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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但凡总顺着你,一定憋着满肚子的坏主意。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拍了拍自己的肥肚腩,望了一眼天边的鱼肚白,扭头看向靠着歪脖子李树打瞌睡的司马北,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司马北的脑门扔了过去。
&bsp&bsp&bsp&bsp&bsp&bsp闭着眼的司马北忽然伸出右手,一把将飞向脑门的石子抓在手中,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从嘴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bsp&bsp&bsp&bsp&bsp&bsp“我在这里忙活了一整晚,你就在那边看了一整晚,张小满让你来就是打瞌睡的吗?”马良越说越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子不干了,你们爱咋咋地。”
“是不是?”司马北抱着膀子冷冷看着马良,“那我可就走了啊,时间宝贵,我还忙着找我师父呢,没工夫跟你在这瞎磨叽。”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干咳一声,“说着玩的,别当真,马上就好了”
&bsp&bsp&bsp&bsp&bsp&bsp说完,马良从一旁抱起一捆荒草散乱地铺在地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朝着司马北嘿嘿笑道,“好了!”
司马北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起来,“天罗地网已经布下,走吧,咱们去吃碗羊肉面,我请客。”
&bsp&bsp&bsp&bsp&bsp&bsp半个多小时后,张小满裹着大衣,双手揣兜地走进一鸣社街道上的一家羊肉面餐馆,在长弓落红的对面坐下,朝着餐馆厨房吆喝了一句,“三两牛肉面,加份臊子,微辣,不要葱。”
&bsp&bsp&bsp&bsp&bsp&bsp长弓落红吸溜了一筷子羊肉面,抬头瞥了一眼张小满,“又不是女人,还微辣,不要葱,事情真多,你这种人忒难伺候了。”
&bsp&bsp&bsp&bsp“挨了一顿打,浑身还疼着呢,吃太多辣椒不好,”张小满抽抽鼻子,看着长弓落红放在凳子上的脚丫子,“你能把脚放下去吗,这吃饭呢,多少有些不雅吧。”
&bsp&bsp&bsp&bsp长弓落红翻了一个白眼,“这是羊肉面馆,”举着筷子点指餐馆内零零散散坐着的几个提着鸡鸭鱼鹅的大爷大妈,“看清楚了,来这吃饭都是些什么人,要讲究去五星级餐厅。”
&bsp&bsp&bsp&bsp服务员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牛肉面放在张小满,转身要走。
张小满看了看自己碗里几坨小粒的牛肉,又看了看长弓落红碗里几片巴掌大小的羊肉,急忙叫住服务员,“喂,服务员,我要的是羊肉面,你怎么给我的是牛肉面,”指着长弓落红的大海碗,“喏,我要她这种羊肉面,赶紧拿去换吧。”
&bsp&bsp服务员懒洋洋地回头看向张小满,“换不了,没羊肉了,只有牛肉。”
&bsp&bsp&bsp&bsp&bsp&bsp“你们是羊肉面馆,怎么可以没有羊肉?”
“没有就是没有,”服务员眼神冷漠地看向张小满,“你吃不吃,不吃我可端走了。”
&bsp&bsp&bsp&bsp&bsp&bsp“那你给我换一碗牛肉和她碗里一样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那种牛肉面吧。”
“牛肉面没有牛肉片的,都是一坨一坨的,不能换。”
&bsp&bsp张小满颓然地摆摆手,“那就这样吧,”挑了几根面条,“等等,我要的是微辣,怎么变成清汤了。”
服务员从肩膀上取下一条抹布,抖了几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店只有辣与不辣,没有微辣。”
深吸一口气,张小满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咬得嘎吱响,“很好!没事了,你忙吧!”
长弓落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吸溜面条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时不时还夹起一片羊肉啧啧赞叹。
&bsp&bsp&bsp&bsp&bsp&bsp隔了一会儿,司马北和马良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司马北满脸倦容地对着厨房喊了一句,“两碗羊肉面,老规矩。”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坐在张小满旁边,司马北则是在长弓落红身边坐下,马良瞅了瞅张小满和长弓落红碗里的面,对张小满说道,“怎地来羊肉面馆吃牛肉,不伦不类的。”
张小满低头不语,默默地嚼着一小块牛肉。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分别放在马良和司马北面前。张小满眼睛一突,指着司马北和马良碗里大片大片的羊肉,“不是说没羊肉了吗?”
“刚宰了一头,又有了。”说罢,服务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马良和司马北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北歪着头看向张小满,“知道为什么你吃不了羊肉面吗,”指着厨房,“里面的老板就是我的师娘,你想吃羊肉面,得先帮我们把师父找回来再说,谁让你现在接管了一鸣社呢。”
长弓落红瞪了一眼司马北,用筷子敲了敲碗,“别说那么多废话,吃面吃面。”
张小满又夹起一块牛肉,恨恨地咬了起来。
马良喝了一大口面汤,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累了一晚上,来这么一口羊肉汤,真是值了啊,”扭头看向张小满,“昨天我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表现出那种不甘的愤懑之情。”
长弓落红接过话茬儿,“一般般,我觉得我的演技比你好。不过,你真打算连你的两个小跟班都不告诉实情,我看那两个孩子昨天眼睛都红了呢。”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吸溜一筷子面条,“事情结束,他们自然就明白,那两个憨货都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心情写在脸上,知道了容易露馅。”
&bsp&bsp&bsp&bsp&bsp&bsp长弓落红看向张小满,“生什么闷气,”将自己碗里的一片羊肉放进张小满碗里,“我问你,费这么大劲,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bsp&bsp&bsp&bsp张小满迅速夹起羊肉卷进自己嘴里,生怕晚了就会被长弓落红又夹回去一般,“我需要一个局外人,一个棋盘之外的棋子。”
&bsp&bsp&bsp&bsp司马北眯起眼睛,“所以你让马良众叛亲离,就是想让他在所有人视线里消失,除了昨晚做的那些,你还想让他干什么?”
&bsp&bsp&bsp&bsp见马良也好奇地盯着自己,张小满趁机从马良碗里夹走一片羊肉,“棋盘外的棋子,当然是用来打对面棋手的,还能有什么作用,他这么一大颗,打在对面身上肯定很疼。”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往自己碗里倒了一些醋,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也开始吸溜起面条。
&bsp&bsp&bsp&bsp长弓落红放在凳子上的脚丫子一脚蹬在司马北身上,“装什么大瓣蒜,有这装模作样的工夫不如去找找你师父,再没有消息,你和我以后就别想进这家店了。”瞟了一眼马良,思忖了片刻,长弓落红对张小满正色道,“你觉得警局里有内鬼?”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揉揉大腿,眼珠子一转,“无间道?”
&bsp&bsp&bsp&bsp“或许有,或许没有,”张小满慢吞吞夹起一筷子面条,“你们不觉得一直以来对方总是比我们抢先一步吗,我们刚知道廖勇和孔老五的死有关,廖勇就死了,顺着葛军的线索摸下去,小惠自杀了。在火车上搅局的杨青也自寻死路,干尸案也是,刚找出点东西指向陈平,陈平从天台飞出去了。王静是自首了,但是知道的太少,不过是个扔出来的祭品而已。”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是说警局有人把我们案子的进展告诉其他人,所以才会总是让人捷足先登?”
&bsp&bsp&bsp&bsp&bsp&bsp“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小满喝了一口面汤,砸吧两下嘴巴,“当然也可能对方是个像诸葛亮一样能掐会算的,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所以,我需要一个棋盘外的人帮我看一看,对面是人是鬼。”
&bsp&bsp&bsp&bsp&bsp&bsp“焦尸案你到底打算怎么弄?”长弓落红直视张小满的眼睛,“似乎你从焦尸案现场回来后,就没怎么听你提及过这件案子,现在还能继续挖掘的估摸着也就这桩了,其他的案子能查的都查了。”
&bsp&bsp&bsp&bsp&bsp&bsp“不对劲,”张小满瘪着嘴,“焦尸案很不对劲,和这些案子放在一起怪怪的。不论是酒店里致人窒息而亡的干冰,还是火车上的急刹惯性规律和被折断的床框,以及推陈平下天台的空气,都是利用的物理方面的原理,很像那个人的风格。焦尸案不一样,这案子走的是化学的路子,如果不是胃里的那张纸,我甚至都想把它单独放在一边。”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皱起眉头,“只是手法稍微变了一下,不都是用稀奇古怪的法子杀人吗,有那张纸片就能说明它和其他案子一样,应该归为一个系列。”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摇摇头,“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划分,一个案子的行凶手法表明了凶手或幕后主使的思维模式,就像一个人习惯了吃牛肉面的时候先吃肉再吃面条,最后再喝汤一样,轻易是不会改变顺序的。”
&bsp&bsp&bsp&bsp&bsp&bsp“你已经走进对方给你布下的思维陷阱了,”司马北用筷子不断地敲击着桌面,“张小满,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感觉更像是另一个家伙的思维模式,为什么不按照你自己的法子来,按照别人的法子行事,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怎么能找到真相呢。”
张小满眉头紧锁,发现自己确实如司马北说的那样,从火车上开始,老是会想如果是骆慈会怎么样做,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到骆慈的思维里,每次感觉快要抓到对方了,最终却扑了一个空。
&bsp&bsp&bsp&bsp&bsp&bsp犹如醍醐灌顶,放下手中的筷子,张小满认真盯着司马北的眼睛,“司马北,你明明是个聪明的,为什么总是要扮蠢呢?”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得意洋洋地仰起脸,眉毛上扬,“那是”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司马北掏出手机一看,面色一喜,振奋道“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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