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烟云 第三十七章 妖集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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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一愣，因为他听得清楚，身后什么声音都没有，难道有什么金丹大妖来了？

带着一丝狐疑，吉祥转头看去。

林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吉祥不明白了，回头看向猞猁，你这是在逗我玩嘛？

结果看见猞猁也呆滞在那里，并且，那狍妖也呆滞在那里。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另一个不寻常之处——那狍妖的颈下，竟然没有多少血迹！这哪里像被猞猁妖咬过的样子？

吉祥突然醒悟，这两头小妖是在玩仙人跳！

而这里，原本应该是有一只更猛的妖怪接应，只不过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接应的妖怪没来。

嘿，我这暴脾气，玩我？！

吉祥气极，正要对最让他生气的狍妖下手，没想到两只小妖刺棱一声，钻林子跑没影了。

这反倒让吉祥有些哭笑不得，一直喊傻狍子傻狍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傻狍子给忽悠瘸了，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既然这两个妖怪是合伙的骗子，那显然老秃顶妖集也没有搬家。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吉祥急着去与王汇合，无心去追两只小妖，便转身看好方向，往老秃顶走过去。

不过路上还是很奇怪，按理说，在老秃顶妖集附近，妖怪都是因不想入妖册而不得不远离人类聚居区的，不可能不知道陷害人类修行者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人类修行者真在老秃顶出了什么事，就是老秃顶的话事金丹大妖们，都不好交待。

所以就算是有与人类修行者结仇的妖怪，动手绝不会在老秃顶，因为那相当于把人类和老秃顶的妖怪们，一起得罪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新生的小妖怪，专门在这里玩妖怪仙人跳，虽然最后一跳没跳起来，但是也让吉祥嗅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吉祥不是没有到过妖窟，如鹰嘴砬子的妖王洞，简陋得很，估计比普通野兽的洞穴也就强在一人大上，谈不上有什么智慧的痕迹。

但是接近老秃顶时，吉祥惊讶地发现了周围环境发生了异常的变化。

首先，随着接近老秃顶，四周汇来的兽迹，&nbp;渐渐汇成了明显的宽阔大路，接着，大路出现不久便加一方巨石立在路边，上书五个华夏字老秃顶妖集。

石后，就是由一到三层的或石制、或木制的居屋汇集成的村落。

由于季节原因，这些居屋外皆被白雪所覆，看不清细节，但是露出的部分，有明显的中式古屋样式痕迹。

仔细看去，还会发现，这些居屋都是以某种超自然力天然结成，骨架是天然的石头，由活着的藤蔓缠绕固定搭就，罅隙中则生满杂草填补平整，又成为墙上点缀，灌木为墙，大树垂盖，有一种异常的天然美感。

这些居屋沿路而建，屋屋相接，遇有通向两侧的横路，横路上方的居屋间，也会有飞廊相通，使这里的居屋连成了一个整体，居屋之内，就可以通达整个村落。

有一点可以看出这里为什么称妖集，那就是越往中心，路两边的居屋便建得越高大，且都挂有招牌，以客栈居多，还有一些药店、铁匠铺、杂货铺……吉祥甚至还看见了一个“生鲜肉店”！

若不是吉祥知道这里是一处妖集，甚至会错以为自己走进了旅游区的农家乐。

许是天冷又近傍晚的原因，吉祥一直走进妖集几十米，才看见有一个人影手里拎着一条肉，突然从那间生鲜肉店里开门走了出来。

人？

吉祥心里一惊，仔细向那人影看去。那是一个身形矮小，看起来有些胖墩墩的汉子，白面无须，但是脸形却残存着兔子的特征，特别是三瓣嘴和垂在肩上的两条长耳，暴露出对方的身份——这是一只兔妖！

化形的兔妖！那就是金丹期了。吉祥心里一肃，这么容易就碰到金丹大妖，吉祥不禁对这个妖集有了重新的认识。

那兔妖看见吉祥倒没有显出惊讶之色，而是快步走到吉祥面前，道“大哥，新来的吧？有落脚的地方没？到我们悦来客栈，绝对包您满意！”

悦来客栈！

吉祥哭笑不得，还真是每一个侠客落脚的地方，都有一个悦来客栈。

但是现在吉祥的第一要务是先找到王子薇，然后才能决定行止，只得对兔妖报了声歉，说出自己是来寻人的。

“寻人？你是说王仙官吗？”兔妖一听吉祥的描述，知道吉祥并不是寻常野修，态度愈发恭敬热情

“那正好，她就是在我们悦来客栈落脚。不过她接到同事的传讯后，就出去办事了。不过明天中午要在广场进行新妖入册宣讲，她肯定会在那之前回来……我们悦来客栈，可是就在广场边上哦！”

老秃顶是没有手机信号的，但是王子薇是有卫星电话，只要有卫星电话，就可以和她随时取得联系。而吉祥没有这种高端装备，所以只能摸到这里找人。

听说王子薇被叫走，吉祥以为是上级有了新的指示，不过既然明天必然回来，那今晚他自然也只能在妖集落脚，便顺水推舟。

他听王子薇讲过，老秃顶妖集对人类修者比较友好，与人类的小镇差不多，而且妖集幕后的五位金丹大妖也都修为强悍，严令在妖集范围内不准私斗，所以在妖集，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悦来客栈在妖集中心广场边上，是一栋三层的小石楼，食宿一体。一楼大厅是住客用餐喝茶闲聊的地方，二三楼则是客房。

房价倒不贵，普通单间客房三百一晚，吉祥选了一间背街的房间住下。临街房间虽然更方便，但是价格要翻上一倍余，吉祥这种财迷，可舍不得这么浪费。

简单用过餐，吉祥坐在一楼餐厅一个靠窗的角落里观看外面的景色。

夜晚降临后，广场上架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很快就围上了许多妖怪围着篝火，戴上各色面具开始载歌载舞狂欢。

吉祥这时早已经发现，此处的妖怪，居然都能实化成人形。

一问那免妖，才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所有的妖怪都是金丹期大妖，而是妖集范围内布设有一座化形大阵，一旦进了妖集范围，开智的妖怪即使达不到金丹，也能化成人形，以便在妖集中进行交流。

只不过这种借阵化形并不完全，会保有原身的一些特征。

这让吉祥不禁有一些感慨，当被在梦中世界时，他遇到的妖怪并不以变化成人形为能，反而认为自己的原身种族更为高贵，所以基本都是原形示人。

没想到过了几千年，现在化成人形，已经是妖怪中的流行做法，这其实对妖怪们交流也有利，互相间互通有无更方便。

看了一会，吉祥少年心性大起，便走出客栈，在路边买了一张面具戴上，加入到了狂欢队伍。

妖集的存在，实际上为了妖怪之间交流修行资源、互通有无设置，本质上是为了修行而存在的。

但是由于妖集五位主人强大的掌控力，妖集范围内成了一个安全的处所，于是吸引了许多实力低微的妖怪前来长驻，一方面是为了寻求庇护，一方面也为妖集的运转提供了基础力量，算是与妖集两利。

于是在这里的妖怪，除了修行，安逸的生活也让一些妖怪们耽于娱乐，为这里增加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特别是妖变以来，新生妖怪突然大量出现，为妖集注入了大量新鲜血液，规模不断扩大，也让这里变得繁华起来。

每晚的篝火晚会，就是在新生妖怪们的带动下，于一个月内突然形成的，让很多本来寂寞修行的老妖怪，也忍不住参与其中。

不过玩耍了一阵，由于吉祥舞步不熟，无论转到哪里，总会时不时地突然惊到一些妖怪，引得它们仓惶后退，造成一些骚乱。

引发一次还是巧合，但是引发了三四次后，就有一个面具小妖走了过来，生硬地把他拉出了队伍。

“不会跳就不要瞎搅和，一边站着，看到练会再来！”小妖清脆地训斥吉祥道。

吉祥待要反驳，但是没来由的竟然从小妖身上看到了小萝莉的影子，心里一软，就没再出声，当然也没有继续加入跳舞的队列。

他随便在广场边找了一处石墩坐下，安静地欣赏这篝火之舞。

突然，吉祥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人类的身影，竟然是张飞。

在张飞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剽悍的男子，气息如渊亭岳峙，让吉祥心中升起一种直觉——这男子，很可能是一位金丹大能！

张飞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还带了个金丹期的同伴？

吉祥心中警兆大作。因为显而易见，春节临近，除了王子薇这样的劳模，至尊堂内部也都基本歇息下来，特别是王子薇已经到了此处，他更不会有什么要紧公事来到这里。

那就只可能是为了私事，并且是和王子薇有关。

再过十几一就春节，王子薇结束这里的任务，必然要回家过年，到时二人自有见面的机会，他有什么要紧私事，必须要现在见王子薇？

难道目标是自己？吉祥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是不可能，因为自己来老秃顶这里，在村子里并不是秘密，张飞结合王子薇在这里出公务的消息，猜出自己来这时并不难。

想到自己对张飞的挑衅，吉祥越发觉得这小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那个疑似金丹大能，应该就是他叫来的帮手。

更有甚的是，很可能叫走王子薇的，就是张飞，目的就是把她调开，好对自己下手。

越想这个可能越大，吉祥不禁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拜姜斩为师后，已经成为真正剑修的姜斩十分大方，当即就凝了三道剑气存入剑符，赐给吉祥防身之用。

所以就算是面对金丹大能，吉祥也不是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如果不是这里禁止动手仇杀，吉祥现在都想凑过去，趁这两个货不注意，两道剑符祭出送他们上路。

现在嘛，当然也不能束手待毙。

见张飞与那人聊得正严肃，吉祥想了一想，直接摸过去显然不现实，应该直接就会被那个疑似金丹给发现。

于是吉祥稍稍屈腿弓腰，改变了一下走路方式，又溜进了跳舞的队伍之中。

这次他是故意在转到张飞附近时，踩了队伍中的人几脚，立刻引发了一阵混乱。

“你这小妖怎么这么不自觉？”那个神似小萝莉的妖怪立刻窜了过来，拎着吉祥的耳朵，把他揪了出来，推到离张飞不远处，唾沫横飞地训了一通。

吉祥挨训也不分辩，但是也没有再离开，而是蹲下如野兽般四肢伏地而卧，面具微微上推，装成了一头聚精会神观看跳舞的小妖。

训人的小妖见状哼了一声，威胁了一声“再捣乱别让我抓到你！”就走开了。

一旁的张飞二人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又转头自顾自聊了起来，没有认出吉祥。

张飞二人聊天的语音很低，就算是听觉灵敏如狗，也未必能在这个距离听到什么。

但是吉祥例外，他目前除了肺金念力与辖的嗅觉稍差外，触觉、视觉、味觉、听觉，都已经逼近了金丹之前的极致，所以二人的谈话，很清晰地传入了吉祥的耳中。

“……这小子怎么隐形了呢？”剽悍汉子的声音。

一旁张飞有些犹豫“会不会我们又中了幻术？”

那剽悍汉子自然是豹妖。

昨晚张飞被豹妖发了一张猪头的图片硬说是吉祥的首级，觉得十分恶搞，以为豹妖只是一时发疯，不想接这个活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依然和朋友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几人终于散了场，喝得醺醺的张飞打道回府。

张飞是至尊堂驻扎在黑水省城的成员，本来有集体宿舍，不过他为了寻花方便，自己在一家五星酒店长期开了一样套房，很多时候就是住在这里。

等他回到房间刷卡开了门，插卡取电，灯光一亮，他才发现屋子里居然坐了一个人，正是豹妖。

“你怎么……”

“我怎么个屁！”豹妖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哔哔，倏然出现在张飞身侧，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就把他扔到了半空中，然后在他落地之前，对他发起了一顿浮空狂殴！

而且豹妖打人极有技巧，打得重，却让张飞叫不出来，就连拳拳到肉的声音，都微不可闻，甚至就在张飞落地时，也被他用脚勾住。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哪怕有人就躲在卫生间中，都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而可怜的张飞，什么都没搞清楚，落地时已经鼻青脸肿，弓成了虾米，而且由于胃部也被重击了数拳，一晚上吃的喝的，全都呕了出来，而他的人也痛得站不起身，在呕吐物中抽搐着，像是在大类中蛄蛹的蛆虫。

但是豹妖也是有分寸的，他只想给张飞一个教训，所以不会给他留下永久伤害以惊动他的长辈，那就把奉城张家得罪死了，不利于他以后杀人取金。

所以打过人出过气后，他就静等张飞给他一个解释。

张飞的解释很容易，等他缓过劲来，打开手机给豹妖一看，貌妖发现自己发来的图片，果然是一个猪头照片！

这是二都明白了，这是被人摆了一道，而张飞，算是白白挨了一顿好揍。当然也不算完全白挨，因为豹妖决定，这次办掉吉祥，他会免费帮张飞办成。

“这是什么高人？能让前辈毫无知觉的中了幻术？”张飞奇道，他并不知道山神石的历史，也不知道魇甲龙的存在。

豹妖更是一阵后怕，要知道，对方既然能让他毫无知觉地中了幻术，自然也可以毫无声息地杀死他。

但是二人推算整件事情整晚，又觉得，对方既然没有下杀手，应该不是这人是吉祥的护道人，而是在山神石的成道者，否则以豹妖的杀意凛然，对方万没有放过它的道理。

这有两种可能。

一是警告他不得在山神石畔行凶，离开了山神石，便自无碍，所以值得铤而走险。

二是对方实力也是不够，怕一露杀机，就惊醒了豹妖，因为豹妖是大意中招，但毕竟他也是金丹大成境的存在，而能在世间行走的金丹，温养最高，只比他高一个境界而已。

而温养境的金丹，动了杀机豹妖是一定会感觉到的。

当然这只是推测，还要验证，所以他们商量到第二天上午，才由豹妖带着张飞飞到星安，堪验了现场，果然没有什么存在再向二人出手，基本验证了二人的推理。

于是二人又向星安村民打听吉祥的去向，才知吉祥早上搭车去了xxx地。张飞要到一同搭车村民的电话，就这么确定了吉祥是来了老秃顶，于是才和豹妖追了上来。

路上张飞用手中的卫星电话联系上王子薇，告诉他临近某村出了一个命案，怀疑与新妖作祟有关，让她去查一下，把不明所以的王子薇调走。

但是问了很多妖怪，都说没见到吉祥这么个人，甚至包括悦来客栈的前台小妖，也是如此回答。

这也是巧合，吉祥和那兔妖到悦来客栈时，前台小妖不在，由兔妖给吉祥办的入住。而吉祥几次在大厅出入，也都赶上前台小妖不在，无巧不巧的，吉祥就“隐形”了。

吉祥只听见豹妖哼了一声道“屁的幻术高手！谁敢在这里撒野？你真当这里的五金丹是摆设？而且听说这里新近又加入了一位金丹狼妖，道法不在老金丹之下，就算是我在这里放肆，也是被秒成渣的下场！”

“那你说他一个大活人，来这里简直比黑夜里的火还明显，怎么会就消失了呢？”

“会不会没来？”

“不可能，那小子和我未婚妻约好的，必然会到。”

吉祥暗道这孙子，果然是来追我的。而且身旁的男子，一身凶厉之气，显然是杀人不眨眼的——看来，这货是想在物理上把自己消灭啊！

这时他也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暴露，但他至少知道了两件事，一是对方不敢在这里动手，二是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所在。

所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既然这样，自然先是要把自己藏好再想办法。

想到这里，吉祥觉得再听下去也无意义，便起身四肢着地，一个猛窜，又加入到了跳舞的队伍中。

不过他从伏下听张飞二人谈话到知晓二人的目的，一共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那个神似小萝莉的小妖一直在盯着他防止他捣乱，见吉祥又窜了进来，立刻娇叱一声，就来驱赶吉祥。

吉祥正好顺水推舟，转到悦来客栈附近的广场边缘，停了一下，装成讪讪的模样，回了客栈，直接上楼休息。

而就在他往悦来客栈一走的瞬间，本来在前抬打盹的小妖，像是接了什么讯号，嗖地一声从小门离开了大厅，几步从后门钻了出去，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广场上，吉祥离开后半晌，广场四周阴影中走出了四五位戴面具的小妖，战战兢兢试探着，进了跳舞的队伍。

“咦？你刚才干嘛去了？”

“没干嘛，突然觉得心惊肉跳，不离开这里就要死的感觉，所以下去休息休息。”

“嗬！那真奇怪，刚才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大魔王就在附近似的。”

“对对对，就是那感觉……”

在离老秃顶四五里远的一个处山坳里，四只妖兽聚在一起，一狍，一猞猁，一熊，一虎。特别是一熊一虎，气势森然，竟然是已经无限靠近金丹壁垒的存在。

“你知道我被打得有多惨，才把你们要的向导，给你们骗到了圈套里？喵！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喵！为什么要临阵脱逃？！明明我们四个联手，就可以把他秒成渣，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喵！！”

说话的是猞猁，说一句，喵一声。他太恨了，不只是挨了一顿揍，主要是装逼失败，太特么尴尬了。

“我们也不想跑，但是埋伏在那里时，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血脉上的压制之力，我们呼吸都不顺畅，当时要不走，冠心病就得发作，心梗懂不？心梗！得死！”熊妖道，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名词。

“唉，没办法，谁让我们和那头狼不对付，不然就可以到老秃顶打探消息……两位辛苦一点，我们就是想和人类修行者接触一下，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事成之后，我们一定给你们修行上的指点，保你们短期内实力大增！”虎妖道。

妖集内的一间静室内，一个瘦削的老者睁开了眼，喃喃道“他竟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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