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现 第十一章 为什么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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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个消息把屋里的人都惊到了。在座的公安系统里级别最高的是吕强，他首先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最初报案的是哒哒代驾，他们平台下的一名代驾员接了一个叫刘娟的客户订单。开到半路的时候刘娟让代驾员先把她送到凯特大厦，说要上去取个资料，最多10分钟就下来。代驾员倒也无所谓，反正等候也是要计费的，就当给他一个带薪休息时间了。

所以等刘娟下车之后，他靠在驾驶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哪儿想到他这一养神还就真睡过去了，等他一睁眼，发现时间居然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平台对代驾员的管理很严，不得随意打扰客户。代驾员想了想，先通过平台给刘娟发了一条短信：尊敬的客户，我正在号车位等您。意思就是您老人家别墨迹了，赶紧下来吧。

结果过了十分钟没有回复，他也有些着急，别这位姐姐喝多了睡哪儿了吧，回头出点什么事他也有责任啊。要知道现在消费者里什么人都有，不讲理的大有人在。所以他赶紧联系后台管理员，把情况说了一下。

平台管理员先根据刘娟留在平台的电话拨打过去，结果开始是没人接听，后来索性关机了。

这下管理员也坐不住了，最近出了不少网约车的非正面新闻，据说政府层面也有呼声要颁布更加严格限制网约车的管理条例。所以几大网约车平台都在内部反复强调加强安全管理，对运营中出现的非正常情况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以免再被人抓到把柄。

要知道网约车的出现可是严重冲击了传统出租行业，人家那也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很难说之前的那些负/面新闻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事情上报之后，值班的平台经理决定向警方报案。本来110接警员接到这种报案，最多转给客户所在派出所（因为现在都是实名制，刘娟在平台有登记身份证号码），由派出所调出刘娟的家庭资料，通知家人去寻找即可。

但一听到失联地点在凯特大厦，这下级别马上提升了。不仅将情况转给了所辖的派出所，让他们立刻出警现场，同时也通知了专案组。

专案组接到110转过来的电话开始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督促霞飞路派出所赶紧派员去现场看看。可是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到场的警员报告，他们去了刘娟所在的公司，也让值班保安协助找了刘娟可能经过的区域，都没有找到人，这下才让专案组大吃一惊，怎么在眼前就又多了一个失踪的。

听完乔路东的汇报，在场的所有人都愤怒了，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这里正在兴师动众要侦破案子，那里马上就又搞出一个失踪。这是在明显地挑衅警方威望，简直是裸地打脸。

吕强当即决定赵全永和韩思妍带队，马上赶赴凯特大厦。刑警队、技侦痕迹组、警犬组全体出动。吕局长发狠话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失踪人找出来。

十几分钟后，凯特大厦周围聚集了十多辆警车，红蓝两色警/灯交错闪烁，在寂静的夜中营造一片肃杀的气氛。零星几个加班很晚的大厦职员出来，看见这种大阵仗都吓了一跳。

照理说，这人刚刚失踪一个多小时，很多痕迹应该都存在，可赵全永他们一顿好找，就是没有发现。

仿佛这个刘娟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在空气中。

从大厦监控录像上看，刘娟最后出现的地方果然还是在第19号摄像头那里。视频中看不出刘娟有什么不对的样子，站在那里不摇不晃，偶尔还用手缕缕头发，似乎对着光亮的电梯门在整理自己的仪表。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有点犹豫，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向着1、2号门那个方向走了。

另一段电梯录像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视频中看见刘娟是跟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起进的电梯。虽然视频没有声音，但能看出来刘娟跟这个小伙子是认识的，而且有点亲密的动作。小伙子显得有些局促。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到最后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小伙子慌慌张张地跑了。

在这个过程中，小伙子曾经抬头面向过电梯里的摄像头，韩思妍一下就认出他，这不是上次来大厦的时候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人吗？

韩思妍马上命令把这个年轻人的脸部截图发回专案组，让那里的警员做人脸比对，查找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很快，比对结果就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跟刘娟同一公司的同事——王丹，随之而来的还有关于王丹的详细个人信息。

紧接着警犬组也来汇报，搜查的结果更让人摸不到头脑，因为那三部电梯前面的走廊地面之前刚被清洁工拖过，用了很多清洁杀毒水，警犬无法嗅到刘娟的气息。

警方调取大厦的清洁记录，发现这个时间段确实是大厦清洁过该清洁地面的时间，不像是有人故意掩盖痕迹。

根据韩思妍她们的分析，既然有车在地下停车场等刘娟，那么刘娟应该是走1号门下停车场。警犬组干脆跳过走廊这一段，让警犬直接去嗅探1号门后面的楼梯。开始还真有发现，警犬在1号门后面果然找到了刘娟的气味，但奇怪的是，警犬在循着气味下了一层楼梯之后，就在那里打转，好像刘娟的气味到此就消失了。

真是见了鬼了，赵全永和韩思妍都一头雾水。那个楼梯间他们也看过，就是一段楼梯再加四面墙，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消失了呢？

为了稳妥起见，警犬组还去了2号门外面，但让他们无奈的是，出门就看见自动喷灌头正在啪啪啪地向着四周喷洒水花。

最后，唯一的线索就剩下刘娟失踪前和她在一起的王丹。韩思妍决定亲自带队，把这个王丹带回来进行讯问。

这就有了前面那幕让王丹糊里糊涂的美女警察上门。

王丹很郁闷地坐在讯问室，好在他目前还没有被定义为嫌疑人，所以只是让他在询问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着，没上任何警具。

负责询问的是吴志宏，上来就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王丹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到这里，正一肚子的不高兴。他反正知道自己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没好气地回答：“我还想问您呢。”

“哟，挺有脾气。别急哈，一会儿让你好好消消气儿。说吧，今天都干了什么？”一般警察初次询问不会直接点明主题，防止被询问人有所准备。

王丹心说我今天除了苦逼似的加了半天班，还能干什么。他也是刚毕业，青春期逆反还没有完全过去。现在的大学生别的本事不好说，但在学校跟老师抬杠的本事可没少练。既然你问我一天都干什么了，那就跟你好好扯扯：

“哦，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在小区门口的摊儿上买了一屉小笼包和一碗豆浆。小笼包花了6块，豆浆1块，昨天小笼包才卖5块的，我问老板为什么今天涨价了，结果老板态度还特差，说你爱吃不吃。。。。”

吴志宏开始还冷笑着看王丹在那儿表演，跟他胡扯的人见多了，一般情况下他会由得对方发挥，反正言多必失，你扯多了谁知道哪句说的不对就露馅。

但是今天这招有点不好使，这小子看来还真挺能说，吃个早餐能讲十分钟，估计就算正常吃也吃完了。更重要的是赵队和韩队都在旁边监控室看着呢，要让这小子没边没沿的说下去，那两位首先就不干了。

他用手指点点桌子：“行了，别跟我来这套，说重点？”

“要不您划个重点？”王丹自己没犯什么事就觉得无所谓，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警察可真吓不住他。

“你当考试前复习呢，还给你划范围？”

“那我就真并不知道您想听哪段了，我现在才讲到上午十点。。。”

吴志宏一滴冷汗留下来，觉得再跟他耗下去自己丢不起这人，而且本来也没有证据表明王丹有嫌疑：“就从你下班那段说起。”

听吴志宏这么一问，王丹表情卡了一下，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叫他来了。看来跟刘娟有关，是不是她喝酒出了什么事？不对，她当时说叫了代驾。那是不是代驾员出了问题？出了车祸？早知道也许应该搭她的车送她回家。。。

王丹自己脑补刘娟走后出了什么事情不要紧，吴志宏和旁边监控室的赵全永、韩思妍都一下精神了。这小子刚才还口若悬河，现在怎么卡壳了？这里有事。。。。

“嘿嘿，小子，别愣着，接着说啊，就像刚才那样，准确到每分钟。”吴志宏揶揄道。

王丹既然感觉可能是刘娟出了什么事，他当然就不再跟吴志宏抬杠了，毕竟是关系到同事的安全，既然警察都找上门了，估计事情不小。

他很简练清晰的把自己快下班的时候如何遇到刘娟回来取资料，然后两人一起坐电梯到一楼之后分了手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也确实很简练，因为两人在一起总共不超过十分钟。

可这回吴志宏听得不过瘾了：“你们俩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啊。。。哦。。她应该算我们公司领导。”

“同事关系？同事关系她摸你的脸？你们公司同事关系这么亲密吗？”

“。。。也许她喝多了吧？”

“她喝多了就爱摸别人的脸吗？”

“。。。。我怎么知道。”

“你们俩在电梯里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搭她的车，我说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有免费的顺风车坐不好吗？”

“。。。不为什么。。。我住的不远，而且。。跟刘经理平时也不熟。。。”

“那不熟她为什么摸你的脸。。。”

王丹一滴冷汗流下来，心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摸我的脸，难道说她在调戏我？好歹我是个大老爷们好吗，说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调戏了，很好听吗？

旁边看着询问过程的韩思妍嘴角向上微微瞥了一下，她知道吴志宏刚才被王丹的抬杠气着了，这是报复呢。

这时候一个刑警推门进来，对赵全永和韩思妍说：“已经调取了王丹租用共享单车的记录，他确实一出大厦就租赁了一辆共享单车，从单车上传的运动轨迹上看，他一路直接回了家。他们家小区的监控录像也看了，他在跟失踪人分手后十二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从时间上看他没有作案时间。”

韩思妍把这一情况通过耳麦告诉了吴志宏，后者终于停止跟王丹纠缠摸脸问题，来到监控室。

“怎么办？就这么把这小子放了？”吴志宏问。

韩思妍考虑了一下：“先别着急放吧，找个房间让他休息。明天我们去他们公司了解一下，他跟那个失踪的刘娟到底是否只是同事。目前他跟刘娟的关系都只有他自己的供述。虽然没有作案时间，但并不能排除他跟刘娟失踪一点关系没有。”

“好，让他去留滞室待一晚上，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嘴硬。”

“可没有证据显示他是嫌疑人，注意你的态度啊。跟值班民警说一下，别为难他。”

。。。。

第二天．

稍微迟到了一会儿的郁可欣一直在提醒自己，别看王丹那个位置。但走进公司之后，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王丹的工位看去。当她看见那个位置空空荡荡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这家伙在加班，自己让他休息半天的。

虽然想起来始作俑者是自己，但是她的心情还是莫名地变得晦暗起来，闷闷不乐进到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侯三又来到办公室劝她回京城。

不过这次算他倒霉，郁大小姐心中那点负能量就全冲着他去了。结果不到十分钟，就被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办公室。

郁可欣处理了几件手头的事情，闲下来的时候又下意识地看了看王丹的位子。却看见她手下的项目组长李玮正在王丹的办公桌上翻找着什么。

她有点奇怪，走到李玮的身后，问他：“你找什么呢？”

李玮回头见是她，恭敬地回答：“郁总，我昨天让王丹把产品城市巡展的市场调研报告整理一下，今天上午要用。但这家伙现在还没来上班，也不知道做完了没有。”

“是我让他晚来半天的，昨天他加班应该挺晚的。。。。呶。。这不是统计表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郁总，那我先去跟客户开会了。”

郁可欣没有回答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眼睛盯着王丹桌角一张露出一半的纸。

她抽出那张纸，一只超级可爱的小动物玩偶出现在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