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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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渔家傲·秋思》宋代—范仲淹

一入盐州便知秋，欧阳花花吸了吸鼻子，收拢了一下衣襟儿，跟着长长的队伍下了船，望着有些荒凉的盐州城，有片刻的迷茫，站在码头上看着有些老旧的城墙发呆，直到臭球儿拍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臭花儿，怎么了？”孙博义看着她满脸的迷茫，“……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他现在从船上下来感觉脚底下还是晃悠的，哪怕水路再快，从临安到盐州也要快有三个月了，现在脚踏实地依旧让他有一丝不真实感，走一步，晃两步。

“没有！”欧阳花花摇摇头，“我们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盐州城大门进发，这里的城墙是用黄土夯筑的，比临安的城墙多了几分沧桑和破败，见惯了青石注铁水的城墙，再见这里，难免有几分唏嘘，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请问四位……可是丰师父、费师父、梁师父、唐师父吗？”

一位身穿百草霜布依锦青衣衫，腰间系着库金色罗花纹腰带，外罩一件石墨黑的窄袖袍，下穿一双白底黑面的皂靴。

头上整整齐齐的梳了一个发髻，上佩铜扣皮发冠，短粗的浓眉下一双三角眼，近距离看还露三白（指眼球偏上，能看见左、右、下方三处眼白），塌鼻梁、蒜鼻头，厚厚的嘴唇。

脸上还能见到曾经青春年少留下的红痘印，现在鼻子两侧还有几颗红彤彤、油亮亮的大痘痘，明显是内火过剩，显于面相。

四位师父以丰吉为首，上前行礼，“正是我们，请问您是……”

他立刻拱手还礼，“我是高将军座下致果校尉，鄙人姓魏，名信，在此恭候各位武学师父及弟子。”

隐晦的往他们几位师父身后看了一眼，男女之数各半，面上虽然不显，但心中已经弹幕一片，盐州城外西夏人已经在龙州屯兵过十万，高将军清点自己手下的兵，连老弱病残都算上，也不过区区五万。

要是西夏发动总攻，他们要用什么御敌？

若是他们败了，这些来参军的小娘子将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他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看见！

“见过魏校尉！”

“见过魏校尉！”

“见过魏校尉！”

……

问候声此起彼伏，魏信一一应下，带着他们入内城，百姓见到他们，脸上亮起了希望之光，有些实在的，还给他们塞鸡蛋、红薯，东西都带着微微的体温……

对于百姓的殷切希望，他们感动有之，骄傲有之……将胸脯挺的高高的，跟着队伍有序前行。

“这里是通往外郭城的大门！”魏信指了指前面的木门，“盐州城外城面积较大，还有一些零散的村落，我们今天会在石家村整休一晚，第二天早晨在到军营报道。”

丰吉师父点点头，见其他武学师父也是一脸认同，坐船太久，需要有个缓冲期，要不第一天到军营里，躺在床板上还会是晃的。

他们行了半日，来到一处十几户的村落中，魏信这段时间接送兵士经常来，与石家村的村长很是熟稔，便直接打个招呼后，便往牛娇娇家去，请她给安排住处。

“你们这么多人啊！”牛娇娇往后看了看，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魏校尉，怕是住不下啊！”

“也不打算住的有多好，你先安排一下，然后我带着剩下的人去隔壁村子落脚。”

这附近三个村子他都提前打好招呼了，现在的人走的走、搬的搬，好多空房子，村长也乐得多赚些银钱。

“娇娇嫂子？”欧阳花花见他们交谈暂住，上前给两位行礼后开口询问，“您可还记得一位薛长贵的老兵，托您代管牛家村的一处房产？”

她递过去一个军牌，是薛长贵给她的，说让她到了盐州之后，可以住他的房子，也可以将房子作为藏身的地点。

“呃！”

牛娇娇愣了一下，接过军牌看了一眼，确实的薛长贵的，心想今天这份儿钱是赚不到了，心中难免觉得晦气，脸色自然也难看了几分。

她现在还留在这里，不就是想多存点儿银子吗？

真丧气！

“这确实是薛长贵的信物，他的宅子就在隔壁……”她随手一指，“既然你在此处有安排，便自己去吧！”

“多谢娇娇嫂子！”

欧阳花花再次拱手行礼，对着后面的臭球儿和君玉挥了挥手，往薛长贵的宅子走去。

牛娇娇经常安排人在这里住，所以屋子里面并没有多少灰尘，床上也摆放了几床被褥，够他们用的了。

“这是三把钥匙，我们一人一把……”她将手里的钥匙分发给他们，把大门插好了，“以后我们轮休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来休息，也可以来取东西。”

“我见那个娇娇嫂子不太满意我们来……”段君玉想到刚才那个肥胖女人的表情，微微蹙眉，“如果东西放在这里……会不会丢？”

现在盐城的情况很不乐观，即便是东西真的被偷了，估计这里的知府不会管，连军营中的主事也不会管……他们这一路的苦心安排可能就都泡汤了。

“放在明面上……当然会丢！”

欧阳花花使了个眼神儿，他们两个立刻将门窗都关好，她来到炕上，走到左下角的位置，轻轻摸索着墙边，找到一个黄豆粒大的凸起，向右一掰……

眼前出现了一人宽向下的楼梯，她对他们招招手，“君玉陪我下去，臭球儿你在上面看着，有人来了，就赶紧叫我们。”

“我也想下去啊！”

孙博义见臭花儿找到密道，兴奋的两眼冒光，她却让他在上面等着……如同在饥饿的人面前放鸡腿儿，还不让吃……太残忍了！

“我们先下去看看什么情况……”段君玉急忙安抚他，“……里面肯定还是要打扫一番的，总有你下去的机会。”

“行吧！”

孙博义无奈的嘟嘴，随后就坐在凳子上等他们消失在黑色的隧道中，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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