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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门街上,薛讷与陆峥并排走着,从姚崇府上出来后,陆峥不禁向着薛讷问道:“姚相如今年岁大了,我看不一定会管住顽劣的二子。那日见到姚异,就觉得此人大有纨绔之风。”
薛讷此时语气沉重地说道:“这长安城中纨绔也不少,姚崇府上的几位公子所依赖的,只不过是姚崇此时任相,才敢这样做。”
“那姚崇罢相后呢?是不是姚家公子就不敢随意胡为了呢?”陆峥接着问道。
“那自然是,如今陛下要的是贤良方正之才,你若只靠父荫,定有走到头的那天。”
陆峥能听出来薛讷此话的意思,太宗皇帝当年曾说过,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而如今之世莫不以才德相论,若无才德,则门第衰落,尚不远矣。
此时的天门街店铺都快打烊了,唯有西市那里依然嘈杂声不断,薛讷于是说道:“来长安已经几日了,可是还没有看一回西市,不如我俩去那里一逛。”
陆峥即刻应声,与薛讷向西市走着,这一路上陆峥漫无边际地看着街衢两旁,走到距离西市不远处时,陆峥就看到前面彩灯高照,市肆中人烟稠密,熙熙攘攘的。
此时陆峥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幼子吃着一串糖葫芦上,那糊着蜂蜜的糖葫芦,让陆峥也不禁想吃。再往远看,还能听到酒杯相碰的清响,他不禁自语道:“原来这里这么繁闹,不说人多,我要好好看看。”
走进西市的深处,这里的繁盛程度超过了陆峥的想像,酒楼无一处关门都坐满了人,并且还能听到里面的谈笑。二楼上的顾客,都敞开窗子,将眼光投向那边的舞狮的队伍。而那边的舞狮队伍,夹杂着锣鼓声,脚步蹁跹,似如翻动着的金色波浪。
薛讷此时对着陆峥道:“这西市不仅有舞狮的艺人,更有达官显贵。比如当朝公主,宰辅勋贵都可能现身于此。”
陆峥此时看到前面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官吏走进了一家酒楼,薛讷正说着达官显贵,没想到就亲眼目睹了一个。陆峥看到酒楼匾额上写着醉生楼几个大字,心想到这不就是一醉方休的意思。
薛讷也看到那个官员的面孔,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何人,不过至少也是个五品以上的京官。此时薛讷对着陆峥道:“到前面那家酒楼看看。”
到了酒楼前,陆峥与薛讷便跨进去,里面的人都畅谈不息,至于刚才的那个官吏已经失去踪影,薛讷走到柜台旁,便问道:“二楼有座吗?”
店主看着眼前薛讷与陆峥气度不凡,就招呼着说:“这二楼包间正好可以让二位闲看西市的景致,不过就是价格贵些。我瞧着二位也不是差钱之人,都是在京城有职位吧。”
薛讷道:“钱不是问题,不过我想说刚才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官吏进来,店主可有印象?”
“的确是有此人,他在二楼的暖阁里头。”
薛讷朝着二楼走上去,后面陆峥紧跟着,掀开二楼的珠帘,薛讷听到一阵阵的喧嚷声,他走了几步后,发现一间暖阁传来话音,正好是那个绯色官服的官吏。不过对面的人却更加显赫,薛讷也认识,即就是当今陛下的心腹王毛仲。
王毛仲在帮助玄宗定策之功上也不比杨思勖与高力士下,此时也已做到辅国大将军,封霍国公,位阶三品,就是薛讷自己见了,也要拜会。
不过薛讷没有立马现身,而是藏在珠帘外,听着二人的对话,而陆峥则在一边望风。
薛讷明显听到那个官吏说道:“如今王大将军正得恩宠,何不将长安城外的那片地据为己有,我这里已经替将军想好对策,即使有人来查,也能顺利避开。”
薛讷知道王毛仲如今气焰正盛,不仅与另一宠臣葛福顺结为儿女亲家,还受到陛下许多的赏赐,不过此人恃宠而骄,朝中大臣皆有怨言。
此时薛讷也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这才几时,王毛仲就开始勾结官吏,暗中夺利。这让人说出去,陛下定会将这件事一查到底,虽然王毛仲可能不受处罚,而其他相关官吏都会予以惩治。
此时薛讷也不敢再听了,要是被王毛仲等人发现,自己也难脱身。于是他转身便走,又到了楼下的柜台,对着店主细心问道:“暖阁里的那两个人是经常来此吗?”
店主道:“那两位的确常来此,不过此二人听说是朝中贵人,至于是什么官职,我也不敢多问。”
此时薛讷道:“店主不知,我可是知道的。一人是四品官,而另一人则身份显赫,位极人臣,名为王毛仲。”
此时的店主有些惊异,便道:“原来是贵人,难怪出手阔绰。不过你为何要告诉这些?”
薛讷撂下句话,说道:“只是提醒店主这些人的身份,让店主心里有底。”
薛讷其实是想说,王毛仲虽然在此与其他朝臣私见,且有奸佞之心,不过却不敢将这秘密泄露出去。一旦东窗事发,就不是简单可以处置了的。
店主在那里愣了半天,俄而喊道:“二位客官慢走。”
从醉生楼出来,陆峥就直问道:“薛公对这件事怎么看?就是不管此事吗?”
薛讷有些忿然,就道:“怎么管?王毛仲此人你认识太浅,我们要管也有心无力啊,毕竟此人正得宠一时。不过若能找到此人罪证,或许还有机会。”
“机会?是推倒此人的机会?”
薛讷对着天说:“不是,只能是联合群臣步步为营,直到有天此人的奸佞之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我们就能联名上奏,请罢王毛仲一党。不过现在还不能,只有多忍,终有一日必将大快人心。”
“那目前就是不管了,去找罪证?”
薛讷却道:“这罪证也不是好找的,我们先逛着吧。”
两人在西市中游走着,刚才的见闻在薛讷心里刚平复下来,他就说道:“陆峥,不如我俩在前面的摊子上吃点东西吧,也就当作体验民生疾苦了。”
于是两人坐在馄饨店旁,看着逛街的闲人来来往往,俄而陆峥道:“王毛仲想在城外动手,无疑是将大批良田收归于己下,这样一来必会激起矛盾。”
“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毛仲要这样做,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我们只能暗中得知便可,此时还不便插手。”薛讷此时叹息道。
王毛仲这样胡作非为,无异于疯狂地攫取民脂民膏,这样做迟早会激起民愤,就算一些权位地下的官吏不管,那些与其相同的位高权重之人定会插手其中。
陆峥又道:“那不如告知姚相,依照姚相的性格,必会制裁王毛仲,这是关乎百姓生计的大事,想必他不会淡然处之。”
薛讷此时提醒道:“如此一来,这朝堂上又会风云突变,不得安宁,毕竟是关系到王毛仲这些元从功臣,与以姚崇为首新提拔的锐意变革之臣。而且与王毛仲联为姻亲的葛福顺也不是个本分之人,这样一来势必会将许多的势力一并牵连出来。”
“这一边是随从陛下定夺江山的功臣,而另一边是如今治国的功臣,这样比起来连陛下都难为啊。”陆峥也沉重地叹息道。
此时薛讷忽然将眼光移到那个醉生楼的门口,里面出来的正是王毛仲与那个官吏。二人出来时,依然是谈笑自若,陆峥看到那个官吏又对着王毛仲耳语了几句,又对着王毛仲施礼后,才离开此地。
此时向着醉生楼驶来一驾马车,而王毛仲便上了马车,向着人影阑珊处驶去。陆峥能感到这已经是暗中规划好谋略,想巧取豪夺。
陆峥不禁道:“王毛仲除了在这里谋划,指不定还会在其他处,说不定整个长安城中就有不少这样的窝点。我们必须找出这些地方,才能进而将王毛仲的罪证揭露出来。”
薛讷略略沉思,又说:“你说得没错,只要证据充足才能扳倒王毛仲这样的佞臣。如今我想先将此事说与中书侍郎苏颋,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此人可靠吗?那日一见,我感觉此人颇有目的,完全没有推心置腹的意思。”
薛讷见陆峥不大放心,就又道:“你尽可放心,我是朝中老臣,这观人的见识我倒不少。这个中书侍郎苏颋,是陛下赖以倚重的心腹之臣。”
陆峥点点头,又道:“那薛郡公准备何时去他府上?”
“这几日必定中书省要务繁多,苏颋也有许多事处理,不如等到明日,我就去中书侍郎那里讲明利害。”
“也好,在下全听薛郡公的,若是能将苏颋延揽过来,我们胜算就大了许多。”
此时二人将馄饨吃完,便站起来,向着远处走去,陆峥此时对于长安城勾心斗角有了一番认识,今天与薛讷的合谋,他才知道,这长安城说到底还是权势显赫的人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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