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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觉得自己确实莽撞了些,差点撞到别人了,所以就连声道歉“对不起了,大嫂子,是我没看清路。”
张灿的老婆陈丽抬头一看杨志,就被他的脸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来的生人,长得这么奇怪。”
“张嫂子,这是您家亲戚,杨家的人。”章雪儿说道。
“杨家的人?”陈丽听了她的话,觉得奇怪。
杨家的人?
她疑惑地看着杨志,然后又看了一眼张灿,仿佛在问,是真的吗?
张灿听了,嚷嚷道“哪来的亲戚?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还真是?”陈丽忍不住叫起来“这就是你爸时常看的那张照片上的人的后人?”
陈丽也听张灿他爸说过那些事情。
现在看到杨志,就觉得和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相像。
但是听张灿的话,感觉好像又不想认这门亲戚。
她就扯着张灿到了楼梯口那里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灿说道“没什么,就是乡下来的穷亲戚,硬要我们给他找份工作。”
“啊?我们哪有这能耐?还是赶紧把他打发走吧。”
“这不是刚打发走吗?就撞上你了。”
“好吧,好吧,你赶紧去说说,让他赶紧走吧。我们眼看着就是六张嘴了。”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张灿一脸的不耐烦。
杨志离他们不远,听得清清楚楚,就开口说道“嫂子不用烦恼,我现在就走。”
他说完后抬腿就要走。
章雪儿连忙走过来拦住说道“你这么大晚上的,去哪呀?你的钱都丢了,又没钱,又没地方住,哪能就这么跑出去呢?”
“天无绝人之路,怕啥?”杨志乐观地笑着说。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再差,也差不到这个境地了。
还有什么好怕呢?
“哥,你来评评理?”章雪儿硬是不让杨志走。
章勇叹了口气说道“牛不喝水按不得牛头啊。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哪能插嘴呢?”
“哥,杨志这么好心的一个人,老实本分,第一天来,就因为好心帮人,被人骗了。你现在让他走,他肯定是流落街头了。”
章勇又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阿灿,你们就真的忍心看着你们家的老亲戚流落街头吗?”
张灿冷笑一声,笑道“你们说得轻巧,你看看我们家,就租了一个房间,哪里还有地方给他住啊?”
他说的是实话。
“你们都那么热心,你们怎么不留呢?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张灿越说越生气。
这句话把在场的王大盛、章勇章雪儿都气得够呛。
但是陈丽这时却突然拉着张灿说道“傻子,免费送上门的劳动力你都不要。”
随即,她换上一副笑容,说道“章哥,我们家老张是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话,大家不要见怪。”
然后,她挺着肚子来到杨志跟前,问道“这位兄弟,是杨家的人?那就是我们的贵宾。我们张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是祖上开武馆的,也懂这个忠孝礼义之道。绝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她问杨志“听他们说,你叫杨志?以后我们就叫你小杨吧。小杨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我们已经没落成这样了,确实是无能为力。”
她观察着杨志的脸色,见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就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让亲戚流落街头的事情的。你放心,我们想想办法。不就是不够地方住吗?”
“老张,”她叫了一声张灿,“咱们家是不够地方,可是咱们店铺那里,好好收拾一下,总是能够住人的吧?”
这话一出,张灿脱口而出“那里怎么能住人呢?那里穿堂风,就算是大夏天的,都冷。要是冬天,白天都冷飕飕的,晚上能冻成冰棍。”
“你懂什么?那是夏天凉爽,冬天通风!”陈丽瞪了他一眼,说道。
张灿一看老婆的眼神,马上心领神会,连忙改口说“对,对,对,那里可以住,现在正是夏天,凉爽得很。我还想去那里住呢。”
“死鬼,你倒是想得美。你不就是想着自己在那里一个人潇洒自在,这样就不用半夜起来照顾我们那几个小孩吗?”
“嘿嘿。”张灿笑了笑。
这个女人,扯起谎来,一点都不慌乱,说得好像他真的要去一样。
陈丽又继续对着杨志说道“小杨啊,你看,你灿哥这么想去,我都还不让他去。不是我们真的要苛待你,而是我们租住的就是笼子屋,一格一格的,你住着也憋屈。就连阳台,都堆满了杂物,根本没法住人。”
“所以我们想来想去,在店铺那里那条通道,你暂且住着,不用忍耐多久,等我生下孩子,恢复身体了,就可以帮忙做事情了,生意也会好转的。”
陈丽的肚子已经大到转身都困难,这两个月都不能兼顾店铺了。
做烧腊卖,要很早起床就准备卤水,又要宰鸡又要杀鸭,还要一直站在那里给鸡鸭翻面和涂酱,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张灿整天骂她光吃饭不做事,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生孩子。催着她赶紧生完了,赶紧来帮忙,他一个人忙不开。
她身怀六甲,没办法,只能忍着。
现在看到杨志,马上就明白,这不就是白白送上门的免费劳力吗?
就算要发工资,他在这里无亲无故,又不清楚行情,随便给他一点打发他就好了。
听说乡下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钱。
还不如这里一天的工资。
他傻小子懂什么?
怎么着,也得把他用到自己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之后吧?
到时候再找个借口赶走他就是了。
她想得完美,所以就开口挽留杨志了。
杨志其实也清楚她的如意算盘。这两夫妻在这里说得那么大声,好像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但是他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路的,目前来说,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出路。
至于睡店铺的通道,他其实无所谓,他又不是来旅游的,也不是来享福的。只要有瓦遮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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