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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局,开始清点——”
“黑方……”
“白方……”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一十一!”
“下面来公布最终结果——黑方胜,白方败!”
“白方离固定点数,还差四个。”
棋院里,一局终了,门生们数着棋,着裁判袖制的门生最终定完了胜负。
掠影无奈地抱拳行礼,旁边看热闹的门生都散了。
对面,白衣门生聂青涛也行了礼。他是最近太傅派来的门生中,棋术排前十的。
看到掠影这次的表现,他暗中有些吃惊。虽是落败,但是这一局他棋法行得颇有些行云流水,不待像往常那样生涩了。
“行啊掠影,你长进得很快嘛。”聂青涛忍不住过来打趣着“中午我们一同用点……”
突然,一个小石子破空袭来,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他想要搭在掠影肩上的手臂。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聂青涛赶忙松手,感觉他的筋骨都震麻了。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
“这些习武的,成日真是鲁莽得很……”聂青涛嘀咕着,悻悻然地走了。
本来,是因为他的长进,今日他高看他一眼。其实打心底,他们这些门生都是看不上侍卫队的——
不过是为人办事的武夫而已。
“青州六,云州七,泽州八,渝州九……”
翻书又放下,掠影烦躁地抓抓脑袋。
这一套新棋法难学极了,每下一盘都要按地点来,并非谁多谁赢,下到固定数才可以。
他只能死记硬背,但每次都记得不全。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赢过门生?看着眼前的书,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掠影苦恼极了。
书上的字慢慢模糊,不知不觉间,掠影走了神,又想起那条幽深长廊上的重瓣花来。
那天……
夕阳西下,阳光渐渐弱了。
两相权衡之下,他决定先让自己有个数,先回去一趟,若是能瞒过师傅,他便自由多了。
一路上林泽乱生,皆是没有什么人迹的样子。
然而,当他又入了那条幽深长廊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
那水上的莲叶,像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作为楚霄霆的贴身影卫,他打小便入了宫,对内情也算了解。原来宫中,偏殿倒是不少,而先皇崩后便全部都改了制,但凡无人的偏殿一律拆除,想来也是为了避免些繁杂事。
这些年来,宫人皆知,圣上并没有什么冷宫,没有妃嫔被赐了特殊的宫制。
先皇崩后,能留在宫中的遗妃也只有两位,邬海,昶平娘娘——分别是是楚霄霆的两位皇叔楚雷渊,楚雳鸿的母亲。而早在前些年,两人都搬离了西北郊郦山的偏宫,回了各自子嗣的驻地。
有冷宫的话,这些倒能有点怀疑之处。如今宫内非但没有冷宫,这个园林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禁令。不然,楚霄霆贵为皇子,又怎会半点不知呢?
而师傅为何对这里有如此反应?
当时,一个大胆而奇怪猜测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那个女孩的年龄尚幼,不会……是他师傅的私生子,而那个苍老的声音……就是他师傅………
掠影摇摇头。
回来之后,他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用的是禁术,杀机甚重,分分钟要置他于死地。当时他要是再晚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
虽是心里别扭,但是不得不说,在师傅收养他之前,他本是民间弃儿,是师傅将他抚养到大。
有时,虽然对他严苛的很,但师傅无心中对他表现出来的珍重和慈爱,他不是感觉不出来。
窗外,林木的影子渐渐弱了。
午时的日头渐渐下去。
突然,一个石头打破了纸窗,在掠影脚边滚落。
这熟悉的暗号让他心中一滞,突地站起来,掠影卷了书卷,三步并做两步出了内室。
与此同时,心里一股子气愤和担忧也涌了上来——
殿下能不能别总这么爱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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