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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碗红汤羊肉面。”
&bsp&bsp&bsp&bsp&bsp&bsp“好勒!”
&bsp&bsp&bsp&bsp&bsp&bsp“要葱和小米辣吗?”
&bsp&bsp&bsp&bsp&bsp&bsp“要!多来点小米辣和醋,这几天全是没滋没味的东西,嘴巴都淡出鸟了,怎么重口味怎么来!给她那碗按照正常的味道来就行,她吃不了太辣的。”
&bsp&bsp&bsp&bsp&bsp&bsp“得勒!没什么其他的吩咐了吧?”
&bsp&bsp&bsp&bsp&bsp&bsp“没了,你还没走啊?”
“本来打算走的,这死厨子非要我干满一天才能结工钱”
&bsp&bsp&bsp&bsp&bsp&bsp“为那两个子儿冒险不值当啊,杨青都死了,别你自己也把命搭进去。”
&bsp&bsp&bsp&bsp&bsp&bsp“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再说了,你没来,我走什么。”
&bsp&bsp&bsp&bsp&bsp&bsp“我这么大的面子呐?既然你专门在这等我,那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点问题?”
&bsp&bsp&bsp&bsp&bsp&bsp“嗐,我一个穷苦平头老百姓,啥也不懂,你一个大学教授向我请教问题,那不成了笑话吗?”
&bsp&bsp&bsp&bsp&bsp&bsp“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咱们这也刚好三人。坐下说话吧,一直仰着脖子怪累的。”
&bsp&bsp&bsp&bsp&bsp&bsp“成吧,先说好,到时候要觉得我胡说八道,可别骂人。”
“那要看说了些什么了杨青死得有些莫名其妙啊,你知道咋回事不?”
&bsp&bsp&bsp&bsp&bsp&bsp“开门见山啊,够直接的。我虽然不认识你那个人,但每件事都有因果,他要死,肯定有他要死的理由。我说不好,要不你下去问问他?”
&bsp&bsp&bsp&bsp&bsp&bsp“我又不是包青天,下去了可就上不来了。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么着,你帮我分析分析,他既然跟火车上的案子没有太深的牵扯,即便被马良逮着了关两天,没有证据也就放出来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死啊?活腻了?”
&bsp&bsp&bsp&bsp&bsp&bsp“有时候活着不比死了好,我猜你说的那个人早就想好了,至于死得这么干脆,肯定算过了,划得来才这么做的,谁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是不?我就是随口一说啊,当不得真”
&bsp&bsp&bsp&bsp&bsp&bsp“死人真能算到身后事?”
&bsp&bsp&bsp&bsp&bsp&bsp“我喜欢听书,有一个故事叫死诸葛吓跑活司马,你听过没有?”
&bsp&bsp&bsp&bsp&bsp&bsp“那都是胡编的,怎么能当真呢?”
&bsp&bsp&bsp&bsp&bsp&bsp“好多人都信以为真呢,口口相传,最后不是真的也就是真的了。”
&bsp&bsp&bsp&bsp&bsp&bsp“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bsp&bsp&bsp&bsp&bsp&bsp“陈有庆啊”
&bsp&bsp&bsp&bsp&bsp&bsp“嗐,你不会把我当马良那个棒槌了吧,别人喊你一声‘陈有庆’,你就是陈有庆了?你怎么可能是陈有庆呢?陈有庆可是个富二代,哪里放得下身段跑到面馆来打工,别逗我了。”
&bsp&bsp&bsp&bsp&bsp&bsp“体验生活嘛,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富二代扮作平民,爱上穷苦人家的女儿,多浪漫啊是吧,美女?”
&bsp&bsp&bsp&bsp&bsp&bsp“你别逗她,她就是个演员,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这么说,你跟陈有庆的关系不好?”
&bsp&bsp&bsp&bsp&bsp&bsp“我都不认识他,谈不上好不好的。”
&bsp&bsp&bsp&bsp&bsp&bsp“真不肯告诉我你是谁?软的不行,说不定我要来硬的了”
&bsp&bsp&bsp&bsp&bsp&bsp“当着大姑娘说什么荤话,我就是一个局外人,不用对我太过关注。”
&bsp&bsp&bsp&bsp&bsp&bsp“我这个人一碰到有趣的问题,就想找出答案,解不开睡不着觉。”
&bsp&bsp&bsp&bsp&bsp&bsp“解开了你不一样也睡不着吗,别想套我话了,真正的难题,是到处都是正确答案,你这还不算什么。”
&bsp&bsp&bsp&bsp&bsp&bsp“多少给点提示行不行,我刚才从警局出来之前都给别人留下了一点解题关键,你得向我学习啊。”
&bsp&bsp&bsp&bsp&bsp&bsp“你又不是马良那头蠢猪,要什么提示。别叫啊,美女,你一叫他的脖子可就断了。”
&bsp&bsp&bsp&bsp&bsp&bsp“别叫,听他的,他真敢这么做,不要以为这里挨着警局他就会忌讳。一刀捅进去,我死不死不好说,但场面一定不好看。”
&bsp&bsp&bsp&bsp&bsp&bsp“这就对了,你吃你的面,我和他重新找个地方再好好地聊聊。”
&bsp&bsp&bsp&bsp&bsp&bsp“刀放下来吧,我跟你走,虽然现在馆子里没什么人,万一真来一两个客人正巧瞧见咱俩这样,你真打算捅死我不成。”
&bsp&bsp&bsp&bsp&bsp&bsp“和聪明人谈事情就是省事,那走吧,有人等你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
&bsp&bsp&bsp&bsp&bsp&bsp“不是说没做满一天不给你结工钱吗?”
&bsp&bsp&bsp&bsp&bsp&bsp“不要了!”
&bsp&bsp&bsp&bsp&bsp&bsp“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蒙眼吗?”
&bsp&bsp&bsp&bsp&bsp&bsp“到车上再说,搁这就给你蒙上布条,不是昭告天下我在绑架你吗。哦,对了,记得让你这位女性朋友一会把单买了啊,我绑我的,她该给的面钱一分也不能少,一码归一码。”
&bsp&bsp&bsp&bsp&bsp&bsp“知道了,面馆又不是你的,操这份心干嘛,走吧,我迫不及待想被你绑架了。”
&bsp&bsp&bsp&bsp&bsp&bsp“嘿,第一次见被绑的人比绑匪还兴奋的,有意思。”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朝何瑶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将一张卫生纸攥在掌心,率先走出了面馆。“陈有庆”也跟着走出了面馆,将手中的小刀重新折叠好,放回兜里,走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前停下,拉开车门,扔给张小满一根布条,“请吧。”
&bsp&bsp&bsp&bsp&bsp&bsp待到面包车驶离后,何瑶急忙从面馆里跑了出来,跳上自己的紫色轿跑,轰隆隆地蹿了出去。打开手机扩音器,屏幕上显示通话的对象正是张小满,何瑶一边打着方向盘,一遍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响,以此判断行车方向
马良几人仍旧面面相觑地坐在办公室里,丝毫不知道此时张小满已经被人带走了的事情。
&bsp&bsp&bsp&bsp&bsp&bsp女刑警终究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我就不相信了,少了一个他张小满,我们就破不了案了。我这就去再走访一遍陈平居住的小区,把那天可能和陈平有过接触的都找出来,调出所有的监控视频,总能找到线索的。”
&bsp&bsp&bsp&bsp&bsp&bsp“咋咋呼呼的,你这是破案吗,你就算想大海捞针,也得知道这针长得什么样啊?”马良瞪了一眼女刑警,“坐下,别丢人现眼的。”
&bsp&bsp&bsp&bsp&bsp&bsp“那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吧”女刑警颓丧着脸坐了下来。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不是给咱们指明方向了么,”老常接过话头说道,“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平时却一直在我们身边,你们猜到是什么了吗?”
&bsp&bsp&bsp&bsp&bsp&bsp男刑警皱眉沉思了一下,“不难猜,他说的应该是空气。”
&bsp&bsp&bsp&bsp&bsp&bsp“空气?”马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果然如此!可是空气跟陈平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呢?”
&bsp&bsp&bsp&bsp&bsp&bsp女刑警一遍又一遍地翻阅陈平案件的所有资料,忽然注意到保安证词中的那句话“从天台飞了下来”,惊叫一声,“我知道两者之间的关联了,张小满是想说,陈平是被空气推下楼的!”
马良面色古怪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陈平被风刮下来的?”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像是忽然开了窍,回想起自己和张小满一起在天台搜证的过程,一脸惊喜道,“不是风,就是空气!”
&bsp&bsp&bsp&bsp&bsp&bsp“是空气炮!”老常和女刑警一起脱口而出说道。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从现场照片里抽出那张他和张小满一起搜证时,在天台楼梯旁拍的那张照片,地上的那个圆形印记一定是某种空气炮装置固定时留下的,“难怪张小满当时蹲在那里发出模拟开枪的动作声音,枪炮枪炮,我只想到枪,忘记了炮也可以是那样的动作。”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凑过来一看,“光凭这地上的印记,也不知道是啥型号啊?”
&bsp&bsp&bsp&bsp&bsp&bsp“全城搜查,”老常面色潮红,激动地说道,“空气炮这玩意本来就稀罕,整个d市做这生意的没几家,一家家搜查过去,总能找到一点线索,只要是跟陈平相关的人买过这种设备,那个人一定就是杀害陈平的真凶。”
&bsp&bsp&bsp&bsp&bsp&bsp说干就干,几人立刻检索出d市所有的生产空气炮的厂家地址和联系电话。全部都打了一遍电话后,筛选出最近有售出过空气炮的两个厂家。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和老常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分头找了过去。
&bsp&bsp&bsp&bsp&bsp&bsp“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最近越想越不对。”东郊一家空气炮厂家内,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对老常说道,“我这厂子本来就偏,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做的都是熟客生意,很少有生面孔。可那天来了一单,要求很奇怪。警官,是不是那人用我家的东西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bsp&bsp&bsp&bsp&bsp&bsp“少打听,”老常一脸威严地说道,“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其他的事情甭瞎操心。你说那人的要求很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bsp&bsp&bsp&bsp&bsp&bsp工厂老板嘿嘿一笑,“本来空气炮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于疏通管道,特别是那些搞煤矿的,破拱啊,清堵啦。平常没人用得到,所以一般我们都是批量生产的,有一定型号规格。那天那个人来这却只要一个,还是定制,关键要求也很奇葩通常买东西都是希望用得越久越好,那个人却说只需要用一次”
&bsp&bsp&bsp&bsp&bsp&bsp“一次?”老常歪着头想了想,“那个人是男是女?”
&bsp&bsp&bsp&bsp&bsp&bsp“是个女人,”工厂老板叹了一口气,“要不说奇怪呢,我这从来没接过女人的生意。那个女人说是清理下水道,可我听她的要求不像啊”
&bsp&bsp&bsp&bsp“说具体点!”
&bsp&bsp&bsp&bsp“她说只用一次就好,威力强劲一点,她说那堆脏东西卡在管道至少有公斤,最好定制的空气炮装置小巧一点,她一个女人不好搬您瞧瞧,这不是为难人吗,她不懂行,空气炮这东西体积越小威力越小。最直观的,您可以拿个矿泉水瓶用气球的胶皮自己做一个,那玩意只能吹熄蜡烛。”
&bsp&bsp&bsp&bsp&bsp&bsp“你给她做了吗?”
&bsp&bsp&bsp&bsp“做了啊,”工厂老板搓搓手,“她给的票子多,够做一批普通的空气炮了,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的”
&bsp&bsp&bsp&bsp&bsp&bsp“有图纸吗?或者最好是生产的模具。”
&bsp&bsp&bsp&bsp&bsp&bsp“有,实际上我当时担心效果不好,调整了好几次,有几个残次品,我拿给您看看”
&bsp&bsp&bsp&bsp&bsp&bsp片刻之后,工厂老板两只手各提着一个比灭火器大一圈的铁罐回来,将两个铁罐放在老常脚下,喘着粗气,“警官,这就是我给那个女人定制的东西,这两个比交给她的那个效果略差一点,但是大小款式是一样的。”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眼睛发亮地盯着地上的两个铁罐,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便知道天台上的那个圆形印记和这铁罐的底部完全吻合。咽了一下口水,老常对工厂老板挥挥手,“站远点。”
&bsp&bsp&bsp&bsp&bsp&bsp工厂老板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句,往后退了两步。
&bsp&bsp&bsp&bsp&bsp&bsp“再远一点。”
&bsp&bsp&bsp&bsp工厂老板又退了两步。
&bsp&bsp&bsp&bsp&bsp&bsp“转过去。”
&bsp&bsp&bsp&bsp工厂老板乖乖地转过身背对老常。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舔了一下嘴唇,将空气炮的喷射口对准工厂老板的背心,拧开空气炮的开关。
&bsp&bsp&bsp&bsp&bsp&bsp一声巨大的轰响,砰!
&bsp&bsp&bsp&bsp&bsp&bsp工厂老板“哎哟”一声,一屁股跌倒在地。
&bsp&bsp&bsp&bsp&bsp&bsp老常拍了拍手,赞叹道,“好东西,这简直是无形之手啊!”
&bsp&bsp&bsp&bsp&bsp&bsp将工厂老板扶起来,老常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看,那天是不是这个女人来买的空气炮。”
&bsp&bsp&bsp&bsp工厂一脸不悦地拍拍自己的屁股,瞟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没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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