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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株那么漂亮颜色又这么多的花朵是什么花呀?”一个眼睛大大的,长的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指着远处的一丛花问道。

那一小丛花,在太阳底下长的格外茂盛,旁边的草都垂着,毫无生气。因此衬的花朵生机勃勃,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球。

那个妈妈拉着女孩走到花前,半蹲下来对她柔声的说道:“这是长春花呀,它向阳生长,完全不会惧怕烈日。我希望你以后啊,也能像这朵花一样,遇到困难绝不低头,快快乐乐,坚韧的生活。”

“它好厉害呀,连这么大的太阳都不怕。”女孩露出笑脸,有一颗种子在她心间悄然落下。

这对母女美好的交谈之中,几乎所有人看见都能感到幸福。

可刹那之间,风云突然变换,从明媚的艳阳天变成了暴雨。

再次转头看去,女孩的妈妈不知何时消失在她身边,女孩哭声凄惨。

旁边的长春花遭遇风雨,散落一地,完全消失了原本灿烂的模样,只留的一地残败。

亦郁猛然从梦中苏醒,身上冒了很多汗,眼角也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美好的希冀在梦境之中慢慢浮现,真实的就像在生活之中。可是突然之间,美梦尽消,只余噩梦。

亦郁久久缓不过来,就好像笑容原本好好的挂在脸上,可突然只剩眼泪。

她翻到枕边的手机,解锁打开,才凌晨三点。

可她睡意全无,起身走到出租屋那个小小的阳台,上面有个花盆,里面栽种着希望。

那是当时白易安在车里送她的东西,黑黑的,不是什么恶心的老鼠屎,而是——长春花的种子。

“我寻了很久才找到这个,现在种长春花的人不多了。”白易安对她说。

“等到我有了钱,就带你去看一片长春花海。”白易安对她许诺。

这种许诺无关乎男女之间的那种山盟海誓的承诺,亦郁觉得,更像是一种美丽的祈愿。

如同寺庙中,那些虔诚的僧人跪坐在黄色的坐垫前向神明祈求。或许是祈求来年的福分更多,或许是祈求明天的天气晴朗,不论是什么,这种寄托都是人们心中美好的向往,似乎拜一拜,就总有机会实现。

她不知道长春花的种子会埋在泥土里,等待多少个日子才会发芽,但至少她感受到,好像有一个生命在陪伴着她。

线上签售会后,在书圈里的反响日益变大。

一时间,亦郁的笔名在圈内广泛流传,她好像被追捧为“大神”般的作者。

可是她只希望自己的读者都去看看自己花了心血写出来的书,并不想营造成某种炒作的氛围。

白主编也越找她越勤。

早早就给亦郁发来消息,让她有时间去一趟她的办公室,有事要说。

亦郁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的人招呼到。

亦郁推门进去,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白主编,她似乎每天都有着不同的造型,脸上化的和身上穿的服装相匹配。

如果让她想象一种场景的话,白主编和白易安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来啦。”白主编放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亲切的看着她,像是十分期待着亦郁来似的,指着对面的位置说:“请坐。”

亦郁回了个礼貌的笑容,慢慢走到跟前坐下。

“你怕我吗?”在亦郁坐下的那一刻白主编突然发问。

亦郁不知她从何说起,茫然的摆摆头,“没有啊。”

“可是我感觉的动作一直以来都很拘束,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被束缚着的木偶娃娃,一举一动都被牵拉着。”

“可能我本身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亦郁回答。

木偶娃娃,她哪配得上这种形容,娃娃一般都很精致,举手投足间是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着,而变得优雅自信。而自己,恐怕只能看到畏缩二字吧。

“本身……”白主编重复了一下她的话,“我就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是我第一个见得可以用‘清冷’二字来形容的女生。”

“您的评价太高的,只是我想问一问,您今天找我来肯定有事吧。”

“哦,看到你差点忘了说正事了。我找你来的目的呢,就是想要你参与一下这本书后续的宣传工作。因为这本书你也看的到,反响不错,我们趁热打铁,一定有不错的效果。”

“宣传工作?具体,是做什么呢?”

“就是包括一些推广啊,和一些旅游单位合作啊,去书店进行宣传什么的,毕竟你是作者,如果你加入了,效果肯定不一样。”

“我从来没有做过,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我觉得,可能会搞砸。”亦郁不想抛头露面。

“你考虑一下,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挑战啊,对公司来说,也是很大的帮助。”白主编极力劝说。

“我……不行的。”亦郁很想拒绝。

“你不要一开始就想着拒绝,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你不想拥有更多的读者吗?”白主编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想有读者,但我不擅长去做这些事,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考虑考虑。”

“也是,我太心急了。”白主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考虑考虑。

亦郁走出办公室,脑子里都是乱乱的,她其实也有些反感自己的性格,总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一遇到事情就怕。

明明在这样偌大的城市里,又漂泊了这些年,这些东西是她本该就学会的,是她该去具备的本领。

今天是归她上夜班,虽然也可以让江江及后面的兼职生来,但亦郁觉得自己的心思最近都没有放在便利店里,她该好好回去上一上班。

便利店的货架换了地方,亦郁都有些不太熟悉。

“亦郁姐,你怎么来了呀?”江江站在前台,嘴角还有忘记擦掉的雪糕印。

“我来工作啊。”亦郁回答。“我不在一段时间,你就把我给忘了?”

“不是这个意思,姐你那么辛苦,总是要忙两头的事,我这不是想要为你分担一点吗?”

“你的油嘴滑舌,都放在吃雪糕上了吧?”亦郁指指她的嘴角。

“啊?”江江拿出镜子,“我明明都擦干净的呀。”

“行了,你回去吧,我在这就行。”亦郁套上工作服。

“谢谢姐,走了拜拜。”江江迅速脱下工作服,完全忘了她刚才对亦郁说过的话。

她的穿着青春,色彩明媚,样式也甜美。走路的脚步轻盈,亦郁看着,才觉得这才是真真正正青春的小女生。

她以前像江江这么大的时候,好像完全没有现在的江江身上的那种感觉。

亦郁以前,也只是穿着色彩单调的衣服,每天或许都在两点一线的忙活,完全不像她顾及着每天的穿着,天天的愿望就是想在便利店吃上一支雪糕。

亦郁曾经,只是想每一餐都好好填饱肚子,钱花的越少越好。

深夜的便利店,总是很安静。除了偶尔会有一些顾客的说笑声以外,几乎看着外面,都觉得这座城市陷入了沉睡。

亦郁静静的坐着,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外看到的只是虚无。

她有时候真的只想这么静静地,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只是自己一个人待着,脑海里不用再去想任何一件事,就像卸下了所有包袱,只活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亦郁——”可还是有人叫她。

亦郁透过声音回到现实,面前看见的是白易安的脸。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亦郁觉得奇怪。

“不欢迎我来吗?”白易安歪着头。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亦郁回答。

“现在店里不忙吧,有没有可以说话的机会?”

亦郁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

“是不是白主编让你来的?让你来做我的说客。”亦郁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你就真误会了,我的来意并不是因为她让我来。”白易安一本正经。

“那是来做什么?”亦郁问他。

“我只是自己偶然听说了你对这些的态度,想要和你聊聊。”

“聊什么?”亦郁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你写书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只是因为自己想写吧。”

“更因为想要获得更多的读者对吧。”

“所以呢?”亦郁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

“编辑和作者是相互依存的关系,那作者和读者又何尝不是,假如一个作者才华横溢,可她始终等不来欣赏自己的那些个读者,她也会信心全无。”白易安接着说。

“读者也是一样,如果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作者持续低迷,她也会没有信心再跟随下去。”

“那你举这些东西的例子,还是想劝说我,让我努力试着去参加?”

“我只是想来和你说这些,至于别的,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对于我,把你当成的,是一个希望你一直好的作者。”

“谢谢你为我费心了,我也知道这些话都是为了我好。”

哪怕她不想听,但白易安专程过来对她说这些话,也是一定带有很深的寄托。

“长春花的种子发芽了吗?”白易安走时留给她这样一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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