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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劭微诧,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初冬时节天气严寒,赵云青的鼻尖儿被冻得通红,一看便已等候多时,“怎么一大早跪着?进来替我更衣。”
杨劭说着便往侧面厢房走,心中寻思,最近赵云青似乎也没犯什么错事。
赵云青叩头应了声“是”便起身,天寒地冻,跪了半晌双腿早麻木僵硬,走不动路,他也不敢耽搁太久,踉跄了两下缓缓挪进了屋中。
厢房早有仆从烧好了炭火,暖意融融。
杨劭伸手仰头,一个府右卫子弟已在帮他穿戴,赵云青低声说了句“我来吧”,那人便默默退下。
他走上前去替主上系扣,杨劭抿着唇角“出了什么事?”
“主上……”赵云青略作迟疑,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属下有罪,昨日属下妾室赵静柳,顶撞了了夫人……”
顶撞夫人?
杨劭一听这句,陡然拧紧了眉头,面色也冷下来。昨天予芙丁点儿没提这事,可如今他知道了,那份不快便霎时汹涌。
觉察到这份情绪骤变,那整理衣襟的手一滞,赵云青马上撩袍叩伏在地上道“是属下约束不利,才至身边人竟然以下犯上,属下罪该万死。”
但赵云青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况且这事儿,与他的干系也着实有限。
“赵静柳。”杨劭阖目,压下火气,“人是雍朝送来,明王赏赐,才到你那儿多久?本性卑劣难移,你纵有过,也不是祸首。”
听到这样的定论,赵云青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庆幸自己一早便先来告罪,不然等主上发现了再说,那就……
“起来说吧,人如何处置的?”杨劭紧接着问。
赵云青忙爬起来,替杨劭系上颈间最后一个盘扣“现已囚在属下家中等候发落,不敢贸然带来,怕再惊扰您和夫人。”
“嗯,是不该带来。”杨劭低头瞥他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说了大概,赵云青一边替杨劭系腰带,一边小心翼翼道“赵静柳不知轻重,和夫人说善妒是七出的罪过,否则子嗣单薄的话……”
他话音未落,便听杨劭冷笑一声“这是还当自己在金陵城?竟然管到本王头上来了!”
“请主上放心,属下会想办法,悄悄将她料理了。”赵云青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他头脑清醒,即便金枝玉叶,即便娇媚可爱,即便曾讨他喜欢,可美丽的宠物一旦有了尖牙,便再也留不得了。
低声说罢,他又换上了恭敬的态度,要去取饰物。
“这个我自己来。”杨劭说着,取过桌上的香囊小心戴上,“杀就不必了,到底也是伺候过你的人。把她远远送走便是,往后,再不许出现在予芙面前。”
“属下感念您宽仁,但她冒犯冲撞夫人,如何能容她苟活?”赵云青又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虽为属下侍妾,但不忠僭越至此,属下深以为耻,绝不愿再做姑息。”
“你跟了我多年,我自然知道你忠心。”
赵云青低下头,字字清晰“卑职此生,惟愿报效您和夫人。”
杨劭满意地点点头,当年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少年,已然成长为自己最好的匕首,又冷又利,绝对的忠诚,不枉费这些年来的悉心栽培。
但眼下,不杀赵静柳,不仅仅是为了赵云青。
“杀了她是简单,只是夫人生产在即,还是不要再有血腥冲撞为好,你把她送走即可。”杨劭想到即将到来的生产之期,不由叹了口气,“还有,你近日开始注意物色稳婆,要最好的,保证随时听用。”
一想到妻子就要为自己受拆骨之痛,杨劭如芒背在刺,满心不是滋味。
赵云青领会到主上心意,决口再不提杀伐之事,恭谨捧了金冠来“夫人吉人天相,定会平安顺利诞下世子。”
“惟有此愿。你夫人和予芙亲近,有空让她常来陪着。”杨劭看向他,意味深长道,“欢欢喜喜地来。”
“属下明白,属下谨记。”赵云青眼光流转,低头道。
“行了,看时点予芙一会儿便要醒了,你先去偏厅候着,叫人把洗漱的热水备好。”杨劭掸了掸袖口,看了一眼铜鉴中的自己,转身便朝外走去。
冷云第二日便来了,但以后的日子里,顾予芙果然再也没见过赵静柳。后来询问才得知,这骄傲跋扈的姑娘,被赵云青送回了西北老家,替亡故多年的公婆守陵。
产期愈来愈近,医女叮嘱也要适当散步有助生产,梁党一事已过三月,淮南城内日渐安定,予芙便也常和谈玉茹等人隔三差五外出走走。
诸事顺遂,转眼,已是十一月中旬。
明军已挥师长江北岸,整装待发攻打金陵。
寒冬腊月将至,滴水成冰。
下了朝,徐岳等人裹着大氅,会同几名前线来的将领,直奔议事厅而去。
他们是要劝摄政王杨劭亲赴前线,领兵展开金陵一战。
高深的殿宇比寻常屋子肃穆,冬日的微光映亮了浮尘。议政厅内,杨劭双手交叉坐在当中的楠木太师椅上,神情凝重。
他的跟前,黑漆长案上铺着几份军报。张逸舟站在他身旁,不苟言笑,唇角紧抿。
四下静悄悄的,都在等摄政王发话。
徐岳等不了这样的沉默,直奔主题“王爷,您也看到韩将军的来信,他心里没底,这样的大战,还是得您亲自出马。”
堂下一众人立刻连连附和。
杨劭腰背挺直,扫他们一眼“用战太久则钝兵挫锐,金陵之事,的确是不能再拖,只是……”
只是顾予芙生产在即,他害怕妻子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而自己又不在身边。
“大哥,带甲数十万千里馈粮,一天的军费便高得吓人,若韩将军到时候久久打不下来,如何耗得起。而且……”
张逸舟如何不知他那点儿心思,朝堂下使了个眼色。
一身戎装的将军立马心领神会“从前哪怕山穷水尽,王爷都能带我们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前线举着韩字大旗,对面人看了都少敬畏。”
“王爷若能亲征,杨字大旗一出,军中必定振奋,雍军必定闻风丧胆。兄弟们敬您如天神,都日夜盼着您来!”
“没错,如今金陵城里的雍兵,都是背水一战,若我们到时候打不进去,他们更会士气大涨。”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想劝杨劭亲自挂帅。
最后一个将军气粗如牛,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困惑“我老周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这些年了,兄弟们的命,是卖给王爷您才放心。这样的决战,王爷,您到底为什么,竟不打算自己带兵!”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命根儿一样的夫人,就快生了!
这顶没出息的原因,又怎么能宣之于口,张逸舟在旁暗暗腹诽,脸上却依然摆出最端正的神色“摄政王国事繁忙,如今清理通敌的梁党,不也是为了前线的将士们!”
“我知道,将士们在前线卖命,那小娘养的梁固居然私通雍朝,把我们给卖了,该杀!”老周一听,倒也咬牙切齿,“这事的确只有王爷,能替兄弟们做主。”
“那现下梁党一事已成定局,摄政王,何时亲征?”徐岳看张逸舟微扬的眉梢,联想从前在王府见到王妃时的场景,突然猜出其中因果,长长叹口气问。
众人的眼光,再次聚焦在当中的男人脸上。
时光仿佛凝固住了,杨劭英俊的面容上,眉目低垂,毫无表情。
将军们催,予芙也催……
用兵,国家大事,死生之地,金陵一日打不下来,天下一日不得太平。如果你再不走,那我便往金陵去,叫咱们的孩子,生在前线,也不辜负他生来所载的荣耀……
妻子昨晚的话犹在耳畔,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支在了额上。
直到桌上的一盏茶凉透,杨劭才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后天出发,本王亲自挂帅。一个月之内,必须打下金陵。”
待心满意足的众人散去,议政厅内只剩下杨张二人。
杨劭沉着一张脸,薄唇紧抿,眉目都蹙成一团。
张逸舟懒懒靠在圈椅上,端着茶盏轻吹浮沫,慨然喟叹“上回去淮阴大哥就不大乐意,还好这战事就快到头。古人诚不欺我,温柔乡,英雄冢。”
“你懂什么!生孩子是鬼门关,我如何放心得下!”杨劭正心烦意乱,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逸舟微微一笑“那正好向大哥禀告,莱丽和笙儿,都已有孕。”
“都有?”杨劭面色一松,指尖撑着太阳穴,好整以暇看向他,“张子遥,你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怎么妾室也有孕,突然想通了?”
据他所知,因担心庶子女长过嫡子,张逸舟一直安排妾室喝避子汤。
“时雨走后,我倒彻底看开了。许多东西都是命定,老天让我如何,我既始终逃不出天意去,何必自寻烦恼。”张逸舟饮一口清茶,对着杨劭扬眉一笑,“大哥你也是,老天自然会保佑嫂子顺利生产,你就算在家,还能替她生孩子不成?”
“我倒是的确想。”杨劭看向他半天,冷不丁幽幽冒了一句。
“噗!咳…咳……”张逸舟刚喝下去一口水,此时呛得喷了出来,咳嗽好半天,眼泪都要笑出来“比不了比不了!大哥你赢了。”
杨劭也不生气,白了他一眼“此去金陵,必须速战速决。兵贵胜,不贵久,久了你户部也受不了。”
“大哥高明,急着赶回来守着嫂子,也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替户部和各州县,多谢大哥体恤。”张逸舟憋着笑,强装正色道。
“后天就出发,早去早回。”杨劭再三叹气,胳膊架上了椅子的木扶手,“张逸舟!你功夫也不错,你怎么就不试试带兵?”
“大哥,你饶了我吧,军中个个视你如同天神临世,我可替不了。”
说罢这句,张逸舟忽然压低了声音,嗤笑“哪怕你这会儿突然想当皇帝,也必一呼百应,我保管,你明天就能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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