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君子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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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一声号角响过，擂台周围升起几道高高的铁栏，林默细细看着铁栏，上面还挂着点点碎肉。台下的观众戴着各式各样的诡异面具疯狂的嚎叫着。

“呼——”

对面的壮汉一个摆拳朝林默的脸颊打来，林默下意识的单手抵挡。没想到壮汉的拳头直接带着林默的手砸在林默的右脸上。

林默脚尖离地，直接翻身砸在铁栏上。林默不顾现在的眩晕迅速爬起，凭直觉躲避着壮汉的进攻。稍稍恢复的时候，林默想强行使用“化影”的动作，但是在他经过壮汉身旁时，又被壮汉一个侧踹踢飞，再次砸在铁栏上。

林默的武功虽然已经到达先天前期，但是他只会“化影”这一招。原本他以为这辈子最多和普通人打打交道，但是没想到他也会被隐士的是非卷入，而这时候林默再想练习，也没这个时间给他了。

“不行我要冷静下来，分析状况。”

林默爬起来，靠在铁栏上喘着粗气，对面的壮汉高举着双手炒着全场的气氛。在场带着面具的人都在狂野的欢呼着。

林默看着面前的壮汉，分析着他的弱点。

“太阳穴、人迎穴、鼻梁和腋下，这个人全身上下只有这些地方没有被肌肉包着。按着他一脚能把我踢飞的力量来算，他的踢腿的推力至少在80公斤左右，好在他不是专业的，一拳一脚并没有表现出专注的穿透力。”

见壮汉与观众席互动得差不多了，林默摆起了进攻架势想着将对方一击毙命。

壮汉摆着架势，走着现代格斗术的惯用步法，靠近林默后先出了左摆拳。林默躲开，右手手刀向壮汉眼睛划去，没打中，壮汉再打起右摆拳，林默一个华丽转身，左手立起剑指向壮汉右腋下刺去。

身经百战的壮汉身体一侧巧妙躲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壮汉的朝天蹬。在壮汉面前显得瘦弱的林默被一脚蹬在空中，降落时，又被壮汉一只手抓着脑袋向地面砸去。

“砰！”

这个擂台是水泥做成的，沉闷的撞击声让林默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恐惧。

“我这下死定了吧？”

林默的五感好像被这一次撞击给封闭了，眼前的是虚无，耳旁的也是虚无，连自己的身体是否还遭受着殴打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的思维还在运作。

怎么会这样？拥有真气还在流动的时候，我不是接近无敌的吗？不，不对，崔凯怡也差点杀了我。

那为什么？我林默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我这辈子估计也可以说是一辈子了，这二十年不到的时间，我都干了什么？

逃避，算计，猜忌。人长到二十岁，还重来没试过遇见困难自己去克服它的呢，也没有真正的从头到尾做完一件事；在学校也是，总是用着别人的信息来左右别人；就连和清云在一起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在想着清云为什么会喜欢我，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亦或者她是否从头到尾只是为了利用我帮她夺取圣杯

呵呵呵，原来人死前，真的会想到很多东西不过也算感谢上天了，没有让我像老人说的那样，在死前像走马灯那样回顾自己不堪的一生，如果有下辈子要是真的有的话，我想试着专注做一件事，专注爱一个人，真正的做自己

“砰砰砰砰”

林默的头被地面的反作用力反弹着，原来刚才想了这么多，也只是过了一瞬。剧烈的疼痛感让林默清醒了不少。林默再次挣扎着爬起来，面朝天，长叹一口气——或许那天晚上，清云曾离死亡仅一瞬之间吧，原来这样的一瞬间，在脑海里却是那么的久远

本以为接下来就可以对林默的抽筋扒骨的壮汉，看见这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小青年又爬了起来，壮汉也不由得一脸疑惑，看着林默已经肿成鸭蛋的右眼角，额头上的裂口也还留着血，但是林默的呼吸却变得平稳起来。

“现在就行动，以我今日的拼命告诫这天地！”林默自顾自的大声吼道。

我若要打你的四肢，必然专注击打你的肌肉。我若要打你的身躯，必然专注打你的心脏。你不是很能打吗？

“来啊！”

林默怒吼一声，将身上沾满鲜血的校服扯开重重砸在地下，此时一起脱下的，还有平时用来约束自己的所谓的“君子外衣”，随之释放的，是他压抑了很久的，被他称为恶念的“嗜血之心”。

伴随着怒吼，林默握紧拳头冲向壮汉，开始了一人挨一拳，一人扛一脚的耐久战。擂台上，两人的体型差异越看越明显，但是令观众没想到的是，看起来瘦弱的林默，居然能和这两连胜的血腥壮汉正面对抗。

鲜血自林默破裂的头皮，顺着身体躯干流到地上。壮汉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乱了阵脚，而让壮汉慌张的，还有眼前这个高中生那股不要命的血性。

最后，林默以左臂脱臼、右膝反折的代价，两指抠出壮汉的两个眼珠子。此时林默的脸已经肿的和猪头一样，只能透过丝丝缝隙看见壮汉在地上捂着眼眶打滚。

将手臂接回，林默拖着右腿跳到壮汉身上，用牙齿将壮汉脖子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了下来

观众席的后座上，两名老者正冷眼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看到了吗，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名黑袍老者对身旁穿着衬衫左袖打着结的老者说道。

“看见了但是真的要这样吗？”

“与其用虚假的人设压抑着自己的戾气，不如早早的将它合理引导，并且感悟何为‘君子有所不为’。通儿不是担心这垃圾以后会失控吗？从今天开始，善与恶他只能选一个！”

“唉，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长到二十岁，还找不到自己的主导的。”

“你们这几代人还是太心软了，若是按着影族历来的传统，这种徘徊不定的人，早就被家主一掌劈死了，还能给他长到二十岁吗？”

断臂老者听到父亲这么说，也只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随父亲站起来，逐渐离开观众席。

“与其死在其他家族手里，不如死在自家的安排上，给影族闯了这么大祸，这是他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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