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0【云水瑶里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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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尔只是略一沉吟，就决定先回复霍野灵，先看看她怎么说。

牛尔说他今晚有个远道来的朋友要陪，明晚再陪霍野灵看电影。

牛尔不敢欺瞒霍野灵，也不想欺骗她。

霍野灵这货神出鬼没，易容术了得，甚至直到现在牛尔也不知道她的真容长啥样。对这样的巫师大能撒谎，万一露了馅绝对不好玩。

还有就是，霍野灵不知因为什么，对他好像忠心耿耿，时刻都在保护着他的安全。然而自己并没有雇佣她，也并没有给过她一分钱。

欺骗这样的人，牛尔觉得可能会遭雷劈。

牛尔只是模糊了信息给自己留了点退路。并没有说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是男是女，年龄大小姓氏名谁。幸好霍野灵还比较理解，只回了句“好，那就明天”了事。

黎雲歌也很有意思。

她没有直接来到樱花山庄，而是在城里的一家电影院附近约见的牛尔。两人一边晚饭一边闲聊，直到临近放映时间才走入影院。

三个多月的时间，黎雲歌的变化不小。

第一次见到黎雲歌时，牛尔就觉得徐婼瑄的这个妈，有点年轻过分，这一次就更过分了。牛尔猜测，可能是自己给她留下来的那些钱发挥了作用。没有了操劳和生存压力，再略加保养一下，无论精神还是外在，有一些变化都比较正常。

这次见面黎雲歌一反常态，好像多了很多矜持的意思。

好像完全没有了上次那种不要脸一样的泼辣劲。

牛尔心里稍安。

夷州的影院大多为五百座以下，五百座以上的影院就算是大影院了。牛尔和黎雲歌他俩去的影厅人数更少，还都只是包厢。

牛尔不想让人见到，他和一个晃眼睛的年轻女性一起进入影院。所以大墨镜一类的标配，以及天黑再行动也就很自然。

即便是两人多少都喝了一点酒，两人到了包厢后仍然还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

三个月前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原本就像一夜情一样。除了彼此的身体，其他的两人根本还都不熟悉，几乎一点都不熟悉。

隔了几个月之后再见面，尤其还是比较正式的方式见面，那种生疏感好像就突然有所显现。

对徐婼瑄姐妹分别演了女一号和女二号的事，黎雲歌只是轻描淡写地谢了牛尔一句，并没有牛尔想象中的感激涕零。

等到电影开演后不久，当王碧云从城里赶到乡下去看陈秋水，陈秋水在房顶见到是王碧云来看他时，跳下房顶一路水花飞溅，一路发疯一般狂奔着跑向王碧云的时候，牛尔听到黎雲歌叹了一口气。

牛尔这是继首映式后第二次看这部电影，仍然有新奇感，甚至比首映式看得还投入。因为首映式期间应酬较多，身前身后都是圈里人，他总要顾及着其他一些事情，也就一直沉静不下来，带入不到电影里去。

此番心无挂碍，他倒是可以本能地欣赏或者挑剔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了。

《云水谣》讲的是两个夷州年轻人从偶然邂逅开始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是数十年前夷州和神州大陆敌对，夷州对外自称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时代。

年轻俊朗的夷北医科大学生陈秋水因做英语家庭教师而来到王家，并与王家千金王碧云一见钟情，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并私订终身。

适逢夷州局势动荡两岸关系紧张，作为热血青年的陈秋水为躲避迫害，从夷州辗转来到神州大陆。因为惦念老家孤独无助的母亲徐凤娘和恋人王碧云，他就把他老娘和王碧云的名字中各挑出一个字，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徐秋云”。

然后以徐秋云的名字身份参军，紧接着就以随队军医身份，出征抗美援朝的卫国战争。

自此两个相爱的恋人被无情的现实分隔在海峡两岸。唯有坚守着“等待彼此”的誓言，相互思念着对方。

影片采取倒叙和插叙的表现手法，开篇并不是很吸引人……至少在牛尔看来是这样。

牛尔原本想把剧本大动手术的，后来又嫌过于麻烦，太费脑子就放弃了。所以大部分剧情以及表现方式，他仍然照搬了前世的原作，只是少量做了修改。

黎雲歌因为听徐婼瑄姐妹不止一次地在电话中讲述过这个故事，以及片场中发生的一些趣事，她对这部电影的故事梗概倒也清楚些。所以她看的也是不急不燥，甚至比牛尔还更加专注。

电影从一位年迈老妇人画家的出现开始。

室内，画廊。

已经年迈的王碧云正往画布上涂抹白色的颜料。只不过没有用画笔，而是用手指和手掌，从调色板上抓了那些粘糊糊的东西，直接抹到赭石色的火山上去。她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终于找到了让自己继续工作下去的理由。

镜头切换。

室外，藏乡，客房与落日。

藏族乡镇最繁华，也最古朴的建筑和街道笼罩在晨雾之中。镇子边缘一辆溅满泥巴的丰田越野车穿越镇街，霸气十足地冲进了一个院落。

院落的院门上和车身上，都有显著的红十字标志和卫生院的标志。

陈昆仑（38岁，由牛尔化妆粘了大把络腮胡须后扮演）和卓玛（29岁，由陂南王山寨的柳妍扮演）下车，向楼门走来。

刚走进门楼，陈昆仑就听到头顶上方有照相机快门儿喀嚓喀嚓地连响了几声，他就抬头往上看去。

陈晓芮（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难以判断实际年龄的时髦现代女性，年迈王碧云的侄女。因为姑妈王碧云苦守了一辈子爱情，她正在帮姑妈寻找初恋情人陈秋水）正趴在藏式小楼三层的某个窗口，叼着烟卷，端着照相机，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见陈昆仑正抬头看向自己，“咔嚓”一声，她又抓拍了一张陈昆仑的仰脸照。

这张仰脸照的特写。

陈昆仑留着络腮胡子，下巴垂下来的浓密胡须足有一巴掌长。他的肤色像藏民一样黝黑，

神情也像藏民一样憨厚而含蓄，甚至有些木讷，言谈举止总是像要慢半拍的样子。

他的神色和满脸大络腮胡，几乎已经看不到陈秋水的影子。

然而五官却又非常酷似乃父年轻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黎雲歌转头看了看牛尔。

“你蓄上络腮胡的样子，好像更有男人味了一些。”

牛尔笑笑，“冲你这句话，三十岁以后一定要把胡子留起来一段时间。”

“那个扮演陈晓芮的，也是演员吗？”

“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叫赵莉颖，是我一个好哥们的女朋友。听说她生在富贵之家，却偏要当空姐。当了一段时间空姐后，很快就腻了，就又想着要演戏……她平时的样子，据说就和这个角色很接近。”

扮演陈晓芮的演员赵莉颖非常漂亮俏丽，非常时尚的感觉。

两人继续看电影。

陈昆仑您是……

陈晓芮我是王碧云的侄女……在下芳名陈晓芮，你是谁？

陈昆仑我叫陈昆仑……（一本正经地）我是王碧云得儿子。

这个回答简单正确，却又如此别致，别致得就像和陈晓芮在说相声一样，让陈晓芮不由一愣。

陈晓芮那位是谁？你老婆？

陈昆仑她叫卓玛……（仍旧一本正经地）王碧云的儿媳妇。

卓玛是个永远纯朴地笑着，而且好像永远也不打算说话的藏族美女。

陈晓芮你老婆比你可漂亮多啦！

陈昆仑夫妇俩在照相机镜头里憨厚地笑着。

快门喀嚓一声，两张笑脸定格了。

“这个扮演卓玛的，又是谁？”

黎雲歌好像特别关心片子里出现的每一个年轻女演员。

“她叫柳妍。跟徐婼瑄、徐佩琪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演电影。不过她是陂南族，五官脸型化化妆，还真有点藏族女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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