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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罗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王冕,眼里没有以前帝王至尊的威严,看着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脆弱。
这么会这样?
“别过来了。”她听见王冕道“你不能染上血……”
王冕强撑着自己身上的剧痛,离得罗黛远远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离罗黛这么远。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太医!太医来了!”洪乐承连忙道,周围一阵兵荒马乱,王冕的眼里少了些什么,直到罗黛看着他被扶走。
她想要跟过去,可到离开门的那一刻却顿住了,猛地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后。
“血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会染上?你知道的怎么解的对不对?!说!”
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疯狂,王冕说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可是王冕对罗黛何尝不是最爱之人,她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失去王冕会这么样。
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哀家不是说了吗?他亲自杀了先帝!染了先帝的血,也中了先帝的蛊!可惜他当时不知道,中了先帝的计谋,这一次,他必死无疑!”太后冷淡的道。
“你说谎!”罗黛猛的掐着太后的脖子,眼眶通红,她恨不得,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
“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不会有事,绝对不是有事!”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到,直到太后险些被掐死的时候才放手。
“不,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凤栖宫现在安静异常,白天陛下突然晕倒的事情吓到了不少人,皇后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太医们走出来的时候,与皇后单独谈了谈,最后谁都没有在旁人面前提半个字,谁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如何。
皇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谁也猜不出什么,是夜,凤栖宫大寝殿里灯火通明,却之后罗黛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
王冕彻底昏迷了过去。
“血蛊是极其诡劣的毒蛊,遇血便长,中者必死无疑,再加上这样蛊虫的十分容易传染,当年先帝亦是中了此蛊,臣们也束手无策,直到最后先帝突然驾崩……”
太医的话犹如在耳边回荡,罗黛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先帝知道王冕不是他的儿子,可是现在的王冕已经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帝王,他已经没有机会在和王冕硬碰硬了,所以他装作无事的样子,隐瞒了王冕血蛊的属性,隐瞒了自己中的是血蛊。
让王冕亲手杀了自己,免得自己身上的蛊流窜传染,多高尚的理由啊,想来当时的王冕对从小爱自己的父亲一点怀疑之心都没有吧。
所以那个时候,他鼓起勇气,杀了自己的父亲会是什么感受?
“他们都说陛下没有心,杀兄弑父,可是陛下登基一来没有愧对过大宁半分……,先帝就因为陛下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拉着大宁的和陛下一起死,陛下……”罗黛看着王冕苍白的脸,眼中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明明是他们才没有心……”
对先帝而言,他的确该愤怒,但是王冕有做错了什么?身不由己,最后将先帝视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掏心掏肺的对待,这么多年的父子情谊,难道就因为知道没有血缘的缘故,便成为了仇人吗?
王冕对得起大宁百姓,对得起先帝,他的所作所为,附和一个明君的标志,甚至比大宁的皇帝做的都要好,他登基以来,处理贪官污吏,赏罚分明,百姓夸赞有嘉,忠臣无不尊敬这个皇帝。
最后居然是这个结局吗?
“陛下,你让我怎么办……”她恨不得代替王冕躺在这里,可笑的是,尽管她便是重生,似乎也和这辈子的关系不大,她什么也帮不了王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王冕没有后顾之忧。
“你醒醒,可不能再昏睡了,明日的早朝该怎么办?渠王的叛乱未平,大宁真的要乱了……”
“皇后……”
罗黛一顿,猛地抬起头,那人到底是醒了,但也算不上,太医说了,陛下会醒,但是也不过是偶尔的事,醒时或许会神志不清,但是更多的是昏迷不醒。
“我在,陛下,臣妾在。”罗黛高兴得道,哪里还有做皇后的威仪的镇定,慌乱得像是一个小孩子。
“是朕杀了父皇……”王冕呆呆的道“所以父皇恨朕……因为朕不是父皇的儿子……”
“不是,不是、不是!陛下,是先帝错了!这不关你的事!”罗黛不知现在王冕能听得见多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道。
眼前的人在她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宁的皇帝,他就是当初的个少年郎,她这辈子,最喜欢的少年郎。
便是前世对霍探的爱,也不过是偏执,罗黛不能想象王冕死了她会这样样。
“大宁风调雨顺,父皇为什么不信朕……明明朕已经做的最好了……大宁不会亡,为什么父皇不相信朕?”他看着罗黛,罗黛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许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王冕。”罗黛的声音沙哑,她郑重其事的握着王冕的手,王冕迷糊的神志里清醒了一些。
“你听好了,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罗黛不想哭,可她前世今生都是一个闺中女子,她知道她不够坚强,或者王冕的出现让她还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坚强都散开了。
她于王冕来说是救赎,可是王冕于她是新生。
“你没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我。”
少女的声音沙哑,眼眶红了,说出的话却是坚定无比。
王冕顿了顿,茫然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孤家寡人,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如此,可是最后他却留住了自己最想要留住的东西。
这算是天意吗?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年少的欢喜,这些年来就默默的守护,直到与她拜天地,娶她为妻,他又是何德何能呢。
“别离开我了……”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声音里满是悲凉“我的知心人从来你只有你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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