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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特的领域,浮在虚空中,曦光和煦如暖阳般照抚,四面八方被寸步难进的黑雾围绕,沉浮不定。
元神身上前一步,试探着与之接触。
精神所化银芒融入其中,随同着起伏缭绕,并未有阻碍。
念头一动,紧接着动作大起来,整只手臂贴在蒙蒙霞光上按压下去,轻易的便陷入,这令他对心中的猜测更加确认,旋即不再犹豫,驾驭身躯跨过那层若隐若现的光亮。
身影消失在外,唯有一轮金银二色裹缚在空,宛若漆黑夜幕下绽放的皎月。
无名山峦,世人所称福地。
镌刻了玄壤空感阵与风枢秘山阵两道法阵的符牌此刻正竭力释放,其余辅助用途的小型法阵同样亮起光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灵文纷飞,缠绕在林间、石下、清风中,天空与大地被环盖,白雾朦胧,扭曲着入阵之人所视所听所感的一切。
唯独在入山口一带,却有一方区域被破开,符牌法力耗尽,仅剩的一丝灵光只够遮掩自身所在,再难以维系阵法运转。
而随着涌入山林的人越来越多,一位位或健硕、或灵敏的身影每一次跃动,都将消耗一定的法力。
存储渐渐见底,附近已经有几处局部阵法开始熄灭,并影响着其余法阵,进而令整个大阵都出现不稳。
迷蒙梦幻的山中,一场场厮杀正在爆发,生离死别不止,喝骂呼嚎不绝。
“烈风斩!”
“噗、赵兄你?!”
“哈哈哈!谁敢杀我?”
“师妹啊!贼子受死!”
“云儿快逃!带着这株宝药去望中城找你师叔,他——”
林中一处,一行打扮驳杂、身份各异的石牙县武人穿梭不停,两旁雾气远比外围浓郁,同时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时不时便有敌人冲出。
雾气腾腾,带着异样,到了这里还能肆意狂奔的人已然不多。
他们曾目睹一猎户背负工具,不断在刻下标记,神姿警惕无比,却始终围在树桩前打转。
更有几人倒地哀嚎,手舞足蹈对着空无一物的山野灌木满面恐惧。
对方张大了嘴哀嚎,涕泗横流,偏生众人听不得半点儿声响诡异得紧。
一众十一人,默然无声地走过,远远避开。
“师兄,他们是看不见我等?”
蒋勤安未曾进入过大阵,此时见得一幕幕,虽不至于畏惧,却也不禁多颂念了几遍清静心经。
他扯动身前步伐不停的青年,明明年岁不及自己,但蒋道士语气很是恭敬。
青袍道人未束发髻,一匹白巾随意将长发裹在脑后,姿态潇洒。宋海平侧头看了眼身后面相老成的师弟。
曾经意气风发的海云观道人,如今目光幽幽,面容下隐现悲戚,看起来全然不似而立,更如不惑乃至知天命的岁数。
叹了口气,心知蒋勤安个性的他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无奈止住。
谷样
不是没有劝过,师尊耳提面命十多载都没能做到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想罢,他将注意集中在身前,视线挪动在林影间,说到:“应当是此地白雾的效果,不单单迷人眼目,似乎连听触嗅觉都能偏转,不过据早前几批门人探报,雾气散落在山外时并无如此异样。”
“估摸着只约束在山中,此处大概真的有某物在作用,也许在深处,也许被迷雾遮盖,也许就在脚下。”
闻言,蒋道士感慨一句,偏转五感这等手段从未听闻江湖上有出现,尤其同时间覆盖如此大范围、这么多人,只能说不愧是仙家福地,实在不凡。
“正是此理,涉足其中,哪怕师尊护道之术臻至二流都要小心谨慎。”
不过,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却齐齐看向队伍最前方,一行十余人皆是武功不差,最次如蒋勤安也在近前融汇一身筋骨,通劲大成。
但行走之际无不小心翼翼,唯恐踏错半步,落得所见之人那样状若疯癫模样。
然,最前方的老道却大步流星,动作自在自如。
后辈的敬仰没有窥心之能的于启猛自然无从得知,不过他自己此刻也意外,身前拂面而来雾气仿佛有灵,隐约显出几分亲近,他踏步向前,每每遇到一些特异之地脑中都会颤动,莫名间宛若感应到四处溢散开来的呼唤——
错步而行,于旁人诡异难明的白雾在他面前却仿若无物,接连避开了许多深藏符牌法阵的地点,这才使得十余人走了一路始终没有掉队。
到底为何?于启猛也在思索,清明了许多的眼中精光掠过,举手投足间稳稳停留在一流层次的气血不仅不再亏败,反倒昂扬喷勃。
实际上一流、二流身躯血气方面差距不大,更看重交手与经验上,而在场众人中毫无意义最富有武学经验的便是他。
纵然石牙县其余几位同辈宿老,在这方面底蕴仍旧比他不过。
此刻,于启猛带队,心中默默几下路过的几个点位,感知到有些许不同,不过时间并不充裕,暂未停下细看。
又过去数刻,几人沿途遭遇的对手少之又少,大多能冲到这一片的要么在谨慎探索,要么被困在迷幻雾气内。
而石牙一众不仅安安稳稳走到极深位置,更是好运又发现了三处灵药扎根地。
此时摘采后正包裹着被一派掌门紧紧抱在怀中,其余人护卫左右。
于启猛却是不管这些,正元观作为广庸第一观,自然不会没有灵药,可惜这些常人看来神奇无比的宝药,在他眼中则略有逊色。
他回身看了眼其余人,哪怕早已得到不少灵药,此时依然宝贵得紧,面上多露出喜悦,对着灵药看重。
目光在人群中的道门人士身上停驻片刻,于启猛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摇头一叹,语气复杂:
“四法四脉向来有差,太平贵生、真一唯我、清微清净、乾阳入世,然吾等既修道,当明己心。且问上一句,所求为何?
性命长生?治国安民?逍遥无束?
抑或本着求知而来。不解天地阴阳变化,不明四时轮转春秋,不知生死玄机奥妙”
语尽于此,在场武夫尚且挠着脑袋摸不着意思,不过几位道人却齐齐涨红了脸皮,哪怕蒋勤安等人的师尊此刻亦是绷紧掌指,眉目低垂间步子悄然挪动,离得怀抱宝药之人稍稍远了些。
咳咳!
“于老道,还是说说眼前有何异样,停下所为何事?前方可有变故发生?”
有宿老开口岔开话头,于启猛也不再多言什么,毕竟只念着乡土情分与同为道修,说多便过了。
且他也清楚人皆有欲念,加之身处这片迷蒙福地中,难免有所张扬。
心念微动,若贫道没有那番际遇,或许也会如他们一般,甚至更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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