百济,连下七城,如今在倭国、百济、靺鞨联手之下,攻势受挫,在‘武属’城已成相持之势。”

“啊,太好了!”倭国与百济私下勾串已久,如今终于按捺不住,大军开将出来,得意道“比预料的快啊,我掐着也得一年左右动静,它连半年都忍不住就跳出来了,可喜可贺。”

“臭样子。”兰陵笑着戳我一指头,“这次算你有本事。去年他们商议你的计策时,没人相信倭国有力气趟这浑水,连我都拿不准,唯有杜尚书赞同你的看法,果然叫你料中了!”

“杜老贼是个有眼光的,虽然为人不咋地。不过本事还有。”自从把秦钰调派到拢右后,我对杜风唯有的好印象荡然无存。“才能就是才能,不佩服不行。越是坏家伙,才能越是过人,象我这种博古通今、学识渊博、鬼神莫测、心地纯良、悲天悯人地大善人,哎!”摇头感叹,“少之又少!”

“恩!”兰陵点头凑趣,“一个足矣。多了麻缠。纵观我朝才华出众之仕如过江之鲫,多不盛举。或进出于朝堂,辗转仕途;或潜心于学问,不问世事,唯有我郎君不群于众人,一不图权势,二不图名声,只一个利字当头。鬼神不敬,难能可贵。”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阴阳怪气的。”扯过麻布盖了沙盘,蹲书橱下摸索了一阵,奇怪,下雨前让人烧了几个蛐蛐罐子咋找不见了。昨天过来还拿茶水洗了罐子地,打算趁地干点到花园埋了吸地气,跑哪去了?

“你干什么呢?”兰陵见我动作奇怪,也蹲下来看究竟。“啥不见了?”

“命根子丢了,”定和老四二女两人有关,等她俩回来必严刑拷问,要是打碎就完蛋了。再造新罐子容易,但要泡茶水,埋罐子一系列的准备就迟了,西瓜一熟虫虫就开始叫唤,眼看就到季节了。凄凉道“惨!”

“呵呵。定是平日私藏的钱财没了,”兰陵嘲笑着,“再不就是又钻研什么赚钱的门道,找不到活该。”

“没你这样子的,丢了东西不说安慰,还嘲讽人。”失魂落魄间,随手打开书橱,原来在这里!六个精致的蛐蛐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太好了。就是清洗地太干净,还隐隐地……妈呀!哪个姑奶奶干地?好好的罐子咋一股花露水味。里面杂七杂八塞了好些个小玩意,看的我天晕地转。

“什么罐子?作的细发,”兰陵希罕的端了一个出来,欣赏上面刻画的草草虫虫的,“瓦罐,为什么不烧成瓷地?才好看呢。”

“好看?好看就拿去吧,”烧成瓷罐还不把蛐蛐捂死到里面。我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别说香水,就是沾了油星气,罐子就算报废了,看里面的东西不象二女的,颖也过了收集小玩意的年龄,心中第一次出现把小姨子嫁出去地渴望,报复的问道“贱内今日是不是和你商量她妹子的事情了?”

“恩,”兰陵得了瓦罐,喜滋滋的欣赏起来,“是域外传来地东西吧?上面刻的都不是我朝的风土人情,看着怪有意思。”把罐子递我面前,指了指图案问道“高高的房子上伸出四片大叶子是干什么用的?”

“风车,”有气无力的回答。这些罐子都是我亲自设计描画,再让匠人雕刻,因为画技低劣,国画素描一概的不会,画猪头是秘技,不能传于外人,只能模仿小学生画画风车啥的简单图样,也算是消遣娱乐。

“风车?”兰陵又端详了一阵,“造地这么高有什么用处?”

“哪看起来高了?”就是刻在外面的图案而已,她连高低都分辨出来。

“你看,”兰陵指了指草地上的小狗,“和这匹马一比就看出高度了,有匹马那么高。”

我无力的呻吟一声,“大姐,那是狗!”罐子糟蹋也罢了,辛苦制作的工艺品也被人糟蹋,狗和马都认不出来,太欺负人了。

“啊,哈哈……”兰陵抚摸着上面的狗马笑道“要说域外工匠粗鄙呢,看他们的手艺就可见一斑,可不就成指狗为马了吗?”

欺人太甚!狗可忍,马忍无可忍!“大姐,笑够了没?这罐子是我做的,别没事笑话人家域外工匠,域外工匠招你惹你了?”

兰陵听罢盯我看了一阵,强忍了笑,憋地脸红,不吭声,模样看起来怪难受地。

“想笑就笑,至于憋的和包子一样不?”三番五次地受到打击,我努力去习惯,“第一次创作,没啥经验,笑话几下无所谓。”

“没,没笑你。”兰陵终于忍不住笑了几声,笑瘾过去就好了。“好看呢,六个都是你做的?”

“恩,”我承认,第一次创作,一次做了六个成品而已。其实弄坏的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兰陵来了兴趣,把所有的罐子都取下来,一个个的观赏,看的津津有味。又指了一幅图案问“是船吧?”

“废……”刚想说废话二字,猛然停住了。兰陵打小就生长在关中,曲江、兴庆湖估计是她见过最大的水面了,肯定没见过海船,何况还是我依照大航海游戏地记忆乱画的西班牙大帆船,“这个是海船,进不了河道,也许不是这个样子。我乱想乱画的。”现在纺织业跟不上,就是想造帆船都没条件,何况我本就是旱鸭子,没一点船舶的知识,先推托干净。

“这个呢?”兰陵问。

“纺车。农家纺线用的。”纺车结构简单,容易描画,是我小时候交美术作业的最爱,猪头、苹果、纺车。是代表我艺术创作巅峰之作。

“没见过,都很希罕,不象我大唐的东西。”兰陵连声称奇,感叹。

“你没见过纺车?”在我印象里,纺车这个东西很普遍的,兰陵没见过帆船正常,没见过纺车就奇怪了。

“没,”兰陵见我神情惊异。低头沉思一会,确定道“没,绝对没见过!”

“那盖沙盘地是啥?”我指指上面的麻布。

“麻布嘛!”兰陵不满的白了我一眼,以为我把她当二傻子耍,“少作弄人,知道多就了不得了么?”

“是啊,就是用纺车纺的线织造的,知道不?”我讲解道。

“胡说。不懂别乱说。叫人笑话。”兰陵拉了麻布过来给我仔细解释,又和身上的绸缎作比较。讲述了麻布制作工艺以及麻的种植。

明白了,这年头不兴棉花。再一次被电视剧害了,小时候看过个秦始皇的电视,赵国作人质地嬴政和母亲相依为命,嬴政母亲每日辛苦的摇着纺车……闹了半天麻布和我印象中的布是两码事,怪不得摸起来又糙又硬,还抱怨过古代得纺织技术太落后,太没脸了,幸亏在兰陵跟前丢人丢习惯了,放外人,我能自杀谢罪。

“活不成了,不许说出去,要不别怪我……”我眦牙威胁着。

“不说,不说。”兰陵笑的喘气,“原来也不是什么都懂,总又出丑的时候,幸亏全遇见我了,”拿了罐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六个罐子全给我了。”

“成交!”相对于面子来说,六个报废地罐子微乎其微。怪不得冬天一来就上皮衣,我还以为是豪门大户摆阔,半天是没有棉衣穿,“棉花不种起来纺线织布么?”听兰陵的口气,棉花是用来观赏的,至少关中地区不种植,其他地方她不清楚。

“可惜了,这个东西用来织布比麻好多了,也比丝绸暖和。”想起小时候穿着厚厚的棉裤雪地里打滚地情景,太幸福了。看着兰陵摇头微笑,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口气坚定道“可以大面积种植的,别不相信。不过咋弄成布我也不懂,嘿嘿。”

“白说半天,老是嘴硬。”兰陵扶了下巴看看我,眼珠转了几圈,“不过按你说的也有道理,种几亩试试也不错。”

“恩,恩。要不你多处问问,兴许外面有拿这个织布的办法,我这个纺车也不是白画的,明明是哪见过的,”假装拍拍脑袋,想不起来的样子,“忘了,不过肯定有这事,你人熟,问问去。”

“好,这个心,回去就问。”兰陵正色答应,恍然道“刚你问你小姨子地事情,差点就忘了。你家夫人托我给留心好人家。”

“我不管,你应承了自己弄。”事情岔过去半天,火也下去了,不愿意提这婆烦。

“我的意思是,先把你小姨子调派到造纸作坊当大掌柜,也算是我的人了,再找人家更容易些,”兰陵说话间脸色如常,眼珠子活泛,“你想想,以你小姨子的本事,造纸作坊肯定管理的风火,我起个话头,三五月就传的远了,往后都不用咱提,自有人找上门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讹诈,”兰陵说的在理,不过老觉得受了算计,“你也和贱内这么说的?”

“恩,今天和你夫人说过,她一口就答应了,只怕你是做不了这个主。你小姨子来造纸作坊是迟早地事情,呵呵……”兰陵一脸奸笑,“别生气,都是你地生意,哪边不是都给你赚钱么?别说你舍不得的话,怕你家二女操劳才是真地!”

没了老四帮衬,二女一个人管理花露水作坊能累死,我当然不愿意,可颖答应的,再说也是给老四终身大事着想,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说这个了,只要老四答应就成,大不了花露水作坊少赚点。”

“还真是心疼人,”兰陵语气里弥漫着酸味,“为了你家二女,钱都舍得少赚了,希奇。”

“那是,”我挑衅道“我家二女可宝贝很呢。”

“你家世人宝贝不?”兰陵一脸坏笑,“他后天生辰,想好送什么不?”

“世人?我打!”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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