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真的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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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里羡川！自这里起，只为救回失去的亲人，守护芸芸众生！身死魂散亦不退！

这是他离开蓝白星时，许下的誓言，他为了这个誓言，经历了无数次的鲜血与死亡。

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与她们在一起，可以一起为晚上吃什么好，而发愁，也可以为了怎么讨好岳父，而日思夜想。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柳风也愤怒的说道：“你别忘了，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宇宙的命运，你的选择就是整个鸿蒙未来的选择，这么好的机会，你却因为自己，而视整个鸿蒙于不顾，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太自私了”。

“鸿蒙鸿蒙，苍生苍生，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百里羡川愤怒质问道：“难道她们就不是苍生？我问你，你的鸿蒙是什么？你的苍生是什么？”。

柳风愤怒的说道：“我的鸿蒙就是目光能看到的星空，我的苍生就是所有想活下去的生灵，如果你让我选择，我选择大局，如果牺牲我，能挽救苍生的未来，别说让我死三次，就算是死三万次，三十万次，我也绝不逃避！”。

“我不愿意！”。

百里羡川忽然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把器灵也差点儿吓了一跳，或许别人会诧异，但是她知道，他与他体内的声音发生了争执。

百里羡川一下一下用力摆动手臂，怒声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的未来，我的过去，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我想死，他们不允许，我想活，也有人不允许，我没有生与死的权力，只有被选择的权利”。

“就连现在，我想做一次自己的选择，也不行，也不行！”。

“可是这无所谓，我理解，因为我的背后是苍生，是他娘的整个鸿蒙宇宙，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是整个鸿蒙宇宙于不顾，我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放弃整个鸿蒙宇宙，但是”

“但一个人是苍生，一群人也是苍生，我绝不会因为拯救一群人，而牺牲一个无辜的人！”。

说着说着，他越来越激动，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他怒声说道：“在你看来，为了大我，可以舍弃小我，为了众生，可以牺牲一人，但是我不同意！因为”。

“因为众生就是众生，没有大与小，没有多与少的区别，一群人我要救，一个人我要救，哪怕救不到，我也要去救，我会尽我一切可能，去救所有人”。

“我知道，这一定会有牺牲，但是牺牲在所难免，但我会尽我所能，能在我胳膊伸到的地方，我一定会救回来”。

“如果有拯救不了的，我也会将他们铭记在心，当下一次时，我一定会拯救更多的人”。

“这就是我百里羡川！这就是我的道！”。

偌大的空间，皆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怒吼，也是他的心声。

他在发泄，他在发泄心中恨意与不甘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结果莫名其妙卷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他拼了命的向前前行，却又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被人掌控着。

他以为他是全鸿蒙的公敌，却又发现自己是鸿蒙的希望与未来，这一起一落，这一悲一喜，充斥着他的整个人生。

说到底，他终究是别人手中的工具，他每走的一步，都是别人设计好的。

就连现在，他想看一看母亲和叶柠乐过得怎么样也不行，因为他的选择，关系到了整个鸿蒙宇宙。

从一开始，他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就连生与死的选择权都没有，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而自己却还要咬着牙走下去。

因为他是阻止灭世之灾的希望。

但是

滴答

一滴眼泪滑落，从他的脸庞滑落，他嘶哑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柠乐和母亲怎么样了，她们有没有受苦，她们在灵界开不开心，她们有没有想我”。

“我就是想见一见她们，只不过是想见一见她们罢了，哪怕不说一句话也行”。

“我是为了她们，才坚持到现在的”。

“我只不是想见一见她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哽咽，他在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就像一个孩子，一个独自一人在黑夜中的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想哭却不敢哭，因为知道即便是哭了，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身边。

玄阴池外，释婆婆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有一丝欣慰的目光，也有了理解。

她长舒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呢喃道：“老身受教了”。

许久后，玄阴空间内，百里羡川也稳定了一下情绪。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双手又用力搓了搓脸，又咧了咧嘴，将之前的抱怨，全都隐藏起来。

他转过身，笑着对她说道：“抱歉，刚才让姑娘受惊了”。

“没什么”，她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她问道：“想好了吗？你想看见什么？”，没人会发现，她的嘴角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请让我看一看幽帝灵珠、混元灵珠、炎帝灵珠以及黑灵灵珠所在的位置”。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想好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笑着说道：“想好了”，他笑的很温柔，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也明白，这次机不可失，否则在寻找灵珠就会苦难许多，能不能找到都不一定。

等知道了所有灵珠的位置，然后救回龙翔宇，他便离开这神州大陆，直接去拿到那八颗灵珠，然后去阻止灭世之主的降临。

她皱了皱眉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让你看一看”。

但他话还没说完，柳风的声音便在这空间中响起，他说道：“等一下”。

而后，他直接在她面前显出身形，其实隐藏也没用，他俩现在都是灵体，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百里羡川疑惑道：“你”。

柳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还请姑娘让我们看一看灵界，以及叶柠乐和蒋瑶”。

百里羡川怔怔的看着他，他却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看一看灵界是什么样的，以前都是听别人说的，从来没去过，正好趁着机会看一看，反正迟早要去，不如现在先了解一下”。

百里羡川迟疑道：“那其他的灵珠”。

柳风摸着半透明的下巴说道：“我刚才也想了一下，让你一步步自己去寻找，可能对你的成长更有帮助，要是老祖在的话，他肯定也这么想的”。

百里羡川忽然愣住，下一秒笑着说道：“你别后悔，现在不取得全部的位置，以后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是吗？”，柳风假意懊悔地说道：“那我反悔了，我还是想知道其他四颗灵珠的位置”。

百里羡川笑着说道：“现在才后悔，晚了”。

“哈哈哈哈”。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乳白色的水面，带起水纹圈圈圆圆，在那波纹之中，一个奇异的空间出现。

这时一个血一般的世界，这里河流里是血水，山石仿佛被血水浸泡过，就连那天空，布满红色的雷云。

在一个巨大宫殿内旁，一个庭院内，渐渐出现了以个身影，一个是少女的模样，是叶柠乐。

在一个如血一般猩红的树下，她双眼无神，坐在秋千上，光着的小脚丫自由的摆动，就像是一个娃娃。

轻如蝉翼的裙摆，与那三千青丝，无风而动，就像是随风而动的花朵。

这时，一个美妇人走过来，是蒋瑶。

滴答

看到她们的身影，百里羡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住的从脸庞滑落，滑进自己的嘴角，沾湿了衣襟。

也滴落在水面，弄出一圈圈水波，圈圈圆圆，圈圈点点，向着四周蔓延。

泪水晕染了他的视线，也晕染了水面，在一圈圈水纹中，画面渐渐模糊下来，最终消失。

“柠乐！妈！”。

“我好想你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眼泪依旧滴落在水面，荡出圈圈点点，但是那画面在没有出现。

她和柳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谁也没说一句话，但嘴角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许久后，百里羡川站起身，平缓了一下心情，他笑着向她感谢道：“感谢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她依旧平淡的说道：“这是我的职责，为人解惑，所以你不用谢”。

百里羡川笑着说道：“即便如此，还是很感谢你，现在我似乎也明白了，释婆婆要我来这里的意义了”。

释婆婆是想看到他的善与恶。

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一切明了，那我就送你们出去吧”。

话音落，百里羡川的脚下出现一圈圈波纹，他向柳风点点头，柳风的身影缓缓消失，化作一个光点，没入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