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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这一觉,是牛尔穿过来的一个多月中睡得最踏实,也是睡得最香的一觉。
连yy的美梦都忘了做一个。
早上醒来,他就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是力气。
心情糟乱诸事都心里没底的第一个月,终于过去。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眉目有了定数,有了进展,有了规划。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两只脚终于踏踏实实地踩在了这块全新而坚实的大地之上。
按照前世上学时的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后的时间,大多都是牛尔背单词、背那些语文必背篇目、甚至还要背一些历史地理等必背内容的时间。
他只是试着背了一遍曾经最喜欢的《过秦论》,就很快找回了前世高中时代的感觉和记忆。
如果手上没有课本,他仍然能背出来部分经典句子甚至某些段落。但要是完整地背诵全文,或者精准地理解某些字词句,就不太可能了。
不到二十分钟,他不但一字不差地重新实现了全文背诵,就连已经忘记的一些字词句解释,在注释的提示下,也都重新找回了记忆。
随后他又试着背了一下《师说》和《劝学》,试着翻译和解释。两篇短文同样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搞定。
首先应该说,学霸的底子就像寡妇生小孩儿一样,原本就非常丰厚而坚实。
其次就是十几岁青少年时期的记忆力非常强大。这一点他在前世就有深刻体会,此时更是赞叹不已。
只是很少有人像他一样有这样的机会,需要重新找回那些记忆,而常常没有主动地去尝试一下而已。
外语因为读研和工作后仍然在用,尤其是一些必读或者兴趣的外语原著乃至他非常爱看的原声影视,更是强化了所学。他此时的外语水平甚至比上学时更厉害。所以他只需要浏览一下必须掌握的语法等知识点,稍加弥补就可以了。
只是这么一番小折腾,牛尔的信心就又大大增强了很多。
受此鼓舞,他破例地拿出了数学课本。
只是凝神看了十几分钟他就知道,其实一通百通。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只需要疏通一些不太顺畅的地方,再把整个体系梳理一遍,把一些问题点和逻辑关系理理顺,记忆的潮水就会倾泻而出。
成年人的理解力,再加上对青少年时期学霸记忆的唤醒……
牛尔飘了。
飘起来的货色,常常会有老子天下第一的错觉。于是这个天下第一就来到书架前,想看看原主有没有高三的教科书。
高三的教材没找到,却让他翻出了一本装订成册的历届高考试题汇编。
又是四十多分钟过去。
牛尔终于坐直了身子。
他脸色泛红,双目放光……
只是呆坐了片刻功夫。就见他随手就把这套高考试题汇编向空中那么用力一甩,然后就立刻站起身,迎着绚烂的朝阳,昂着首,挺起胸,大踏步地出门而去。
原本他想要大笑三声来着。
又担心大清早的,被邻居们误以为他精分了,犯了什么精神病,这才作罢。
他要帮老妈剁猪食,煮猪食,喂猪去了。
两口大肥猪,一头大母猪,食量都非常惊人。
家里最辛苦的,就是老妈了。
村子里任何一个老妈,都没有自家老妈这么辛苦,这么猛。
更没有挑着满满一担子菜,独自一人就敢踏上一个多小时山路的那份胆气。
……
这个双休日,牛尔就再也没在家看书。
以后利用上课的时间重温教材,跟全班的各科进度同步,足矣。
周一这天傍晚放学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神州书店。
九月号的《萌新》已出刊发售一周有余,该来的应该会来一些了。
等他推开书店的那扇门进去,只是扫了一圈,就立刻傻眼了。
左右两侧和正前方,都是柜台。柜台后面才是一架一架的图书。
哪里有他以为的,随手可拿可选,随处都可席地一坐就看起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那份闲适自在和潇洒。
哪里有他以为的,一架又一架的报纸杂志。
牛尔不甘心地在书店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大失所望地推门离开了。
随后他又在镇子中心转了几圈,不出所料,一个报刊亭都没有。
丝……牛尔倒吸了一口热气。
这种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心疼吴娟娟老师三分钟,四分钟。
……
此时豹子坡生产大队大队部门前开阔平整的嗮场上,刚刚停下来一辆平板马车。马车上坐满了刚从大田里收工回来的男男女女社员们。
其他人下车后,扛着铁锹镐头锄头等农具就直接各回各家。牛尔爸却背着两手,微驼着背,摇晃着比牛尔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大个子,晃进了大队部。
要不是牛妈妈的个子太过矮小……
有啥说啥,实话实说。
牛妈妈虽然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美人,身材不胖不瘦也非常标准匀称,各项比例就像黄金分割一样的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就是这个大美女的个子太矮了,还不到一米六。
据知情人观察,牛妈妈的个子,打死也不会超过一米五七。
否则牛尔的个子,绝不会仅仅才一米八,牛尔姐姐的个子,也绝不会才一米六四。
就像深山老林里的土匪窝一样。山寨可以寒酸,弟兄们手里也可以没钱,但老大的门面却一定要有些霸气,一定要虎虎生威。
牛爸虽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但宽敞的大队部里只要有他在,就总会至少有一个跑腿的供他支使,再给他烧个水泡个茶啥的。
今天留守在大队部,供牛爸支使的是一位老阿姨。她见牛爸略显疲惫地晃进屋,立刻就给火炉里填了一把干材。
水烧开,老阿姨就拎起茶壶给牛爸泡茶……
“砰!”
牛爸一拳砸在了他那张又大又破旧的桌子上。老阿姨惊吓得手一抖,就把一些水洒在了桌面上。
“这个狗日的,竟然敢骂我儿子牛氓!你特么才是牛氓,你全家都是牛氓!”
老阿姨看了牛爸一眼。见他仍然两眼紧盯着报纸,根本没顾得上自己,更是对桌子上洒的水没有一丁点反应,就回身拿了抹布开始擦拭。
“这个狗日的更特么可恶!都什么时代了,还特么到处扣帽子,打棍子。我儿子要是思想反动,你特么就是蒙昧无知,就是没天良的现-行反-动-派!”
老阿姨听明白了,牛爸这是在跟报纸较劲,在为他儿子打抱不平。擦干净桌子后,就蹑手蹑脚地回到茶炉边,继续看着炉火和茶壶。
“嘿嘿嘿……”
“这个作者说的才叫人话……他也没看看那是谁的种!”
“说得对,说得好!我儿子的才华,岂是那些寻常耍笔杆子的货色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儿子生来就是个天才,那是迟早要执牛耳的!”
……
《萌新》杂志社总编办公室。
总编慕容光看着报纸,文昌天坐在老板台的对面,一声不吭。
“对这两篇直接开骂的文,你怎么看?直说无妨。”
慕容光看东西的速度非常快,消化理解的速度更是惊人。
“我觉得十之是《九月》和《鹰飞》这两家干的。”
“嗯,继续。”
慕容光放下报纸,喝了口茶。然后丢给文昌天一支香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文昌天也把烟点燃,一边点烟一边在整理语言。
“前几年咱们的发行量后来居上,把一堆老资格都甩在了身后。近两年的势头也很猛,直接对前三的《九月》和前二的《飞鹰》两家造成了威胁。”
慕容光叼着烟,看着文昌天笑,很得意的那种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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