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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表情一变,露出一脸好奇,伸出小手,拽开了繁华的裤子。
繁华立刻大窘,但他右手吊着水,左手还肿得厉害,明显非常不灵活。
我见状赶紧伸手按住繁华的裤子,问穆雨:“你做什么!”
穆雨被我的大吼吓了一跳,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也清醒过来,想起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便放软了语气,说:“妈妈是怎么告诉你的?别人的私密部位不可以看,尤其叔叔还是男孩子。”
“我没有要看他的私密部位……”穆雨嘟起了嘴巴,伸出小手按到了繁华身上:“我要看的是这个画画。”
我低头一看,她所按着的地方正是繁华的小腹,那上画着一个彩色的纹身。
那东西既像文字又像图画,因为只露出了一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禁好奇心起,偏过头正看着,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捂住了那里。
我抬头看过去,见是繁华。
他满脸通红,像个娇羞的少女似的捂着小肚子,见我看他,张了几次口,正要说话,穆雨便说:“鼠鼠你发烧了吗?”
穆云体贴地说:“穆雨你不要讲话了,叔叔是在害羞。”
穆雨问:“为什么害羞呀?”
穆云解释:“外公说只有坏人才喜欢在身上画画,叔叔画画了,他不好意思面对我们。”
穆雨完全没搞懂,说:“可鼠鼠不是坏人呀。”
穆腾说:“也许是他改过自新了。”
穆雨陷入思索。
我好笑地听着,完全不想打断,偷眼看向繁华,他已经闭上了眼,满脸生无可恋。
很快,穆雨思考完了,仰起小脸看向我:“麻麻,繁叔叔以前是什么样的坏人呢?”
“我也不知道哦。”我说,“我不认识他。”
穆腾说:“他说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我看向繁华,他这会儿已经睁开眼了,但一对上我的目光,立刻又闭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穆腾说:“外公说,那种喜欢抽烟、喝酒、打架的坏人就喜欢画这种画。”
“哦……”穆雨了然,扭头看向繁华,“鼠鼠竟然这么坏的吗?”
繁华有气无力地说:“鼠鼠不喜欢打架。”
穆腾说:“他跟我讲说他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十个。”
穆云说:“那就不是打架,是殴打别人呀。”
穆雨感叹:“果然很坏哦……”
“哪里坏嘛!”穆腾说,“如果叔叔是我们的爸爸,坏阿姨就不能打妈妈了。”
“对哦!”穆雨立刻说,“鼠鼠可以把她打得像狗一样掉进水里!”
穆腾点头:“她就再也不敢欺负妈妈和咱们。”
穆云说:“你们不要讲了,妈妈的脸黑了。”
三只齐刷刷看向我。
我说:“游泳课的老师来了,你们得去上课了。”
三只最喜欢玩水,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但很快,穆雨便为难起来:“可是我们还没有给繁鼠鼠擦干净。”
我说:“妈妈会安排的。”
“那妈妈一定要小心。”穆云像个小大人似的交代,“繁鼠鼠的身上有好多伤口,不可以碰到,也不可以用力,要很温柔那样。”
真是体贴啊……
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说:“放心吧。”
三只高高兴兴地跑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听着他们洒在门外的笑声,不由得有点出神。
这时,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菲菲……”
我回神看向他,问:“怎么了?”
“你……”他仍然满脸通红,额角隐隐有汗,就像很痛似的,“你能不能松松手。”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松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别摸了,我受不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羞臊之际,忍不住埋怨他:“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受不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繁华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你要是我,你刚刚就……”
“我要是你,才不可能在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想这种怪事!”我睖了他一眼,拿起了手巾。
在热水里浸了浸,正要擦,繁华又道:“不用擦了,我不需要擦的。”
我说:“哟,孩子帮你擦得时候,你可是很享受啊。”
他们仨连我都没有这样伺候过。
跑去伺候他……
其实,对此我很不高兴。
“他们一片好意,我怎么好不享受呢?”繁华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颤巍巍,当真可怜得像只小狗狗,“他们跟我讲今天要上游泳课,我说,好棒哦,繁叔叔好羡慕。他们就问我为什么羡慕,我就说,天气这么热,繁叔叔也好想在游泳池里游泳……”
他的口气中颇有扼腕之意:“我真的只是哄哄他们,谁知孩子们一听我热,立刻就给我擦起来,我拒绝,他们说我害羞……我其实冷得要命……”
这我相信。
因为小孩子新陈代谢快,我和三只一起洗澡,他们适宜的水温也会让我感到很冷。而繁华这样失血过多的重病号理论上是比我怕冷的。
想到这儿,我便说:“那也帮你擦擦吧,毕竟都臭了。”
“哪有。”繁华蹙起眉,满脸嗔怪,“护士每天都帮我擦的。”
我好喜欢看他这窘迫的表情,打趣道:“脚也要人家护士擦吗?”
陪同来的小护士可是又年轻又漂亮,每一个都特别迷人。
繁华刚刚缓下来的脸果然更红了,说:“我是个病人呀……”
“病人就是要人家全方位伺候了。”我揶揄道,“比如脚呀,还有其他地方呀……”
繁华立刻咬住了嘴唇。
这表情真是太可怜、太好玩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繁华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了神情,歪了歪头道:“你要是不嫌弃,脚和其他地方都可以归你……”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语气含糊起来,“尤其是其他地方。”
“……”
我抽出手,把手巾丢回水盆里,说:“我走了,你休息吧。”
繁华立刻道:“好歹把人家衣服拉好嘛,免得医生护士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是。
我伸手正要拉,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给我看看纹身,我就拉。”
繁华蹙起眉:“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我站直身子,说:“不然你就自己拉。”
繁华无奈地闭了闭眼,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说:“我当然没见过,我什么时候……”
我在他揶揄的小脸中住了口,不由得话锋一转,说:“我那天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别再提了。”
“是啊。”繁华占了上风,勾出一抹坏笑,“没有印象,所以不记得,自己还亲过它来着。”
越说越离谱,我忍不住瞪起眼:“我哪有!”
“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繁华眯起了眼睛,“想看就看吧,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正好想给你讲讲那天的细节,只有我一个记得多寂寞……”
后面的话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经开门走了。
只听到他中气十足的笑声。
傍晚,三只又饿又累,于是我早早带他们吃饭睡觉,自己也在儿童房里睡着了。
听到手机震动时,我仍然是迷糊地,接起来,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阿御……”
“是我。”权御说,“我在你家门口。”
我定顿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床头柜的表,原来才八点半。
我穿好衣服下了楼,往后门走时,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跟上去一看,原来是阿美。
我同她打了招呼,问:“你怎么还没睡?”
“范老先刚刚跟我聊了一下,”阿美说,“是关于繁先生,他一直要我监控着繁先生带来的人。”
我也没多想,便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你现在要去睡了?”
“如果没事的话。”阿美问,“小姐这是要出门吗?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要不要我陪你?”
见权御应该不需要人陪。
不过莫名的,我忽然想起范伯伯提醒我的“小心”,便说:“我是要去见我未婚夫,你可以一起来,不过,别让他注意到。”
阿美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阿美,我继续往后门走,一边在心里嘲讽自己。我可真是一个谨慎又自私的人,权御如此待我,还在我们家丢尽了尊严,我却如此不信任他。
权御今天开得不是他的迈巴赫,而是另一辆比较低调的轿车。
我出来时,他已经下了车,站在门口望着我。
他看上去比前些天面色红润了不少,也稍稍长胖了些,看来,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
见到他这样,我还是很高兴的,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说:“好久不见了,阿御。”
起初,权御没有动,半晌,他才抬了抬手臂,扶住了我的双手手肘。
我感觉到这其中的距离感,明白他多半是还没有消气,便松了手,问:“你还在我的气么?”
权御望着我,神色又恢复成了那万年不变的平静:“最近为什么不联络我?”
我问:“你是在等我联络你么?”
权御微微颔首:“我以为你会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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