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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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旬说完，就中断了通话。组长也没招了，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哪儿可能有其他人跑过来捡陨石，只能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丁所长，听听领导怎么处理吧。

至于让谁给丁所长打电话，还用问嘛，当然是刘飞了。他是现场人员，又是第一责任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所以诸葛组长才会说完一句话后就直接中断了通话。

刘飞回到自己搭乘的雪地车上，拿出了卫星电话……

“喂，丁所长您好。有个情况我得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吗？。”

然后刘飞就把事情的经过向丁所长汇报了一下。

“我们也扩大了搜寻范围，郑领队来之前，半径一公里以内的区域，我们都搜寻了一遍，可怎么也找不到。”

“只有那个坑里有辐射残留，其它地方一点儿都没有，所以也不存在找错地方的可能。”

“丁所长，您看这事弄的，郑领队，齐教授都过来看了，还有诸葛组长也都了解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么大个陨石藏起来，而且还是有强烈辐射的陨石。我们……我们也没地儿藏啊。”刘飞又解释了一遍。

“事情经过我了解了，齐教授的分析应该是很准确的，我会向上反映，听听其它专家的意见和建议。”

“你放心，我相信你们，绝不会干出私藏陨石的事。那玩意辐射那么强，除了穿着特制的防寒服，谁敢接触。我还知道，你们还想留着小命再去体验体验装甲机器人呢。”

丁所长的信任，让刘飞感到非常的欣慰，心里一阵温暖。

“感谢丁所长的信任，嘿嘿，我们是想再体验体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闲话不说了，干你的活去吧，去下一个搜寻点。这个搜寻点就标注为已完成，我会向上汇报。”

“好的好的，谢谢领导。”

挂断电话后，刘飞心中的“石头”总算平稳着陆了。随后，又想起另一个问题，谁这么多嘴，跟丁所长说体验装甲机器人的事？

刘飞打电话的时候，众人也没有继续在那个大坑边上待着，已经这样了，待着还有什么用？纷纷回到了雪地车停放的地方。

“丁所长说了，该干嘛干嘛。走，去下一个搜寻点。这回我来开车，一会你们俩先搜寻。”

搜寻三人组们又回到各自之前搜寻的区域，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第四科考站内，接完电话的丁所长回到座位上坐下，盯着屏幕思索了一会，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霍华德将军再次收到一条信息——鱼已上钩。

对于这件意外，大家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落地的陨石，怎么就没了呢？齐云天也没再细究，没有头绪，想再多也是徒劳，后面的任务还很艰巨，用丁所长的话就是，该干嘛干嘛。

照例是晚上八点开始返回，吃夜宵，休息。

刘大总管依旧是每晚来一次餐前汇报，讲述一下当天小齐迹的表现。

对于小齐迹最近饭量明显减少的事情，齐云天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从儿子的状态来看，身体素质不仅没下降，反而越来越好。

齐云天甚至有些期待，不知道儿子身上会再次出现什么令人惊奇的变化。

继上次回来发现儿子在练散打之后，每天回来，齐云天都会发现儿子在进行各种各样的练习，有力量相关的，有速度相关的，真是让齐云天大开眼界。

只有九岁的小齐迹，现在的力量已经比自己的爸爸还要大，着实让老爹感到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自己掰手腕就是掰不过自己的儿子。

齐云天又想起了丁所长来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隐隐觉得，儿子身上可能真有什么自己察觉不到，但是丁所长知道的特异功能。出于对小齐迹的保护，丁所长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没告诉是什么。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丁所长真的会遇到危险？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生？但是又想到最近丁所长平静的表现，似乎也不像。

一身疲倦的齐云天回到自己房间，看到依然精力旺盛的儿子，再也不觉得奇怪了。

今晚儿子“表演”的节目是过目不忘。虽然并非真的过目不忘，但是超快的记忆力，依然让齐云天叹为观止——一篇三四千字的学术论文，只需一分钟，小齐迹就可以看完，且绝大部分都能记忆下来。

得嘞，这下不仅身体好，脑子也好使了，正是火种学院“重点栽培”的对象，自己可得保护好了。齐云天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夜无话，次日一切照旧。

屋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屋外的黑暗却始终如影相随，转眼，距离一个月的任务期限还剩下三天。

这期间，一共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丁所长批准了留下一台雪鹰进行改造，用于搜寻离网的二号雪鹰。提出的要求是只能增加设备，不能改动原有的设备，找到后，要将改造的雪鹰恢复原貌。

第二件事，二号雪鹰离网前和恢复后定位出的陨石落地点均已搜寻完毕，又有七颗陨石未找到，加上之前刘飞没找到的那颗，一共有八颗陨石不知去向。丁所长的答复都是，知道了，我会向上级汇报。

第三件事，小齐迹又长高了。

最后三天，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二号雪鹰离网时定位出来的那八颗陨石落地区域，这是最后的攻坚战。

因为陨石的辐射衰减的已经非常厉害，加之地貌环境复杂，搜寻难度超乎众人的想象。

第一天，颗粒无收。

第二天，空手而归。

最后一天早上，丁所长打来电话，勉励众人站好最后一班岗，不管结果怎样，尽力就行。

连续两天没有收获，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但是想到过了今天任务就结束了，而且丁所长也说了不用在意结果，众人又有些高兴。

唯一一个情绪一直低落的，是郑国强领队。因为过了今天，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体验装甲机器人了。刘飞虽然也有些沮丧，但比郑国强要好的多，毕竟他体验的次数比郑国强多。

唯一一个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是小齐迹。因为过了今天，爸爸就能带他出去寻找陨石了，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但是孩子往往更在意过程，成人才会更看重结果。不是吗？

唯一一个如释重负的，是刘大总管。因为过了今天，就不用再准备这么多饭了，虽然还是三管，但工作强度明显降低。

唯一一个越来越疑惑的，是齐云天，因为自己推测的将有大事发生，丁所长可能会遇到危险，至今没有任何征兆，丁所长还好好的镇守在第四科考站。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唯一一个表面看似平静的，是丁所长。丁所长最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各怀心思的众人，在度过忙碌的一天后，收获了两块陨石，另有六块不知所踪。两块当中的一块还是瞎猫逮着死耗子，一名队员不小心滚落到一个深沟里捡到的，拿探测器探测的时候，一点辐射都没有了。

晚上八点，搜寻组组长诸葛旬的声音在公共信道上响起，众人知道——任务结束，“回家”的时间，到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众人回到了科考站，发现重载运输机已经停在了上次降落的区域，众人都明白，这是来接陨石、人员和设备回去的。

回到餐厅，发现平时简单的夜宵，已经换成了丰盛的晚宴。刘大总管说是丁所长交代的，要给大家设宴庆功。

本来刘大总管想把庆功宴安排到明天中午，但是丁所长说运输机要连夜回去，只能安排在今晚。

跟机前来的接收陨石的人员，已经把各种设备搬到了运输机上，陨石也已经搬上去，只待众人吃完晚宴，即可登机离开。当然，丁所长批准的那台雪鹰，留了下来。

至于本次搜寻一共找到多少公斤陨石，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众人只是按照定位图的指示进行搜寻。其它的事情，交给上面去办吧。

晚宴定在晚上九点半准时开始，众人先回房间收拾东西，并适当休息。

今天晚上，刘大总管没有进行例行的餐前汇报。

“沈助理。”齐云天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助手。

“齐教授，有事吗？”

“一会晚宴后，你就跟着大家一起回国吧。极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也没其它事可做。再说了，最近确实很辛苦，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多陪陪家人。”

“齐教授，您一个人在这边……”

“没事，习惯了。我已经跟丁所长说过了，你等他通知，跟下一批科考人员一起过来。”

“那谢谢齐教授了。”

“没事。回去收拾东西吧。回国好好陪陪家人，工作的事，等回来再说。”

“好的，那我先走了。一会餐厅见。”

“餐厅见。”

齐云天安排沈助理回国休整，确实是考虑到沈助理需要休息，也需要陪陪家人。但更重要的，却是出于私心的考虑。是什么私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齐云天破天荒的发现，儿子今天没有“表演节目”，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宇宙起源》在那儿看呢。

九点二十分，齐云天准备拉着儿子去餐厅吃饭。小齐迹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刘叔叔提前单独给他准备的，说是小孩子晚上吃饭太晚不好。

九点二十五，齐云天来到了餐厅。众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有说有笑的等待着晚宴的开始。

九点半，餐厅的大屏幕亮了，丁所长的面容，出现在屏幕里。众人知道，这是要进行任务总结了。

“一个月来，为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你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刺骨的寒风，极低的温度，恶劣的地貌环境，都没能阻断你们前进的脚步！”

“是你们，一直在黑暗中摸索，为我国研究地外天体，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我要感谢你们为之付出的艰苦努力，同时也祝贺你们圆满的完成了本次搜寻任务！”

热烈的掌声响起。

“分别在即，心中难免不舍。略备薄酒，一为你们庆功，二为你们送行，三，预祝我们迈出银河，走向星辰大海的那天，早日到来！”

“干杯！”

“干杯！”

在众人的呼声中，丁所长仰头喝完杯中酒，屏幕随之关闭——晚宴正式开始。

在众人热热闹闹的觥筹交错时，齐云天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丁所长今晚的表现，有些不自然。

按照丁所长一贯的说话做事风格，今晚的庆功宴，最后应该会说一句“该吃的好好吃，该喝的，现在不用忍着了，敞开喝。”之类的话，但是今晚没有，丁所长今晚说的，过于官方。

另外，从丁所长的语气当中，齐云天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气息——丁所长似乎在向所有人“告别”。丁所长要去哪儿？不就是回国吗？又不是再也见不到大家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自己的感觉又错了？

作为科研组组长，喝酒是少不了的。推杯换盏之后，齐云天也不再想这些事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致辞结束后，丁所长说要去办公室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丁所长，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再次出神地盯着墙上的地图，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两分钟后，丁所长走进自己专属的洗手间，从马桶水箱里拿出了一个跟自己手腕上戴的差不多的手表，摆弄了一番之后，右手使劲一捏，手表碎成了粉末，随后被水冲走。之后，丁所长回到了餐厅。

晚餐后，众人陆陆续续带着行李，登上了返程的飞机。沈助理向齐云天挥手告别。

第四科考站内，晚宴后的丁所长看了一下时间，示意工作人员稍等一下，自己要先回办公室拿点东西。

五分钟后，丁所长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登上了飞机。

第三科考站，目送着运输机消失在夜色中，郑国强领队万分沮丧，原因有二。

一是他没能再试驾一下装甲机器人。

二是他很不幸的被留下来寻找那架离网的二号雪鹰，当然同样不幸的还有刘飞。为何把刘飞留下？上级的意思是要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将来好委以重任。

齐云天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心里十分的甜蜜。简单洗漱后，准备关灯睡觉。

齐云天刚躺下，正准备关灯，突然，一阵不是很强烈的震动传来——

怎么回事？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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