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烟云 第七十二 章 郭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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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我的另一个人生？”萧然睡到没有意识时，吉祥的意识飘离出来，他有些茫然地问道。

“算是，也不全是。”

“这和学剑术，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生里，你最终成为了一名剑修，很厉害的剑修。”

“好吧……”吉祥的意识又消失在萧然的意识中。

……

“请听题！”鹿小妍突然娇喝“愁、怒恨、惊惧、高兴、喜爱，这五种情绪，你控制哪种最容易？一秒钟！”

“怒恨！”萧然还没消化鹿小妍的苦口婆心，下意识地答。

“得，我们算是和怒恨念力干上了。”鹿小妍吐槽了一句“那咱们就从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开始。你先记好这两卷文字。”

鹿小妍说毕，两篇法诀便打在萧然脑海，只标有卷一卷二，却没有名字。

“这两篇法决只给你在脑海里停留十二个时辰，消失之前你必须把文字背得滚瓜烂熟，动作要作到行云流水，之后我每纠正你一次错误，就给你加一天餐！”

萧然可不想吃屎，梦里也不想。所以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都闭着眼睛在默记两篇文字，也就忽略了手中正在摩挲的黑杖,竟隐隐有光华流动。

萧然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是非常自觉和勤快的。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先躺在床上温习了两遍两卷法诀。

说是两卷，实际上每卷都不到千字，又印在脑海里，背起来倒是方便，昨晚入睡前就已经让萧然记个七七八八了。

第一卷是总纲，里面讲述的很多都是鹿小妍讲解过的，理解起来倒不晦涩。

第二卷是行功之法，包括两条经络窍穴，念力的起念与运念之法，以及两套&nbp;动作图。

意外的是，两套&nbp;动作图虽是线稿，但并不是死的，而是动的，类似gif动画，颠覆了萧然对于修行书藉古拙落后的臆想。

两套&nbp;动作图分别对应肝经与胆经，随着每一个动作，都会有一道线在窍穴中游走贯通整条经脉。肝经是由脚走到胸口，胆经复杂得多，是由头走到脚。

这里解释一下何谓念力贯通经脉。

并不像武侠里所讲，是感到一股热气在经脉里缓缓游走；而是念头一动，念感瞬间便可在经脉的首穴和尾穴之间，沿经脉运行路线精准地做一次往返！

而念感则是对念力所经过的地方，生出的可完全控制和指挥的感觉。

这里的瞬间有多快？至少不慢于神经的传导速度，然后慢慢远远超越并替代。不然你用神经指挥肉身就可以了，还修念力干嘛？

这就是修者与普通人在肉身上的本质差别。

这里要结合总纲归纳一下鹿小妍对念力的修炼的解释。

念力即念头之力。念力生于情绪，而情绪源于五脏（六腑为辅），如怒恨生于肝胆，所以鹿小妍知道萧然控制怒恨比较容易，就让他先修习肝经与胆经。

五种念力，对应五脏如下

肝属木，所以怒恨念力为青色。

心属火，生喜念，红色。

脾属土，生爱念，黄色。

肾属水，生惊惧，黑色。

肺属金，生忧愁，白色。

修行就是要壮大自身念力，外可操控天地元气，防守与进攻。内可凝为实质，壮大神魂。最后修成翻山倒海的大神通，并证得仙果，飞升天界。

修行的第一境为意到，目标就是让壮大的念力实现对肉身的极致操控。此境实际上是筑基阶段，念力要求一念贯通十二正经及奇经八脉的所有窍穴，方为大成。所以五种念力必需兼修，虽可以有侧重，但不能偏废。

这些只是萧然从法诀上得到的信息，实际上萧然不知道的是，修行可以获得大神通，但也有大风险。

传承悠久的大宗门，门徒都要斩三尸明道心才可开始修行，鹿小妍这野路子却不懂这些，只是按照陆玄机指示她的，瞎搞一气，不但把这步省了，为了自己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封印一松动，她就把萧然天眼（即阴阳眼）也打开了，这也是萧然能看到生灵“发光”的原因。

打开天眼对萧然这个傻大胆影响有限，换成一般胆小的，若一不小心看到了鬼魂，直接吓死都有可能。

但越过了斩三尸明道心这一步，却是相当凶险，越向高处越易入魔。修道路远，这个隐患如果一直不解决，可以说出事是迟早的。

不过无知就是一种快乐，萧然现在正兴致勃勃，醒时天刚擦亮，看完两遍法诀就起床跑了一个小时的步，同时又把法诀背了十几遍。

看看熟练的也差不多了，就找了个偏僻处，都不用鹿小妍催，就尝试着按照法诀上的姿势和指导修炼了起来。

萧然首选的是肝经，因为穴位少。他怕自己认穴不准，用手机搜了十四个肝经穴道的取穴之法，用炭水笔在身上标上记号。

再往要打通的窍穴上，用布带固定了一个带刺的苍耳种子，想通过外面的刺激加强感知，以免念力跑偏。

这思路，有没有效不说，但确实思路清奇，理所当然地得到了鹿小妍的大力夸奖

“不是，你裤腿卷这么高，是要捞鱼啊还是要插秧啊？！人家修道都是仙气飘飘的，你画得跟个斑点狗似的是修啥？想当二郎神跟班啊？！”

被逼无奈，萧然又不得不清除了自己的杰作。

按鹿小妍的解释，人身上经络都一样，但窍穴的位置因人而有小异，所以最准的取穴是自己的念力感知，画在外面反而容易让念力走岔路。

萧然有一样好，不懂的挨骂不犟嘴，乖乖地按鹿小妍的指示，以念力感知在经中行走，努力打开阻滞的窍穴。

萧然一直怒气值就不高，哪怕和人打架，甚至已经打算给对手脑袋开瓢，也不会有多大的怒火。

这也是鹿小妍的封印三年没机会解开的原因。

但这也说明萧然控制怒气的本领很强，所以当萧然控制着怒念力，不到一个小时就打通了右腿大敦、行间和太冲三穴。

速度快得让鹿小妍都惊了，当然她不会去夸萧然，只淡淡地说了句，还行。

虽然窍穴天然有开有闭，但只要一个窍穴闭塞，卡个五六天都是正常的，甚至一些关键窍穴，一些人一生都打不通。算来平均几天冲开一个窍穴，才是正常速度。

这种结果，说明萧然的念力壮大速度很快，并且控制得很好！当然也有陆玄机前世修为境界较高的的缘故。

看到萧然的修炼成果，鹿小妍更为当年的陆玄机可惜。转到九世，魄力行将耗尽，依然如此勇猛精进，那他的第一世如果没有兵解，得多么惊才绝艳！

不过想这些没用了，当年自己就是被这惊才绝艳给晃懵了，落得给人擦了一千年屁股……

萧然在修炼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他静止不动，或不按法诀中的动作去驱动念力，很容易就可以贯通窍穴，反而用了法诀中的动作，最难贯通。

鹿小妍鄙夷地回答，当然只有最难贯通的那些动作，仍然能够轻松地作到一念贯通，才可以算是你完全掌握了这条经脉！否则你突然遭遇斗法时，恰好姿势不对，难道你还想让对手等你调整舒服了再去宰他？

好吧，是这个理儿！

就这样，在偶尔的拌嘴中，萧然波澜不兴地踏上了修行之路。一晃一个月就要过去了。这期间又发生了几件事值得交待一下。

第一，萧然不得不啃了一个月窝头，而且还要继续啃。因为他在鹿小妍的劝说下，花了600多淘来了一套三头的二手充电式夜视偷拍工具，架设在废弃厂区那里，用来近距离监视那个养鬼人。目前都二十多天了，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变化，为此萧然几乎天天都要埋怨鹿小妍，直到又吃了一次屎才老实。

第二，养鬼人没有动静，但杜超有了，萧然已经接到口头战书，一个月出院后，就要和他盘盘道。

第三，也是因为杜超的战书，萧然自发地开始在网上找视频练习巴西柔术，以免再次丢人。

本来按照体系来讲，以修行爱念力的功法最擅近身格斗，其配合的拳术修到至处，可一拳“崩山断河”。

可惜用鹿小妍的话讲，她只不过是一只“可爱的野修小梅花鹿”，会点不入流的“小术法”，根本没机会懂这些，教他的，都是陆玄机的传承记录，她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这话八成可能是真的。

第四，经络并不是一条修炼完再炼另一条，而是齐头并进。

所以萧然现在同时在修的包括任督二脉与全部十二条正经，共计二十六条经络。

当然也要主次分清、先后有序，要求先阴后阳、先腿后臂、先下后上、先正后奇。如任督二脉的修炼，二十几天里法诀背得烂享，实际上就修炼过一次。

现在的成果是，最早修炼的肝经，已经两腿全线贯通。但胆经窍穴众多，左右合计八十八个，但也打通了二十几个，加上其它经脉的，全身共打开窍穴六十一个。

接这速度，两年意到境可圆满！

第五，呵呵，萧然在追女孩子。这还得从他和杜超冲突那天说起。原来那天杜超之所以选择抢他的队序，不是因为萧然长了一张受气脸，而是因为萧然前面站着的女孩，郭泠雅，是他初中一直求而不得的对象。

那女孩家里有些背景，所以杜超虽然家里混黑，倒也不敢对那女孩用强，就仗着自己势力，在学生中放话，她郭泠雅是我杜超看上的，那个不开眼的敢瞎比划，打折他三条腿！

所以，萧然就来劲了，反正仇也结了，那也不差再给杜超添点堵，重要的是，萧然特意认了一下人，那郭泠雅是真漂亮，肤白貌美嫩出水，有胸有腰大长腿，用这样的目标给人添堵，简直就是美在其中。

况且萧然还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孤军奋战，是有鹿神眷顾的青年才俊，有主角光环那种。斗倒小痞子，赢得美人心，那不是人生的巅峰，那只辉煌人生的前奏而已，不可能失败。

鹿小妍算看出来了，萧然这货，是有多大本事作多大死。三天不作点小死，浑身皮痒。并认为他这是心理疾病，是缺爱的孤儿寻找存在感的可笑挣扎。

而他追求郭泠雅的方法，更是让鹿小妍目瞪口呆，眼看着他在称号上就成为了和郭泠雅并列的存在一个是校花，一个是笑话。

由于杜超的警告，郭泠雅没有男生朋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也没有女生朋友。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时，不管郭泠雅坐在哪个座位，桌子上不出两分钟人肯定走光。这让萧然狂喜简直不要太好接近啊！

所以中午一下课，萧然就一溜烟跑到校外的小摊子上买了一大份油！炸！臭！豆！腐！又一溜烟跑到食堂，喘着粗气流着汗就坐到了郭泠雅对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好巧！你……你也……一个人……一起……吃吧！”

然后豪迈地打开臭豆腐盒，推给郭泠雅，卖力地推销“尝一尝，贼拉好吃！”

把郭泠雅烦得不行，皱了半天眉头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自来熟？实在是那天萧然被打得有点惨，和现在消肿后的帅小伙判若云泥。

只不过他这二了吧叽的样子实在是给他的帅气减分，一米八三的个子给人的感觉像猥琐的一米五。

最后郭泠雅实在受不了萧然的热情，只好搬出他最讨厌的人来挡箭“你不怕杜超吗？”

“杜超？哼……现在躺医院里缠得像粽子的可不是我！”萧然不屑。

“你是萧然！”一听这话，郭泠雅想起他是谁了。

“我这么有名？”萧然见郭泠雅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非常惊喜。

这让郭泠雅心里更加腻歪，隐晦地道“杜超从小就在他爸的拳馆练泰国拳，你要不是趁他不备，我看你是打不过他的。”心想你被人三下撂倒，怎么就还有脸吹牛呢！

萧然竟然没有听出来人家在笑他偷袭，反而振振有词地道“三十天河东，三十天河西，现在他要敢和我刚正面，让他再去医院逛一圈！”

听得鹿小妍在萧然心里狂捂脸，郭泠雅也惊呆了，一时失神，竟然不小心吃了一块臭豆腐，实在顾不得理由尴不尴尬，埋头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借口吃完跑开了。

要说萧然的外在条件是真的不错。大长腿九头身，短发圆脸，浓眉大眼，如果不是笑起来肆无忌惮，有点犯二，还真有让美女一见倾心的本钱。

可惜了……

不是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犯二，而是或许萧然真有泡妞天份，可惜套路只来得及使出第一式，就不得不中断，活活把追校花追成了一中的笑话。

因为养鬼人那里出现了变化，出现了新的陌生人物。

萧然都是每天下午放学去给监控设备换卡换电池，就在追校花的当天，萧然在换回的卡上，看到了有新的人物出场。

听二人的交谈的内容，除了一些零散的闲谈，真正交流的事有二，一是神主依然杳无音讯，但“九城会道”马上就要开坛，所以近期的事情是，先让掌幡使把神主的事放一放，全力准备“九城会道”。

二是青鬼已经活动近一个月了，虽然一直控制他的实力，但时间也有点过久，为了避免引起冥界注意，需要尽快处理掉。

青鬼当是指那老头厉鬼，因为监控中并不能捕捉到鬼的影像，所以一个月来，萧然还一直惦记那厉鬼情况，看来还很活跃。

另外听二人的意思，他们同属于掌幡使，而且还存在其他的掌幡使，这几天都有可能因为“九城会道”而聚首。

萧然决定晚上要再去实地侦察一番，以免漏掉什么精灵鬼怪的消息。此时的他，早已经把要给杜超添堵的事忘到了九宵云外，晚自习也不上了，回寝室准备了一下，就早早地到那废厂里守候。

趁着天光尚明，萧然在那个类似恐惧结界的边缘地带，找了个长满茂盛蒿草的乱石堆，藏身其中，既不潮湿还很隐蔽。

萧然找好视角，搬动石块，弄出一块平整一些的台面，再找一些干草铺在上面，坐在上面试了试，既舒服又可以轻易获得良好的视野，便打开手机，连通了监控设备。

为了防止意外，手机中的电话卡也抠了出来，并且包裹严实，揣在兜里，避免透光，只以一个有线耳塞连接，确定接收声音一切正常，便静静开始守株待兔。

太阳一落山，萧然就不敢乱动了，怕惊动那些随时到场的掌幡使。

好在也不用干坐着，萧然就加紧时间修炼坐姿的念力修炼。其时天色如茶，鸟声虫唱，晚风习习，气氛诡异而寂寥。

在这空旷荒凉之处久了，萧然觉得自己也仿佛成了这荒凉的一份子。

也许是心境原因，萧然在修炼中感到喜惧二念力特别活泼，便主修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阴心经、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少阴肾经。

一时物我两忘，时间飞逝。就在萧然自觉行有余力，欲一鼓作气冲开今天的第三窍穴时，突然鹿小妍发声提醒“注意！来了”

萧然立刻徐徐收功，睁眼望去，发现场内已经走进一人。此时天色早已大黑，只是萧然经过一个月的修行，目力大增，于黑夜中已经能分辨出人和物。

进来的人架着眼镜，大腹便便，西装革履，倒像个成功的大老板，不过既不是养鬼人，也不是昨天来的人。

那大老板毫不在意地面的灰土，径自趺坐端正，在身侧所下一支约尺许长的幡形法器，便开始闭目养神。

须臾，大门处又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传统老式的汗衫，戴着宽沿帽，三十来岁，有一种刘能的即视感。

这个男的就是昨天监控里的新来者。

女的则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穿一袭黑色长裙，戴了个纱帽，打扮时尚。

二人相挽而来，看来不是情侣就是夫妇。进场后也是不言语，默默在老板一侧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乱发如草的乞丐，拄着一根棍子出现在视野里，这位是夜视监控中的常客，正是那养鬼人。不过那老头厉鬼却不见踪影。

老乞丐一进场，就打破了沉默。

“贵公子还没到？”语气有些嗔怪。

“白大哥，孩子去附近找个场子，应该不会晚。”那老板模样的人赶紧回道。

“无论年轻还是年长，师门的门风是不能坏的。”老乞丐寒声砭骨，停声看了大老板半晌，见他已生惧意，才道“下不为例！”

正在这时，大门处传来“通”的一声，紧接着一阵链条传动的声音，一个年轻人骑着一辆小轮自行车，完全不受黑暗影响，飞一般赶到。

一个漂亮的急刹，后轮以惯性下突然惹翘起，年轻人却已借势跳下车，顺势一转，便已坐在老乞丐身边，整套&nbp;动作行动流水、潇洒非凡。

“白大爷（这个大爷是北方人对伯父的称呼），找人花了点时间，您别见怪，改天我再陪您抓鬼给您赔罪！”

年轻人一出声，萧然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给祸害医院去的杜超，真是冤家路窄。

此时的杜超，看情况不但痊愈出院，而且已经生龙活虎了。想想也是正常，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指普通人，而杜超，毕竟是修行者。

萧然不禁有些后怕，这要不是自己也走上了修行之路，高中三年，还不得给操练惨了？

他不知道的是，杜超当天虽然被他坑得很惨，小臂都摔断了，但恢复能力却不是吹的，躺医院没到晚饭就醒了，听说萧然也在医院，连缠着绷带、打着石膏都顾不上，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满医院找萧然，说什么也要干他。

只不过碰巧二人错过了，反倒让杜超碰到了老乞丐，这才有帮助他捉鬼的说法。

那边老乞丐却不为杜超所动，冷冷的道“下次若再迟到，你也不用帮我抓鬼了，我会直接把你变成鬼！”

看着就很生性的杜超，破天荒竟然没敢再辩解，只是低头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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