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两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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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军统处的两辆吉普车从城西驶出来，路上的庄稼差不多收割完毕，田地里一片空旷，低矮的村庄四处可见，只有少数的农民在田地里耕耘。周正花问“他们做什么？”

陆人杰笑着说“你吃的白面馒头棋子烧饼的面哪里来的，农民种的，说起唐山真是好地方啊！”陆人杰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说“文群开慢点！”

周正花问“怎么个好法？你说说，”陆人杰说“南边有大海有海鲜资源，还有可以修建大港的地方，当年孙先生考察唐山就有意愿建港，北面有大山有矿藏，有干果水果，像苹果，红果，葡萄，酸梨，甜梨，核桃，栗子，樱桃，李子，中部是平原有小麦，玉米，水稻，棉花，大豆，小豆，小米，高粱，花生各种蔬菜说不过来了，日本人都说唐山是中国最好的地方！”

“可惜，我还没有感受到多么好！”周正花说。

“是啊！八年抗战，这里是反抗最激烈的地方，这是鬼子烧光，杀光，抢光最厉害的地方，明天不是去遵化谈判吗，你可以去沙石峪看看鬼子的残酷！”

“就是八路那个根据地？”周正花说“我不想去！”

陆人杰说“前面就是韩城镇了，是顽军的驻地，这个地方还是大金韩昌的驻地当年杨家将就在这里和他交战！”

“顽军是什么部队？”周正花问。

“停车！”陆人杰喊着，吉普车停下来，面前是一片高地上面有个韩城小学的房子排落着。

陆人杰掏出香烟点燃说“顽军就是投降了鬼子还挂着青天白日，反（共）反老百姓更狠，当立牌坊说自己是黄花大闺女！”

“不许你侮辱！”周正花有点生气。

“我侮辱什么了，前面新军屯过去是鬼子驻地，后面是唐山鬼子大本营你说这个韩城的驻军是什么好东西？你没问问宪兵司令杨玉宽过去是做什么的？他就是顽军司令，这个中小学就成了他的军营，逼得老师学生四处逃散。”

“啊！”周正花吃惊说“原来杨玉昆是汉奸啊！”孙文群过来说“党国为了争地盘藏污纳垢哪里顾得脸面啊！”

“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周正花心里一阵难受。

“看见了吗？这个高地就是韩昌的点将台，据说是穆桂英领兵赶走的他，这个我倒怀疑有没有杨家女将，反正皮影戏里说的详细哪天听听去？”陆人杰看着有些发呆的周正花说“走吧！”

众人上了吉普车一路前行很快倒了新军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子，“哎呀！北方也有江南景色啊！”周正花欢呼着高兴起来。

当天正是赶集日，车水马龙，人流如涌好不热闹，一片祥和景象。吉普车行驶慢了下来，路过一个饭店，陆人杰说“停下，到里面吃羊汤肉饼，这里最有滋味！”说着下了车，人们看到六个军官过来纷纷让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众人进了饭店，熙攘的大厅立刻鸦雀无声，王汉生说“这倒好，以为瘟神来了！”

陆人杰坐下招呼伙计说“来牛肉大饼，两盘牛肉羊肉，六碗杂碎羊汤，再来两瓶老白干！”，伙计看着他没动问“长官，您真吃这个？”，张志雄喊着“废话！你上不上？”，伙计点着头说“上，上！”说着走了。

陆人杰把香烟递给周正花说“看见没，饭店对面过去是一家卖五金刀具的，过去闹鬼子时候，一天集日一个日本军曹在这里挑剪刀，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穿着长衫的。年轻人问老板你这个杀猪刀杀人可以吗？老板说杀牛都可以，他拿起刀子一下抹了军曹的脖子拿起他身上的冲天开了两枪，老百姓喊着炸集了一起往镇外跑！”陆人杰吐口烟得意的笑着说“真他妈的解气！”

周正花看着陆人杰充满正气的面孔问“不会是你吧！”

“不说了！”陆人杰扔掉烟头说“吃饭！周组长这是老百姓最好的饭菜，你尝尝，也体会一下民情，回去好汇报！”，他端起酒碗说“哥几个干一个！”说着把酒喝干大口吃起肉饼。

周正花把酒喝下干辣的感觉充满喉咙刺激的流了眼泪，她伸着舌头用用手扇着说“陆人杰，你不早说这个酒这么大劲！”

陆人杰笑了“妹妹，你知道新军屯怎么来的吗？”，周正花摇摇头，陆人杰说“当年曹操在这里屯兵种田演练新兵征乌恒这么来的，在秦皇岛外有一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千古感言！”

孙文群问“哪为啥说曹操是奸臣！”

陆人杰笑了“因为他为百姓着想犯了统治者的利益所以把污水往他头上倒就像过去我们说共军一样！”，朱大龙叹口气“原来党国还不如曹操啊！”

周正花生气了说“都吃饭，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王汉生说“周组长，人家当妈的才这样说话，你还没结婚！”，周正花看着陆人杰说“这都是你的属下，你管管！”

“行行！都吃饭喝酒，不过正花组长我们多看看对你有好处，这不体验民情嘛，不要走马观花。”陆人杰说着把最后的酒喝下说“走吧，向前面看。”

吉普车出了镇子不远来到岔路口，一个直行一个右拐，陆人杰喊停说“右边这条道直通北平，直行这条道直通北平和天津大道，如果东北的共军过来分兵两路天津北平被切断包围，从遵化还可以嘉峪关切断和山西绥远的联系，从唐山还可以直扑天津！”陆人杰比划着，周正花背后感觉有点寒冷，急忙打断陆人杰的话说“东北是谁的天下还不知道，你就给（共）军谋划好了，你给他们领兵去吧！”

“不和你说了，聪明就是没有谋略。”陆人杰说“往前开！”路过村庄，一条河流出现在他们眼前，吉普车在木桥上行走嘎嘎直响。周正花说“这个桥过不了卡车啊！”，吉普车一路前行前面一条由北向南的大河出现在眼前，吉普车停下来，陆人杰等人站在木桥上看着河水平静的流淌着。

“这叫还乡河，过去叫浭水河，中国的大多由西往东，这条河由北向西，由西向北，由北向南，由南往东。”陆人杰指着宽阔的水面，说“宋徽宗父子被擒被金兀术押送过来在这里休息才知道他的国家原来有一条这样不愿意离开家乡的河，感慨道今日去国何日还乡！”

几个听着默默无语，陆人杰指着远处收割稻田的人们混杂着军人的身影，说“看见没，人家的军民关系！”他指指远处村庄升起的炊烟说“这样的好日子能多久啊！”

吉普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陆人杰和周正花一路无话，好长时间周正花问“你说明天去遵化谈判，谈什么？”

陆人杰叹口气说“现在争东北，唐山往东北的出口迁安，迁西，滦县，遵化都是人家控制着，如果讨要迁安滦县太明显，就要遵化这样可以往承德运物资，承德有铁路通锦州啊！绕个弯好说话！”

“哪人家当傻子！”周正花叹口气点燃香烟抽着，陆人杰笑了说“傻子看谁都是是傻子！”……

陆人杰开着吉普车到了家门口，三轮车的铃声响了，陆人杰一看是黄大力拉着郝紫薇下了车，黄大力点点头走了，陆人杰问“李志刚哪？”，郝紫薇说“志刚听我说的情况很重要，所以亲自回去汇报了，还有我把结婚的礼钱一部分也让他带回去了！”

陆人杰过来一下抱住郝紫薇把她托起来说“有老婆就是好！”，“你快放下，这在外面哪！”郝紫薇娇声的说……

早晨，一队由十几辆轿车，吉普车，卡车组成的车队从唐山北口行驶出来，陆人杰驾着吉普车，周正花坐在旁边，后面靠着李仁宝眯着眼睛，吉普车颠簸起来，李仁宝睁开眼睛说“这个路不行啊！得修！这条路对党国很关键，公署哪边你们盯着点！”

车到丰润县城车队停了，前面的士兵下了卡车，卡车慢慢的在桥上行走过去，士兵们上了卡车，车队开始行走，李仁宝说“这条路得费一番功夫才能修好，就是（共）军不让遵化县修了也白搭！”

陆人杰对周正花说“听见没，要遵化去了！”吉普车往前行，陆人杰指着远处的村庄“看见没，哪个就是潘家峪村，被鬼子灭庄了！”，周正花说“我真想去看看！”，“正花啊！不要去，去了就有赤化了的危险”，李仁宝打开玻璃窗点燃香烟说“哪个村8路的根据地，不要去！”

说话间车队驶进遵化县城，从城门洞里穿过来到大街上，很多群众正在游行呼喊着要和平不要战争，远处的一个广场更是集满了人群有条幅有红旗，主席台上有人激昂的宣讲着，车队从人群边上往里走在遵化县人民牌子下停住，人们下了车，（八路）军的代表出来和唐山来人握手，陆人杰看到王部长也在里面真想打招呼，他平静一下心情说“正花，看见没，这里老百姓不欢迎我们！”，李仁宝感叹着“不服不行，人家就会得民心！遵化不好要啊！”……

陆人杰和周正花跟着走进会场，双方代表在临时搭的长桌两旁坐下，唐山公署主任说“这次来首先是贯彻和平协议之行，再就是公署准备关乎民生把唐山市到承德的道路修好，让百姓物流畅通，民生发达！”

冀东地委周书记说“贵署有此善心我当地会积极配合，动员群众参与，贵署只要把物资钱粮拨下即可！”

公署主任摇摇头“为了工程顺利开展，公署准备在遵化设立行政处，请贵方撤出遵化方便统一管理！”

“你看，老百姓听说党国要来都表示不欢迎，再说按照和平协议谁占领归谁管理，遵化可是我们浴血奋战得来的！”遵化代表说。

87军王军长气哼哼的说“谁污蔑党国我跟谁开战！，八路（军）代表说“，不是污蔑，你们这里面有个汉奸过去杀害多少冀东百姓，现在这里当代表，老百姓会欢迎这样的人来管理？”

“谁是汉奸？谁是汉奸？”王军长看着自己的同行，杨玉宽擦着汗说“过去的事，谁都有失足的时候，既往不咎！”

“哈哈哈！”遵化代表说“只要外面的群众答应，我们同意，诸位代表哪个去问问！”

周正花想起身，陆人杰拉住她低声的说“傻妹子别动！”

王军长站起来厉声的说“那就开战！”

八路（军）代表也站起来平和的说“鬼子我们都没怕过，请问王军长和鬼子交战过几次！”

“你！”王军长一时语塞，气呼呼的坐下。

“这样，我们请示北平李长官和傅长官”公署主任说。“行！我们请示晋察冀军区，给各位准备了饭菜大家一起吃饭吧”，遵化代表说。

“不客气了！我们还有要务，告辞，告辞！”说着公署主任起身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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