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收了一群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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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命运的抗争者，

是神谕的对抗者。

他们崇尚平等，

却输给平等。

他们为了自由，

也死于自由。

——《暗夜杂记·万灵盟》

“众神已死，万灵崛起。”

大黄的这句口号，慢慢传遍龙山，并逐步向更遥远的暗夜深处传去。

之前，夜巡者宣布“天将破晓”，说这是神谕，预示人族即将复兴。而人族的复兴，就是众族的衰落。

可现在，在龙山脚下，有一条狗不信什么神谕，不屈服什么命运。他宣布众神已死，他要和这个世界抗争到底！

即使天将破晓，天亮后的那个世界，不是人族独尊的世界，而是万灵崛起的世界。

慢慢地，大黄的声音越传越远，大黄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

大黄他想干什么？

真的是要和夜巡者决裂吗？

他真的要违逆神的旨意吗？

他真的有“万灵共存”的伟大理想吗？

不是，他正在按照和尹仁的约定行事。尹仁说，要让他想尽一切办法获得异族的信任，并尽量掌控部分异族的力量。

他确实就是这样做的。而且，他自认为做得还行。

暗夜寂静，漆黑一片。

这时的大黄并没有意识到他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他正转着贼眼珠，想办法多拉几个部族入盟。

他的身边，是红霜、半面以及三百多腐尸、狐狸、骷髅组成的混合军团。

“前方就是龙山。现在，飞僵部族、雪怪部族、白狼部族和夜枭部族各派了一些族兵守在龙山脚下。”火狐红霜扭着腰肢走在前面，对大黄介绍现在的局势，“这些部族都是好勇斗狠的部族，不大好交流。大黄狗，你准备怎么办？”

好勇斗狠？大黄直接忽视了“不好交流”，他眼睛发亮，说“好勇斗狠好啊！半面，你派腐尸前去通报，就说万灵盟大黄求见。”

半面自然没有意见，领命照办。

见大黄不在意，红霜不得不主动分析道“一般情况，各部族不轻易发生战争。但真要打起来，也没有谁是孬的。

现在龙山脚下，不太能打的部族都被夜巡者灭掉了。剩下的都是特别能打的。

一般来说，有实力，能打的，都有傲气，人家可不一定认你这个万灵盟。

你要知道，暗夜之中，本就没有几个脾气好的。

所以，我建议，你放下你那臭脾气，态度放低一些。大家的态度都刚硬，最终会坏事的。

公狗嘛，该硬的时候要硬，该软的时候也要软。”

无论红霜说什么，大黄都是连连点头，说“是，你说得对。”

看大黄敷衍了事的态度，红霜有些生气，她忍不住直接上手拧住大黄的耳朵，娇喝到“只会说是是是，那你说一说，我说了些什么！”

半面居然有些羡慕地看着红霜，她也想这样去拧一拧大黄毛茸茸的耳朵……

大黄赶紧告饶，说“幺妹，别用力，我认真听着的呢。你不就是重复说‘一般情况’，‘一般来说’吗？我都记着呢。”

红霜本来只是假装拧一下大黄的耳朵，可是听到大黄的回答后，气得她真的下了狠手。

“嗷嗷嗷。”大黄惨叫。

等红霜收手后，大黄畏惧地看着她，没想到这只狐狸这么暴力&nbp;。大黄畏畏缩缩地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咱俩还不是很熟。即使你是狐狸我是狗，但公母授受不亲。”

红霜大眼睛一瞪，大黄赶紧正色到“红霜妹幺妹你多虑了，我刚刚在思考大事呢。这样，我来考考你，如果你是龙山脚下的这些部族，听到我来了，你会如何做？”

“换位思考？”红霜眼珠子一转，说，“你认为他们会视你为强援，隆重接待你，并主动加入万灵盟？”

大黄摇着尾巴，说“正解。和聪明狐说话就是省力气，一点就通。

所以，我不用卑微讨好他们。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

我越高傲，证明我越有实力，他们反而越主动请求加入。

真要像你说的放下身段去讨好他们，那才坏事。”

红霜略微思考，又摇摇头，说“你不懂这些部族的骄傲，他们的傲气不会让他们轻易低头的。”

大黄哈哈笑着说“你不懂暗夜之中生存的艰难。生存的压力会让他们低头的。要不我们打一个赌？”

红霜笑吟吟看着大黄，不说赌不赌。

大黄扭头问半面“要不我们俩赌？”

半面摇摇头，说“我和你想的一样。”

大黄很得意，乐呵呵地说“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半面只浅浅一笑，没有解释。她不是什么英雄，她只是相信他。

笑着笑着，大黄忽然神色一变，深沉地说“暗夜之下，斗争也好，结盟也好，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一件事活着。”

他看了看龙山，心中忽然生出疑问夜巡者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他突然想了点点，想起了那只深藏在他的内心的猫。她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她是为了自由而活。

突然间，大黄似乎参悟出什么道理，可没等他咂摸明白，一阵&nbp;“嚯～嚯～”的啼鸣声传来

一群夜枭破空而来&nbp;“欢迎万灵盟大驾光临！”

“咕噜噜～”

一群雪怪圆滚滚从山上滚下来，一群雪怪叽里咕噜地嚷着&nbp;“大黄狗，哈哈哈，大黄狗来了。”

蹦蹦跳跳的僵尸白狼结伴跟在后头……

这就是红霜口中“高傲”的部族。

大黄淡然一笑，并不说话，而是端着狗架子站在原地不动，等四族上前拜见。

红霜对大黄翻个白眼，她可不敢得罪这几个部族。她赶紧笑吟吟地向前迎接四族。

半面安安静静站在大黄身后，看着她面前这一条安安静静的狗。

“诸位坚持在第一线，与夜巡者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英雄豪杰之名，传遍暗夜。诸君真乃是吾辈楷模。奴家早闻诸君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红霜朝众族盈盈拜下。

听到夸奖，大雪怪咯咯笑个不停。夜枭族的首领大眼代众族回应道“夜巡者无故屠戮众族，罪业滔天，是我辈共同敌人。护卫众族，与夜巡者死战到底，是我辈分内事情。英雄豪杰什么的，红霜姑娘过誉了。”

哟？连老娘的底细都探听清楚了。红霜媚眼盈盈，说“这位一定是夜枭族的大眼哥哥吧。奴家红狐族红霜见过大眼哥哥。

大眼哥哥说得很有道理，夜巡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对抗夜巡者，不是一个种族一个部族的事情，是我们众族共同的使命。

有鉴于此，我们组织了一个由众族组成，旨在维护众族共同利益的万灵盟……”

红霜开始卖力地宣传起万灵盟的主张，大黄在一旁漫不经心，还打起了呵欠。

等红霜介绍差不多后，大眼说“万灵盟的主张，我辈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哪一位是大黄？”

终于提到自己，大黄才懒懒散散抖抖狗毛，笑道“我说大眼，白费你那么大的眼睛，我这么一只大黄狗站在这里，你还假装看不见？”

大眼看着大黄，面色严肃地说“素昧平生，不敢贸然相认。今日一见，大黄风采，果真令某折服。”

一群雪怪咯咯咯笑着喊着“果真是大黄狗，是大黄狗。”

飞僵和白狼的首领也向前一步，行礼“见过大黄。”

红霜有些傻眼了，她还在拍他们的马屁。这一转眼，他们去拍起大黄的马屁了。

对四族的见礼，大黄只微微颔首。他扭转他的狗头，对半面说“说话文绉绉的，和你的胃口了。”

半面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浅浅一笑。

“你真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文艺女尸。”

调戏了一把半面妹子，大黄才正式扫视四族一眼，说“客气话红霜和你们说完了。我就不重复了。

那白狼，你见过我没？”

白狼族首领老白仔细看了看大黄，然后狼躯一震。

大黄知道老白认出了自己，点头道“对，没错。我就是尹仁杀死你们上一届首领时，跟在他旁边的那条狗。”

这件事大黄虽然宣扬过，可并没有流传开来。

雪怪、飞僵、夜枭都参与了对尹仁的追捕，他们都想起当时除了尹仁外，还有一个巨人和一条狗。

那条狗，也是一条黄狗。

四族面面相觑，没大搞明白大黄的和夜巡者的关系。

特别是白狼族，有些尴尬这特么的是仇人啊？

大黄淡淡地说“后来，我与夜巡者决裂，回归兽族。

我为什么要回归兽族呢？因为在夜巡者身边呆过，所以我知道那群人的残暴和恐怖。

我回归兽族后，到处号召大家团结一致抵抗夜巡者，可是四处遭受白眼，认为我是瞎操心。现在，我付出极大的努力，工作终于有一些起色。但新生的万灵盟，还需要来自各方各族的加入。

你们是和夜巡者战斗过，你们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群人，也知道我所做所为的意义。

废话我就不说了，一句话

加入万灵盟，大家就是生死兄弟。

愿不愿意，随你们。”

原来是从夜巡者那里叛逃来的，吓了老子们一跳。只要不是夜巡者派来的就行了。

夜枭首领大眼、飞僵首领将臣、雪怪首领圆子、白狼首领老白相视一眼，说“愿入盟。”

大黄这才摇着狗尾巴，乐呵呵地上前与众族见礼，期间还对红霜露出一个得意的贱笑看见没，我又收了一群小弟。

大黄说得对，大眼、将臣他们就在这龙山脚下，深深理解夜巡者的厉害。现在，别说是加入什么万灵盟，只要能帮助他们对付夜巡者，你让他们喊爹他们都不带犹豫的。

走到白狼族首领面前时，大黄饱含深意地看着老白，说“对于白狼族上一届首领的遭遇，我深感悲痛。当时各为其主，我也是身不由己，还望白狼族不要记恨于我。”

大黄听尹仁说过，他并没有给那一只大白狼造成致命伤害，上一届白狼首领死得有些蹊跷。大黄推测，那只大白狼，十有就死在下一任首领的手中。

果然，大黄嘴巴上说着惭愧，眼睛却满是审视。

老白心中苦笑，对于上一届首领的死，他瞒天瞒地，肯定瞒不了真正的凶手的。这只大黄狗就是凶手之一，肯定知道内情。老白只能抱紧大黄的狗腿了，否则这个消息穿出去，他不好做狼啊。

这只大白狼点头哈腰，极尽媚态地说“不敢不敢。生死有命，上一届首领命数如此，是天意的安排。”

见老白这副模样，大黄的心中更有数了。他勉励老白几句，然后又对大家说“万灵盟，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具体如何运作，大家商量着来。

我们的原则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既然入盟，就不能再各行其是。

当然，我们会保障入盟者的利益。

既然入盟，大家都是万灵盟的主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听大黄的意思，这是要建立一个凌驾在各族之上组织，这是要剥夺各族的自主权，削弱各族的自主性。这条狗，好大的口气！

众族首领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加入万灵盟，只是为了拉一些外援，不是真正要认一个爹——即使是人爹，也只是认一个嘴巴上喊喊的爹。

这要夺大家的权，飞僵将臣不干了，声调僵硬地说“我听说，万灵盟的宗旨是众族共存。既然是众族共存，那肯定要承认各族的差异和保障各族的独立。

如果什么都要统一，那和夜巡者有何区别？”

大黄没有生气，而是特别高兴地说“我说将臣，你这只僵尸身体僵硬，但是脑瓜子很灵活的嘛。

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万灵盟绝不干涉各族的主权，绝不剥夺各族的自由。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自由而战，是为了主权而战。

但是，为保障整体利益，不得不牺牲部分权力。比如军事统一指挥这件事，我觉得就很有必要。只有统一的指挥……”

将臣阴冷地说“可我们四族，没统一指挥，也能和夜巡者作战。所以我觉得，万灵盟，相互支援，互相协调就行。没必要统一指挥权。”

大黄看了看雪怪圆子、白狼老白和夜枭大眼，问“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些许分歧是正常的，可以商量着来嘛。”

红霜白了一眼大黄这就是你收的小弟？老娘就说了，这群家伙高傲得很。

红霜正准备打一个圆场时，一只夜枭极速飞来，喊到“不好了，不好了，夜巡者杀往僵尸谷去了。”

僵尸谷，那是飞僵的老巢。

四族脸上难看。特别是将臣，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大黄没有趁机拿捏将臣，而是高声喊到“对，大家都是兄弟，有分歧慢慢谈嘛。现在，先去救僵尸谷。事不宜迟，将臣老弟，带路！”

红霜眼珠子贼溜溜一转，也高声喊到“为了众族，为了自由，与夜巡者死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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